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语出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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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昂坐在马背上享受着温柔旖旎的感觉,随着马儿奔跑的节奏传来一阵阵一样的刺激,心中升起一种恍然的感觉,熏熏然几欲醉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陈子昂觉察到两旁的景物转换后,忽然发觉已经进入一条大河的左岸,岸边的帐篷星罗棋布、人马交错;似乎进了一个颇为庞大的游牧民族部落的聚居区,很多人在看到马上的少女后,纷纷右手抚胸脱帽致敬,神态恭敬。一些青年男子则在行礼后怒目而视坐在少女身后的陈子昂,而一些年轻女子则行了礼后,以手遮嘴互相悄声议论,不时向陈子昂抛来不知其意的目光,甚或低声浅笑。
马上少女也不以为意,一边与族人打着招呼,一边缓步趋马,判然自顾间似乎颇有得色。
少女策马径直走到一座极为庞大的帐篷旁,翻身下马,不顾陈子昂,自顾自的欢快的跑进了帐篷。陈子昂忽然有些患然若失,似乎心中有些不舍一般。
不久,帐篷的帷幕大开,涌出数十人来,男女老幼都有,全部拥着中间的一个颇为威猛的中年男子,男子身旁就是那个赛若天仙的少女。少女挽着中年威猛男子的臂弯,似乎在撒娇的说着什么,又显得颇为兴奋,还一边不时伸手向陈子昂指来。中年威猛男一边听一遍微微点头,面容中庄重而看不出任何变化及波动,在少女手指陈子昂时,转头向陈子昂看来,双目暴射出两道精光,湛然若有实质。
陈子昂心中不禁一沉,寒毛倒立,心道:“乖乖,不得了啊,这眼神只从师父教训我的时候看过,这人是谁啊,看来很危险啊,一会儿可得离他远点。不过这小仙女似乎是她女儿啊,我了个去,那我岂不是得离小仙女远点了?唉,怎么办”
陈子昂的猜测是正确的,那少女叫做诺丽丝,是东突厥首领伊利可汗的小女儿,而中年威猛男正是东突厥的大汗伊利可汗。突厥人,陈子昂是认识的,因为突厥人是除大唐以为最大的一个种族,在大唐的都城长安就常常可以看到装束与唐人大异的突厥人。
心里正想着,一行人已经走到了陈子昂近前,人群中数人纷纷冲着陈子昂大声呵斥,似乎很是生气的样子。
天真的陈子昂心想,怎么了我犯罪了么?不就是看了小仙女没穿衣服的样子么,至于么,大不了我让他看回去不久行了。殊不知,在突厥的礼节中,在部落首领或长辈的面前还端坐在马上是极为不礼貌的,那意思大概就是不尊重这个首领或长辈,甚至对这个部落不屑一顾。而这样做的后果就是这个部落的所有勇士都可以任意挑战这个不敬首领或长辈的人,最后如果所有人都挑战失败,那这个部落的首领必须和这个人进行生死决战,如果首领赢了,这个人要么归顺首领成为首领的卫士,要么首领会把这人不敬的人杀死。而一旦首领输了,那这个部落就必须奉这个人为主,听他的差遣。
眼下陈子昂的情况非常糟糕,所有人都把陈子昂当成是想要羞辱并挑战首领的狂徒,这怎么能让这些视首领为神灵的勇士不生气的。看到陈子昂还是无动于衷,这些勇士更加愤怒了,有的已经挽起了衣服打算和陈子昂进行挑战了。就连那个中年威猛男身旁的小仙女也面色大变,赶忙跑出人群,站在马前对陈子昂着急的说着突厥话,见陈子昂呆头呆脑的一动不动,知道陈子昂听不懂,也不管不顾仙女的风度,紧走两步上前抓住陈子昂的衣衫,一把就把神子昂拉下马来。
陈子昂遂不及防下,一个狗啃屎滚落马下,跌在尘埃中,尽显狼狈。如果冰雪老人看到,一定会把鼻子也气歪了。
原本群情激愤的人群顿时掀起一阵无与伦比的哄笑,有人笑的前仰后合,有人笑的直拍大腿,似乎看到了天下最好笑的事一样。是啊,谁能想到貌似很牛叉敢于挑战整个突厥金狼族首领的人居然被小公主诺丽丝一把就从马上拉了下来,还甩的那么难看,怎么看也不像什么高手。就连中年威猛男的伊利可汗冰雕的脸上也显出了一丝丝的松动的迹象,露出些许微笑,但也只是些许,而那双会暴**光的双目似乎也闪出了一丝微不可查的诧异与疑问。
陈子昂狼狈的从马蹄旁连滚带爬的站立而起,伸手擦拭跌的满是尘土的脸庞,结果弄得已经面全飞的脸上更是从横交错的满是尘灰,像个大花脸般。将站在面前的诺丽丝看得更加笑得前仰后合,花枝乱颤,直不起腰,大失仙女端庄温婉的气质。
这时一个穿着与周围众突厥人全不一样的一个贼眉鼠眼的家伙排众而出,走到陈子昂的跟前,先是大量了一番陈子昂,然后以一种似乎和诺丽丝的突厥语还不一样的语言向陈子昂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长句话。见陈子昂无动于衷,知道刚才是对牛弹琴后,又换了一种语言继续和陈子昂齐齐咔咔的说了一串,陈子昂依然两眼茫然,以面部表情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哥不懂鸟语。
一连换了数种语言后,陈子昂依然如石雕般矗立,贼眉鼠眼男内心深恨。因为在贼眉鼠眼男的眼里这个穿着兽皮的家伙不是北方林木中民族就是北海或东冷海边的捕鱼一族,可自己一番问候,几乎把北方除突厥外所有常见的语言说了一遍,结果这人还是像傻子一样呆立不动,搞得自己很是被动。贼眉鼠眼男急得直流汗,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再次围着陈子昂转了一圈,然后以汉语自言自语道:“没错啊,很像是捕鱼一族啊,怎么还没反应,难道是哑巴?”
这句话,陈子昂是懂得的,于是毫不犹豫的以自己日常和师父交流的语调,如炸雷般喝道:“我不是哑巴。”
语出惊天,恍若一个焦雷凭空响起,吓得贼眉鼠眼男一屁股坐倒在地,双手抱耳,颤抖不已。谁想得到在北极玄冰岛上空旷无人,大风呼啸,如果不大声说话,即使距离很近对方也听不见你在说什么。所以在这样的环境下,陈子昂练就了一副举世皆惊的超级男高音嗓门,加上最近两年和师父练习遁术,不时需要进行远距离的交流,嗓门练就的更具爆发力和穿透力,最主要的是极具破坏力!
好半晌,所有人才缓过劲来。中年威猛男在陈子昂出声后,双眼精光再次一闪,现在见众人逐渐平静,而贼眉鼠眼翻译官还萎顿于地,不肯起来,于是龙行虎步,走到贼眉鼠眼男的身边,伸手抓住贼眉鼠眼男,一把拎起,放在自己身旁,像拎一个菜篮子一样。看了陈子昂一眼,然后问身旁的贼眉鼠眼男,刚才陈子昂说了什么话。
贼眉鼠眼男这时才正式缓过神来,连忙毕恭毕敬的用突厥语向主子伊利可汗汇报刚才的情况,说的双唇翻涌,吐沫横飞,好半天才停下。然后,就见伊利可汗转头对陈子昂说了几句突厥语,贼眉鼠眼男赶忙翻译道:“我家大汗问你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这种打扮,来着有什么目的?”顿了顿,贼眉鼠眼男继续道:“小子,你老实回答,大汗是草原上的神,没有人能骗得了大汗,哼哼,如果你表现的好,我可以向大汗美言几句,包你今后荣华富贵享用不尽,还可能跟着我孙玉林,在大汗身边出力,那是莫大的荣耀;如果回答的不好就直接杀了你的头,明白么?好好想一想,再回答。”说罢,双手捂在耳边,害怕陈子昂那惊天地泣鬼神的嗓门。
见伊利可汗以及众人都在看着自己,尤其是小仙女看着自己,陈子昂确实在心里想了想,想自己要说什么,因为从小自己就是一个不爱说话的孩子。想了一会,陈子昂忽然指着小仙女,以天崩地裂般的嗓门问贼眉鼠眼男孙玉林道:“这位仙女叫什么名字?”
贼眉鼠眼男孙玉林直接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