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岁我大学毕业，我是北方人，上学本来就比南方孩子晚，再加上高考那年复读，就业又赶上人最多的时候，索性我就呆在家里。不过，我也不想赖在家里吃白食，好在我的文科成绩在上学的时候就比较突出，所以就谋得了一份给人家做家教的差事。
    我就是在天桥底下挂着一个补文史地牌子的时候，被李妈妈看上的。我估计着是我长相清秀，还能冒充大学生，所以她就跟我谈好了价钱，咱俩就留了电话号码。
    说是补课，我觉得性质更像是陪读。刚认识李野那会儿，他还是个毛头小子，胡茬也不知道挂。愣说那是个性。
    “哥，你说文科那东西不就是背吗？我把答案记下来不就行了？”我用卷纸轻轻拍了他的头“叫老师，别没大没小的！”
    我虽然在心里挺认可他的，可我不能这么说，不然我挣谁钱去？
    “就是背，你能给我背出来300分？给我好好看书去！”
    “老师，我妈请你花的钱多不？”
    “咋啦？心疼你妈钱啦？那还不知道好好用功？”
    “不是，我是说，要是不贵的话，我就让我妈一直请你当我老师。”
    很多年后，我就跟他说，从那时他就没安好心眼子，结果他跟我说，觉得我太穷，那么瘦，肯定家里饭不够吃，合着接济我呢？
    李野其实挺聪明，但就是不爱学。这话其实挺废的。他家使劲儿把他弄进市重点高中，差距不是一般大，这才给他请的老师。我原本是一周去一次，补四个小时。后来，他妈干脆跟我说让我每晚6点到8点陪读，周六日休息。月薪二千，这个水平在我们中等小城市，即使是现在待遇都算不错的，那时候简直就是高薪啊。
    “你把这几道物理题做了，我给你对对英语卷子的答案。。。”当然了，我的陪读范围也由文史地变到全部科目。感觉真不好受，像再经历一遍高中似的，尼玛啊，我本来高考就经历两次，有木有？
    “你这个年纪压力还不用太大，不是还有高三呢吗？别到时候没后劲儿了。”
    “老师啊，数理化的题你都让我自己做，自己改，再自己讲解，想不明白的第二天想明白了，再给你讲，我压力才大的好吗？”
    “哪那么多废话？我这是锻炼你解题能力懂吗？”我发现我最近养成了个习惯，说他的时候爱拨愣他的头，我觉得他的发质特好，属于特硬那种，我的头发就是那种软软的，人家说头发软的人特没性格。我也没觉得出来，反正一拨愣他，他就不吱声，自己看书去了，很好。
    “哎，老师，明晚要不你还做糖醋排骨吧，我觉得特别好吃！”
    “小祖宗，你都连续吃了三天了，不腻吗？”当然了，我的陪读范围还包括一顿晚餐，要是他爸妈都不在家的话，就给我留钱，给李野做饭。但是也太经常不在家了吧，然后他又特爱吃肉，我还特别不爱吃肉，郁闷！
    “可是，我从来没吃过那么好吃的糖醋排骨。。。”小孩儿撒娇的时候就是低个头，拽自己的衣角，整的像他妈不在我亏着他了似的。
    “行啦，明天放学你跟我去菜市场买菜去，爱吃啥你随便挑。”
    “那你明天接我放学！”
    “好。”
    “一言为定。”
    我发现这个年纪的小孩都特虚荣，就像我那时上学，班里有v6（victorysix）s8（sillyeight）一样，我接他放学，他非赖着不走，然后让我陪他一圈一圈的溜操场，其实，我早就发现了有不少丫头盯着我们呢，还有小子。其实，像我们这种人对别人的眼光挺敏感的，别问我是哪种人。我是高三那年知道的，算是半自愿吧，反正就稀里糊涂的和同班的那谁干了那事，本打算一起高考呢，结果那犊子高考前出国了。那尼玛凭什么说爱我啊？
    “老师，你生气了？”李野看我一直不说话，样子有点紧张。
    “臭小子，你让我来当候耍呢？”我眼光一扫，那些丫头还年轻，立刻把身子转过去了。我心情确实不好，一股火正没处发呢。
    “没，没。其实是你上次来接我，被咱班不少女生看到，她们说你长得帅，非让我再让你来，她们好好看看。”小孩一慌，什么都招了。
    “哦？她们说我帅？”这谁不乐意啊。
    “嗯嗯，她们说你长得像小池彻平。”
    “小。。。小什么？”切，你不知道男人最介意别人说他小，我才不管他是谁呢。
    “看来你跟你班女生关系挺好啊，那你在班里算帅的吗？”
    “一般吧，反正有人说我像玉木宏。”（参照电影kids）
    “王力宏？少臭美了，话说你班女生那是什么眼神啊？”
    “老师，你怎么傻了吧唧的呢？”
    “哎，你又皮了是不？”
    这要是一文艺女青的收尾，一定是，夕阳的余晖把这俩傻x的背影拉的很长。
    晚上点的菜都是我爱吃的青菜，要不我怎么说他聪明呢，就是没用对正地方。
    “对了，你什么时候期中考啊？”他把菜都拨出来，挑肉吃。我就给他夹菜。
    “嗯，礼拜一。”
    “啥？”我要没记错今天礼拜五了吧，下周就考试啦？
    “我又没不看书，你紧张啥？”
    “行，这回看你成绩，你要成绩还像月考那样，你看我还教你不！”我骗他说，跟他妈保证，让他进前二十名，不然我就不教他了。其实他妈的意思是，我老来就不让他乱出去跑，成绩别打狼就行。
    我能看出他挺紧张的，饭也没吃完，就又捧书本去了。我就在想，我上学时成绩也不咋地，这要是能培养出一个清华、北大的，是不特光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