正文  第一章 转世投胎(上)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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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说,一个人若是转世投了胎,便是会忘记前尘记忆的。可不巧的是,我不但没忘记,且记得的不止一世。但我明明记得,每每走过奈何桥时,都是喝了那碗孟婆汤的。可前尘的点点滴滴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后来,经历的多了,我总结出了经验。可能,大概,那孟婆汤是假冒伪劣的。
    其实记得前尘的记忆也就罢了,但我也不知道是哪里开罪了老天爷。他将我每一世都安排的空前绝后的悲催坎坷,没有一世是得以善终的。开始时,会有些悲伤伤情,但次数多了,便麻木了,对殇殇痛痛,喜喜悲悲也皆没了感觉。
    换句话说,就是已不懂得何谓情,何谓爱,何谓亲,何谓故。
    五百年前的上一世的我是个悲催到了姥姥家的君王。虽有一身国之才华,横溢满满。也有满腔国之抱负,热情忱忱。奈何天家冷血的很,无情的很,也乱的很。终是十五岁继承帝位,十六岁便被自己同一个娘胎里的亲弟弟给杀了。
    记得那时是我的生辰,本应普天同庆,却是个实实在在的普天同悲。
    结春满园,桃花漫香。
    帝王的生辰,无论排场还是人场,皆是无人能比得了的。有曼妙妖冶的舞姿,也有曲水流觞的乐曲。到了最后时,同胞的弟弟,端起酒盏前来道贺。所言之词,无非就是那些冠冕堂皇且掉了渣滓的表面说辞。说完,他便将酒盏递于我。
    看着那酒盏,我神色无澜,宁静不语。良久后,大概是见我无意饮那盏酒。弟弟便识趣的收回。却在此时,我一抹笑意,接过酒盏,然后仰头饮尽,一滴不剩。即便,我知道那酒中有毒。
    我当时的想法则是,早死早干净,早死早投胎。所以,理所当然的,在夜半五更时,我一个人无痛不痒的在沉睡中死去。
    我觉得,这个死法还是不错的,没有任何痛苦。相比从前或乱刀砍死,或烈火焚身,或七窍流血的毒发身亡,委实要好上多的多的多。
    这一世,我投胎在了一个算是平凡的家庭。
    我爹是边城上一个碌碌无为的小官儿。至于碌碌无为到了什么程度,我只能说,见了神仙大佛绕道走,见了牛鬼蛇神绕道走。好事样样摊不着,坏事一箩筐一箩筐的找上门来。不过还好,我爹是个乐观的主儿。他常说:“事事都好不见得是好事,事事都坏也不见得是坏事!”
    在这时我娘则会说:“好事坏事我不管你,但今儿晚上的米钱,老娘不管你是坑蒙拐骗偷,也得给我想折子弄到,我可不想咱儿子还没出生就受苦受难的。”
    娘胎里的我,听这话就知道,我爹是个清正廉明的官儿。我娘是个心疼孩子的主儿。
    我娘常对我爹说:“你娶了我这么个美若天仙的女子当老婆,真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我爹则笑着回应说:“我娘子岂止是美若天仙,那可是倾国倾城,绝然天下的!”然后我娘便委在我爹怀里,说:“知道就好,知道了就好好待我!”
    我爹:“嗯!嗯!”诚恳的很。
    娘胎里的我会想,这一世的爹娘貌似很恩爱,我娘貌似也是个美人。
    所以,我出生的时候,顾不上破涕而哭,先是看了我爹娘一眼。爹娘恩爱是不假,但至于我娘的容貌•••
    我只能说,大概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周岁抓阄的时候,我爹在桌子上摆了一大溜的东西。杂七杂八什么都有,看着那些东西,我坐在那里半天。就寻思,我当过乞丐,也当过纨绔。当过将军,也当过君王。总之,三百六十行,我行行都做过。所以,我有些茫然。突然想起还在娘胎里的时候,我爹说他一生碌碌无为,所以希望我可以光宗耀祖一番。就想一想,我这一世的爹娘应当待我不错,就当作提前报恩好了。我便在摆在最中间的一把利剑上摸了一把。
    事实证明,我这么做是对的。我爹当即就抱起我,说:“洪渊果然有志气!”顺道说一句,我姓杜,洪渊则是我这一世的名字。
    一转眼,便过了五年。
    这五年我过的很好,有爹娘关爱,有丰衣足食。爹爹的仕途也很好。他老人家时长抱着说:“托我们家洪渊的福,爹爹的路竟然平坦无阻。”他这么说也不无道理,他前途光明也是自打我出生开始。所以,也正是因为如此,我爹娘对我是倍加疼爱。亲戚表婶说,他们这样会惯坏了我。
    记得那天风和日丽,爹娘同表嫂在前厅叙旧。而我在丫鬟的陪同下在一旁玩着泥沙。说实话,这些小孩子玩儿的东西我真真不愿意玩弄。但现如今我才五岁,若是不玩儿些孩子该玩儿的东西,我那杞人忧天的娘一定会认为我不是个正常的孩子。所以为了避免麻烦,我便玩儿了。
    恰巧此时,一个丫鬟手中拿了些待客的瓜果。当时正值夏日,我口渴的很,便二话没说上去拿了个梨子。
    表婶见了就说:“呦,瞧着孩子让你们惯的,怎么这么没规矩。”
    一句话,说得我爹娘脸上有些尴尬。而我,听了后也看似乖顺的将梨子放回了原位。而后走到表婶面前,盯着她看。看着我,表婶面色很不自在。我想表婶大概也很惊讶,一个仅五岁孩童竟也能盯得她毛骨悚然。
    其实我想说,说我其实没多大关系。但是让我爹娘下不来台面,于情于理都不合乎。于是,我翘起了脚尖,端起桌面上的茶杯。静止的声音中,所有人都看着我。显然,他们不知道我要做什么。
    “渊儿!”最终,还得是我娘亲了解我。可惜她老人家叫出口时为时已晚,我已将那茶杯中滚热的茶水,一滴不落的全然洒在了表婶身上。
    然后便是表婶理所当然的一声哀嚎,又在哀嚎中慌忙离开,口中说:“果然是个没教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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