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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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这个名字,说的人和听的人同时一惊,睁开眼来,虽然彼此看不清对方,但紧握的手似乎可以传递心意。
可伦抬起手,指尖触及卡迪的脸庞,“我曾经很熟悉你的脸,”她低低说道,“一定的,很熟悉很熟悉,很想见很想见……”她走近一步,吐气如兰,“你说你叫德卡吗?”
泪珠滑下脸庞,可伦却毫不在乎。
“可伦……”卡迪愣愣吐出一句话,“你怎么又哭了?”
黑暗中可伦微笑起来,“我不知道,”她说,“心里明明好欢喜的,在德卡身边,我该高兴才是,怎么又哭了?”
卡迪看见了可伦那翡翠色的眼睛,不知哪儿来的光芒让他看清了这双眼睛,可伦的翦水双瞳,让他似有所感。
于是他轻轻吻了吻可伦的唇,轻而柔的肌肤相接,令两人心潮澎湃。
“我有曾亲吻过你吗?”他轻声问道,“可伦,很久很久以前,我曾拥有过你吗?”
“我曾爱过你……”可伦叹息,“在很遥远的地方,有个可伦在那儿,深爱着你,深爱着德卡的……”
这叹息声飘入耳中,卡迪大为感动,他想再吻吻她,但内心有某种情感阻止了他,这符咒般的阻挠从潜意识的未知角落鬼魅一样蹿出来,让他不能随心所欲,但他却有解咒的良方。
“起风了……”他说,“来吧,可伦,再闭上眼睛,再叫我一声-——德卡!”
可伦瞪着他,好俊朗的脸,那令她熟悉的模样,微风吹动他的黑发,黑色的眼眸里有尼罗河在流淌,他是谁?他是谁?他该有个名字的!额上系着金色的发带,骑在威风凛凛的马上,马的名字该叫做“我的天下”!
我一定爱着他,曾站在这里,爱着站在我身旁的人,爱着德卡!
视线复又泪水模糊,她仿佛看见了一个身穿紫衣的女孩,笑容里满是天真无邪的稚气,“那是阿尔启迪凯,”她喃喃道,“还有纳科特……还有曼图赫特普……还有……德卡!”
随着这个名字,禁闭的闸门突然就打开了,回忆潮水一样在眼前汹涌,她在里面找到了那个护身符,德卡说:“它会提醒你回到埃及。不要忘记,你是埃及的王妃。”然后,他说了一句他从来都不说的话,他说:“我爱你,可伦。”
可伦嫣然微笑,忘了身边还有旁人,她下意识地往前奔跑,被神明指引着,往尼罗河边奔跑。微波卷浪的尼罗河水,淹埋了多少秘密,多少回忆。一个失去了王家护身符的埃及王妃,尼罗河啊,你是想吞噬她,还是想送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