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墨客骚人 第十一章 多少楼台烟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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熏风细细,窗外飘着雾雨,街道旁的小河湖水盈盈一圈又一圈的透着亮光,靠着河旁的梅花树如不败的将军站着身子直挺挺,尽是凌乱又添气氛的节气。
独自一人席地而坐,身上的红色袍衣和青丝随风微乱,从客房楼台望着远处那渐行渐近手中拿着纸伞却未打开避雨的蓝色身影,头上的吊坠白玉钗叮呤当啷响,发丝布满小小的雨滴,显得有些狼狈。坐着的红色人影一动,懒懒地伸手拾起地上放着的随身宝剑起身,唇瓣微扬,撩拨春心。
正走着想着什么的白季察觉此人视线,缓缓抬头看向那楼台,似没什么兴趣的低头继续前行,走进客栈坐在一桌前,将纸伞放在桌上,对着店小二招招手,吩咐来几碟小菜,便掏出怀里保护的很好的银针袋放在桌面。
“一回来看到我连个招呼都不打啊,白神医。”红色的身影瞬间从楼上淡然坐在了白季的对面,放下手中的宝剑,不客气的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小口。
“易从,你若没事,可以多烧烧白纸?”
白季面无表情地抬手捏出一根闪着寒光的银针,故意在易从面前晃了晃。易从不客气的右手接过白季手中的银针,左拇指甚是好奇地轻触针尖,佯装疑惑。
“嗯?能请白神医告诉我为什么吗?”
“因为说不得你什么时候就从这个世界消失。”白季很好心给出答案。
“你打不过我。”易从笑了。“我好奇地是,你去了哪里?而你的银针,有血迹,刚刚……给人用过了?”
易从漫不经心将银针丢在了眼前的茶杯,一丝红色从针尖处褪去,染了整个茶杯,一丝血腥味漫入易从的鼻尖,污秽的味道。
“这与你无关。”
“好歹认识了三年之久,你说有没有关系?”易从抬手跨过桌面抓过白季纤细粉嫩的手掌,像是观察她手上有什么有趣的东西,“你受伤了。”
“易从……别不识相。”
白季蹙着眉恼羞成怒甩开易从的手跳起身,顺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快速将银针从杯中捞起,将银针抵着易从的眉心,白玉钗随着她的激动碰的悦耳动听,杯中的茶水轻溅湿她的手指。
“你恼了。就证明你刚刚去的地方并不是什么好地方。”
易从微笑着俯身更靠近银针,似乎毫不在意银针真的刺中他。白季拿着银针的手慌忙闪过,瞪着眼睛不悦地看着嘻嘻哈哈满不正经的易从。
“你疯了?”
“你舍不得伤我。”她无法真的伤他。
“你无须说得如此暧昧。我为何不动你,你清楚得很,是因为易爹曾经救过我。”白季气怒地收起银针,转身踏步想离开。
“易爹不在此,你可以恢复你真正的模样。”
易从妖孽般温柔地微微一笑,优雅地拿起剑站起身和白季擦肩而过。刹那间,白季的呼吸一窒,难以置信看着易从那身红而妖艳的长袍,随着他的一步一跨残卷涟漪,潇洒自在的修长身影恍若微风中凋零的落叶,枯而不萎。
手拿着一根竹笛在手中把玩隐在楼上暗处观察许久的易守,看着易从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由得皱皱眉头,走下楼梯挡在了易从的面前。易从看着面色稍有些苍白,却充满探究的易守,摇摇头不发一语,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转身就朝客栈门口走去。
易从本想就这样放过这件事情算了,无奈他也不是很想单独和冷血的白季呆一块,只能拿起白季刚放在桌上的纸伞,跟着易从后面踏着雨离开,白季仿佛没有看见易从的举动,重新坐在了桌前,抽出放在桌上的筷子,一招一式的夹起饭菜细嚼慢咽。
“三哥,你去哪里?”易守打开伞撑在两人头上。
“去一个地方。”
“是哪里?”
“你不会想去的地方?”易从边取笑着边加快脚步。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会去啊?”
“那你慢慢跟来。”
易从带着易守拐过一条条街道,细细的雨飞散四处,平常街上的小商小贩们也呆在家里叹息着这沉闷的天气不能做生意,易守紧紧跟着易从,却发现这条路有些熟悉。直到和易从站在了那处的大门口前,易守心中的疑问不解自破。
三王爷府。
易守看着那高大的府门,门的两侧站着两个侍卫,而大门口的两处放置着两只石麒麟,看起来雄赳赳气昂昂的。易守有些不敢看易从脸上戏谑地表情,不要以为他跟那花言墨有多熟好吗,他跟花言墨只是几面之交,这次出来还不是他们擅自做主的决定。
而易从的那句什么叫做这是他不会想来的地方,显然又是再打什么坏主意了。
“进去吧。”
易从扯过易守手中的纸伞合起,很大气的丢给站在门口的侍卫,然后拉着易守的后衣领一路毫不客气的硬闯王府。
“三哥,我们……来这里干吗啊?”易守有些犯难。
“少废话,是你自己要来的,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跟花言墨那家伙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上次在家里易爹在我不好问,今天来就是问清楚他对你是什么态度。”
易从危险地微眯起眼睛,满脸威胁的看着易守,易守暗叫不妙,双手开始挣扎想逃离易从的手掌,焦急地掰开易从的手。
“什么什么态度,三哥,你快放手,你误会了。我上次跟你说……我喜欢的人不是他……”
“你少骗我,你肚子里几条虫子,我会不清楚,要是没有关系,他为什么三番两次救你?”
“那个……你真误会了,三哥……三……”
“三王爷,突然清早到访,请见谅。”
易守还想说什么,但听到易从叫着三王爷的声音整个人都呆在了原地,慌乱地抬起头,看向前方。花言墨正坐在花园的梨花亭子里,散落的三千青丝,额前的朱砂依旧不离身,紧身的白色长衫穿在身上,身前摆着一把上好古筝,一双修长的手轻放在上面,似乎是正弹着琴,而被易从和自己打扰了。
易守怔怔地看着易从抬脚走到他的身前说着什么,花言墨摇摇头起身,看着易从一脸质问认真的表情有些意外抿着唇瓣却没有开口,正当易守烦恼不知道如何是好之时,花言墨却暮然回首微笑了然望着他这个方向。易守莫名地侧过脑袋躲闪,脸上热热的有些羞怯。他想过去听他们在谈论什么,却被雨声扰乱,耳边除了雨声再无其他。手中紧握着从客栈带出来的竹笛,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就像是女子等着被人指定相亲人选的感觉,这感觉一出,易守恨不得捏死自己,他胡思乱想的都是些什么啊。
可是,花言墨却在此时笑着越走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