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地勾起嘴角，叹气……
    还好，蛋蛋已经睡着了。
    化作狐身，狐狸精跳出树屋，奔到河边，一个箭步扎进水里。
    他很矛盾，三千年来从来没有哪一天像现在这样不知所措。隐约觉得有东西就要破土而出，可他却不知道现在正在他内心迅速生长的东西到底是……
    到底是什么……
    疯了吗？这是。
    在水底呆了好长一段时间，狐狸精终于冒出头来。视线习惯性地捕捉死鬼的影子，在看见了男人干瘦僵硬的背影时，心跳蓦地加速。
    机械地低下头，看着心脏的位置，狐狸精只觉得犹如晴天霹雳，难道说……
    他狐大仙喜欢上了公的？！
    次日，浑浑噩噩之中，听无根说他们要离开了。
    狐狸精陷在一片阴影中，沉默算作回答。
    倒是蛋蛋哭闹着揪住死鬼的云锦长衫不让他们离开。
    离开吧，或许过一阵子，他的脑袋就会清醒了。狐狸精是这么想的。
    所以当死鬼和无根离开以后，他甚至有一丝窃喜。这样一来，他就不会再这么失常了吧？
    可事实上呢？
    呆坐河畔，双目失焦。便连蛋蛋委屈地坐在不远处小声啜泣，他亦无心理会。这般失魂落魄，是不是太不符合自己的性格？
    可他真不明白，为什么对着死鬼，心底总有一种很奇怪的……
    期待。
    是期待吗？
    明明是想和死鬼称兄道弟，为什么到了现在，这种纯粹的情意似乎变质了？
    变质？
    他敢肯定，确实变质了。只是到底变成了何物，他不敢肯定。
    脑子里一一闪过无根和妖帝，狼哥哥和狼王的画面，是因为受到了他们的影响，所以我对死鬼的看法也发生了改变？
    破天满心思沉浸此间，就连老狐狸何时过来了都不知道。
    只忽然听得旁边一声叹息，“为情所困，亦非鲜见。”
    为情所困？！习惯性地想要顶嘴，却顿时噎住。或许，真是为情所困。
    “老家伙，你……你曾经喜欢过谁吗？”
    老狐狸笑起来，声音爽朗，他拍拍破天的肩膀，咧开嘴巴露出两颗尖尖的獠牙，“当然。”
    “那……你有没有梦见过雄性？”
    “这倒没有。不过，凡人不是常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既然梦见了他，那便说明你对他思念甚重。”
    顿了许久，破天又道：“你、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梦见、雄性。”
    “要我说，爱上同性也不见得有多丢人。妖物生命漫长，许多同类便是终其一生也不得挚爱。相比之下，爱上同性岂不是幸运得多？至少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真情，不是吗？”
    “是、是吗？”想起那张毫无特点甚至一度被自己嗤笑的脸，心暖暖的，恍若映上了三月阳春的余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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