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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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过去半个时辰,听闻不到水云间有半分响动,柳七满脸严谨,欲要张口询问,却又碍于屋内主事的又未曾开口传唤,只得老老实实守在门口。
又是半晌,再一抬头。柳七的眉头瞬间便略见松散,看着夏侯云不紧不慢的迈着步子出了水云间,料想事情的来龙去脉已是尽在她掌握了吧。
“带她来”夏侯云未止步,语气轻轻的,不带任何情绪。
追风见令,已是极快的移步立在仍旧伏地而坐的秋叶面前,冷冷的俯视着这个哭得泪眼朦胧的侍女,未出声,这居高临下的角度已然形成了一种无形的压迫感,逼得人反抗不得。再配合这追风剑眉飞鬓,轮廓利落,笔挺的身姿,眸子透着肃杀的寒气,激得秋叶禁不住一个哆嗦。
夏侯云的这间云裳坊布置稍显单一,除开这桌椅家居皆是上等的古红木,屋内装饰多数便是玉器。玉盆,玉枕,玉杯皆如是。见夏侯云等人回房,月牙按惯例从袖中取出一袋纸包的香料置入桌前的八爪香炉中,白玉的香炉散发出幽幽的香氛,丝丝缭绕,宁心净神。
“坐吧”夏侯云顺势坐下,淡淡的示意秋叶与她同坐。
一直低着头的秋叶战战兢兢的抬眼,不安的看了一眼眼前的紫衣女子,从水云间到大堂再到云裳坊,这一路,她根本并未正眼瞧过自己,就连方才的那句‘坐下’她都是从容的做着其他的事情,仿佛方才出声的人并不是她。
“也罢”见秋叶并未有敢与她同坐的意思,夏侯云抬手接过月牙取来的纸笔,沾墨,落笔,动作柔和缓慢。
追风见状已然退至门口,却半步不离。
半晌过去,无人敢打破这屋中的宁静。夏侯云搁笔,端起玉杯浅浅的抿了一口茶,道:“何人授予你这苗疆之术?”
秋叶反应了半刻,顿时心下一凉,急忙道:“楼主之意,秋叶不明。”
话音刚落,秋叶这才感觉到了凌厉之气,逼人的寒意,刺骨。四目相对,秋叶这才找到了那股夺人心魄的寒意源头。正是来自那清冷的双眸。
“限期尚未至,竟已有人这般按耐不住了么?”这话听似疑问,用的却是陈述的语气。
屋外,各房已是渐渐平静。
走廊里,追云步伐散漫,墨发松散,长袍亦是随意裹体,眉目秀丽,肤白细腻,因容貌阴柔,追云常常被旁人将他误认作是女子。同是这风雨楼的一等护卫,这追风追云二人却是天差地别。
“柳管事可是听得足够仔细了?”这突如其来一声,语气不但毫无质问的意思,反倒是格外的温柔悦耳,却吓得这正专心潜伏在云裳坊外窃听的柳七浑身一个机灵。追云含笑般的看着柳七一半青一半紫的脸,不置可否的斜着嘴角,这一颦一笑已是胜过万千貌美女子,风华绝代。
“云公子哪里话,不过是月牙姑娘方才托我说有信件相送罢了。”柳七硬着头皮,僵硬的笑了笑后便迅速离开了。
追云不再移步,逆着光,刘海也顺势滑下来刚好遮住了半边眉目,阴影打在脸上,嘴角微翘,露出一丝玩味的笑。
月牙将方才从夏侯云手中接过的信纸封好交予柳七后便转身回了云裳坊,余光扫过秋叶,见她额角已是冒出一些不易察觉的汗珠。
“炼蛊之人因长年养殖那些毒物,双手早已力竭萎缩,想必你现在的手早已是不能用了罢。”忍受着夏侯云灼人的目光,秋叶下意识的将左手向后背了背。面上的可怜状早已褪去,眼下是一脸坚定。
见状,夏侯云更是云淡风轻的继续道:“你们要杀的是我,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