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篇 第十九章 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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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所有人吃惊的是,突勒今番遣来使者,竟然是提出议和!
使者恭敬地向涂大帅呈上书信。信里太子乌毕表示,他收到消息,突勒可汗病势加重,他身在前线却心如油煎,恨不能快马加鞭回去探望父亲……又兼大宁援军已到,兵强马壮,突勒未必能讨到什么便宜,硬撑下来会是两败俱伤。总之,希望这次以议和为结果,只要大宁能答应突勒的要求,便即鸣金收兵,换得两国和平。
信中大致是这个内容。乌毕措辞恳切,还为前几天齐敏的偷袭行为道了歉,说现已处罚了这个不懂事的小弟,请涂大帅千万见谅。
涂诚意拿着书信沉吟了半晌。据探子的消息,齐敏确实一回营就被贬为了押粮官,而乌毕所说的原因又合情合理,这么看来……难道他是真心议和?
他把书信放在桌上,问一旁的另外三人:“你们觉得乌毕此言是真是假?”
杨毅、池晓雷、周亮都不说话。
但三双眼睛都流露出一样的怀疑。
涂诚意点点头:“不管怎样,我们做好准备。”
他一面吩咐操练如常,一面写起了奏报,要请皇帝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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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完全沉入地平线后,浓重的暮色笼罩了整个戈壁。不远处的阳关,有沉沉的号角依稀传来。
杨毅和池晓雷在营地附近漫步。刚下了一场细雨,空气还有些湿润。
“你说,一头饿狼为了吃到肉筹备了很久,现在它忽然说不吃肉了,你信吗?”
池晓雷看看杨毅:“你这个比喻一点都不好,大宁怎么是一块肉了?”脑中却不自觉地想起齐敏曾说过的话——“两军交战,若是一方想吃掉另一方好抢夺地盘,不也跟打猎一样?”
杨毅笑:“大宁富庶繁华,不就像一块大肥肉吗?呵……我没别的意思,只想说大宁疆土很遭人觊觎。”
池晓雷挑眉:“如果吃不到肉,那头狼心里一定是很不甘愿的。”
“可是,据探子回报,突勒已经停止操练,闭营不出,看来很有诚意……”杨毅啧了一声。
“如果有诚意,当然好。”能避免干戈,对两国百姓都是天大的幸事。
“其实,照现在的情况,打起来他们确实占不到便宜,突勒会一时求和也合理。狼再想吃肉,奈何这块肥肉有猛虎看守,怎敢贸然送死?”杨毅看了眼池晓雷,调皮地一笑。
池晓雷也笑了:“阳关的将士谢殿下谬赞。但人家突勒未必认为是虎,也许只看成是只小猫,不然怎么会隔三差五地来犯?”
“不自量力的人,贪图侥幸的人,狗急跳墙的人,这世上都有。”杨毅说着,忽然深深呼吸了一口,“好香……这味道真好闻。”
池晓雷看看周围,明白了,嘴角柔和地微翘,指着地上一丛开黄色小花的植物道:“这叫沙棘,是西域常见的花。刚刚下过雨,现在空气里是有花香,不过香气很淡很淡,不仔细是察觉不到的,你竟然能闻到……沙棘花颜色秀丽,香气清淡,我也很喜欢……”
“晓雷,”杨毅侧过脸看向他,噙着一丝微笑,“我说的是你身上的味道好闻。”
看着池晓雷脸色瞬间一红又一沉,他急忙咳一声:“其实我没别……”
池晓雷抬手,阻断了他的话,一笑:“其实你没别的意思,只是你喜欢我,是吗?”
“是呀!”晓雷真是善解人意,居然把自己心里话说出来!望着他月下的笑容,杨毅只觉得心跳得厉害,“你的……”
猝然,脸上挨了重重一击,一瞬间他眼前金星飞舞。
“我也没别的意思,”池晓雷擦着自己的拳头,“只是觉得你的脸值得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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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王俊丽非凡的脸上淤青了一块,十分刺眼。众人惊问其故,杨毅的解释是晚上在营地周围散步时,忽遇妖魔,脸上的伤是跟妖魔搏斗所致。
大家待要不信,却有池将军从旁作证,不由他们不信。
有兵士问:“那妖魔呢?”
杨毅还没答话,池晓雷微笑着说:“殿下武功盖世,自然把妖魔杀得永世不得超生了。”
立刻恭维声起。“殿下就是不同凡响!”“少年英雄,斩妖除魔!”……闹哄哄中有人拍马屁,说殿下容貌俊美却偏于秀气,添上这块青,更有男人味更像条汉子了!
杨毅看了池晓雷一眼,严肃地对一众将士宣布道:“妖魔虽然邪气,在刀枪下也是不堪一击,更不用说肉体凡胎的敌人!所以从今日起,你们要加强操练,每天多练一个时辰,由我亲自督练!”
不知怎么,大家总觉得荣王殿下的口气有些恶狠狠的。
一个兵士发问道:“听说,不是要跟突勒议和了吗?”
池晓雷道:“兵不厌诈,多练练有备无患。就照殿下说的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