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陌尘对我的反应大约是习以为常了，直接笑了出来，也没有考虑到我的尴尬。我瞪了他一眼，把头瞥向另一边，佯装做不睬他的样子。他摸了摸我的头：“落落好好休息吧，我还有事要做。”
    看着他走向房外，我的视线才收回来。低头，想着自己昨儿个做的事情，还是免不了一阵脸红，可是心里却是高兴的，而并非像上回差点被段墨痕硬来时的羞耻。原来喜欢和不喜欢真的有那么大的差别在啊。想着想着竟然不自觉地躺了下来，用被子将自己唔得严严实实的，嘴角竟在不知不觉之中带上了一丝笑意。
    可是，事情不会总是顺利的，我在这儿的这件事很快就传了出去，甚至走在路上还会有人叫我统帅夫人，连阿散也知道了，说我不够义气，都不告诉他，但是还是为我高兴的。于是，段墨痕必然也知道了。
    “如今你倒是真正的岳夫人了。”这是他来到这里后遇上我跟我讲的第一句话。
    “总算是不用被人要挟当‘山寨夫人’，不是很好吗？”我笑了笑，冷嘲热讽说道。
    段墨痕脸色一阵发白，但也不知是不是我看错了，他的脸色好像近期都很苍白，是不是因为带兵打仗身子又较弱才会出现这种类似于营养不良的样子的？我心里默默地想。
    “那还真是恭喜桑姑娘了，不过，桑姑娘还是要做好做压寨夫人的准备，段某还不打算就此罢手。”段墨痕笑笑。
    真不知道为何段墨痕这样子为了别的而这么对待自己的感情世界，也许对他而言这种东西若是不加以利用大概就不需要存在在这个世界中吧。
    晚上，岳陌尘回来后脸色也不是很好看，我没问他怎么了，因为感觉他一直在走神，即使是我问了他也会不知所问的。直到他跟我说：“落落，我跟你说说段墨痕的事吧。”果真是段墨痕的事吗？于是我点了点头，在他身旁坐下。
    岳陌尘叹了口气道：“那么我就从头开始跟你说起吧。
    段家本是宰相之家，长子都可以世袭继承宰相之位，因为段家的祖先段鸿可以说是一个重要开国大臣，也可以称为高祖的军师，帮助高祖夺得了皇位。可是就在段墨痕的父辈那一代，当时的皇上还是卓灏的祖父，他觉得段家拥有的权力太过庞大，完全可能会影响到皇权的威信。于是就找了一个借口目的要削弱段家的权力，特别是兵权。而当时段墨痕的父亲段黎就觉得与其被这么削弱自己的势力，还不如用这么大的权力进行反击。可是当时的情况可想而知，当时是个盛世，谁也不希望打仗，所以招兵就困难，招起义的就更困难了，于是还未招到兵段家就被冠上反贼的名义而遭到了满门抄斩。只是因为当时段墨痕被寄养在奶娘家而侥幸逃过了一劫。可是这一劫就只是当时。当皇上知道还有个段墨痕存在的时候当然也想将他斩草除根，可是偏偏这一年卓灏出生了，是普天同庆的一年，于是就不能杀了段墨痕，只是先皇却有些急功近利，于是秘密地派人拿走了阴魂的离魂散给段墨痕服用，以为这样就能杀了段墨痕。只是没想到的是离魂散对于一个未满月的孩子而言根本不起作用，也因为段墨痕的身世，他的奶娘觉得带着他是个祸害而将他扔在了东岳的门口。当时只是知道东岳的掌门苏羽是个好人，定会收留他的。没想到当段墨痕进入了东岳，开始习武时离魂散的效力就出现了，段墨痕不得不每一阶段去服食麻药而使自己全身的疼痛稍微改善。可是后来我却听说段墨痕的病好了。原因是有一个师弟因为过分崇拜段墨痕，段墨痕就利用了他来替自己换血而得到了根治。可是他却不知道真正根治的法子这个世上只有一个人有，那人就是柴梦悦，而他所谓的换血只是江湖谣言罢了。所以现在他的旧伤又开始发作了。
    本来我也是知道这个药方的，只是现在却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
    说完，岳陌尘深深地看着我好像我能给他答案似的。
    “你若是我问你要不要给他解药的药方我不好说，因为他现在是我们的敌人，他也危害了你的师弟，毕竟我也知道一旦换血你那个师弟就会中上离魂散的毒，而且一生受到折磨，并且比段墨痕痛苦十倍甚至是百倍。可是我也知道毕竟段墨痕也是一条人命，而且他终究还是你师兄。所以我也没办法帮助你，若是我，我定然不会给他解药的，因为我恨他，我是小人，我会记仇的，可是我不会要求你这么做的。”是的，虽说从未对岳陌尘说过那日的事，可不表明着我自己也不在乎。我在乎，很在乎，更是在乎岳陌尘是不是知道，因为不想让他心里有一个永远的疙瘩。
    岳陌尘对我笑笑，那种笑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因为那笑容中充满着愧疚和迷离，好像是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人的笑容。也好像是个受了伤的人永远在原谅的笑容。
    “岳陌尘，告诉我，你的决定。”
    “不救。为了你。为了卓灏。”很简单的答案，可是却是不简单的回答，“因为我不想让你难过，不想让你被欺负了之后还不愿意告诉我跟我诉苦总是忍着忍着，我知道，知道他对你做过什么，也知道你为何不告诉我，虽然是没做成，但还是做了，你怕我难过不是吗，可是你还是让我自己选择。我还不想让卓灏觉得我背叛了他，毕竟对于卓灏而言，我好像是他唯一一个可以相信的人了。”
    原来他真的什么都知道，只是因为他的温柔所以一直对我的隐瞒，是他对我的隐瞒，而不是我。我低下头，有种不敢看他的感觉，觉得自己好像被看穿了一般，像是一个背着父母偷玩的孩子被抓到时的感觉。
    “落落，我就是怕你这样我才没有告诉你或者流露出我的想法的，就算是你真的被他怎么样了我也只不过是痛心罢了，而不是嫌弃好吗？所以别这样，你就是你，不管你在哪儿你是什么身份，你就是你，我的落落。”说好之后用手弹了一下我的额，笑了。
    我哭了。真是的，为何每次都被这个人弄哭？在他的面前我的哭点就那么低？
    “落落，你说这样的我是不是很自私？”其实他是在反省自己吗？反省自己是不是做错了，我知道这种感受，于是紧紧抓住他的手，虽然我不能帮你判断你的决定是否正确，但是我可以陪你一起面对无法预知的未来。
    后来我和岳陌尘一起整理了一下最近的战役，看看我们是否有什么不足之处，期间岳陌尘看到了我随身携带的一支笔，我告诉他那是一个叫徐耀的送我的，他愣了愣，说有听过这个人，听说是个世外高人，而且极为的神秘，总在一些重要的事件之中起到决定性的因素。还问我是在哪儿见到他的，因为他这个人行踪飘忽不定，江湖上很少有人能总是在一个地方找到他。我想起他当时说他总是在他的肃清阁，就将这件事告诉了岳陌尘，岳陌尘却只是淡淡一笑告诉我肃清阁也是个奇怪的地方，江湖上很少有人看到两天肃清阁是在同一个地方的。对此，很多人都说徐耀是个神仙。而且徐耀好像存在江湖上已经有十几年的名声了，要不就是他是个老头，要不就是神仙。
    岳陌尘却对此说法是不相信的，唯一可以解释的说法是，徐耀这个名字的本身是一个意义，它记载着武林史，让武林史永远落在旁观者的眼中。我对此说法也很是赞同。这世上哪有什么神仙，徐耀看上去也是个正常人啊，只不过比正常人面目清秀了些，比正常人淡雅脱俗了些，比正常人行踪飘忽不定了些罢了。这只能说明他们一族是常年做着隐居生活的世外高人，神仙还是谈不上的。
    但很久很久之后我才发现我的理论是错误的。徐耀真的是一个人，一个让我意想不到的人。而且他在历史的长河中是不能缺少的一个人。
    就这样我和岳陌尘又安安稳稳地度过了三个月时间，说快不快，每当看到岳陌尘带着大大小小的伤回来时我总是觉得这怎么没有个尽头，可是说慢却也不慢，岳陌尘三个月打胜了四场战役，算是彻彻底底快要打垮了段墨痕了。为何说是“算是”？是因为除了岳陌尘，其他地方的军队情况却并不这么乐观。
    “落落，今儿个想我了没？”每一次回来他都是这句话。我却不理他，开始检查他的伤口。又是大大小小的伤口，数了一下，足足有十处。
    “你就不能对自己多上点心？”我指责道。虽然每次我都知道我的指责对他而言毫无用处，可是还是免不了对他这么说。
    他还是一副很高兴的样子道：“落落这么关心我这些小伤算什么！”说完还扑过来抱住我。真拿他也没什么办法，任由他抱着。
    “落落我想亲你。”其实那晚之后我们再也没肌肤之亲过，就是连亲吻也没有过。这是他这么提出来倒是把我吓了一跳。我呆呆地看着他。他有些撒娇的看着我。
    罢了罢了，只是个孩子啊。我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印上了我的吻。
    他大概是没想到我会主动。愣住了。但是不得不说他的反应真的很快，当我离开他的唇时他却一把抱住我，凑了下来，开始他的吻。由浅入深，细细探索。
    “不……不好了……啊……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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