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送鞋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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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觉,半个月过去了,S市进入五月的多变梅雨天气,在下完三天暴雨之后,天一早就放晴。不料到了下午,却又变脸般的下起小雨来,颜林风踩着黑布鞋,一路小跑到了教室。
上课期间,许盛一直盯着颜林风脚上的布鞋看:都湿透了,还满脚的泥,也不知道换双鞋,感冒了算谁的。许盛想着自己篮球休息室里还搁着一双没穿过的运动鞋,便起身跟老师说上厕所,到休息室把运动鞋拿来,放在颜林风脚边,轻声说道:“来,把鞋换了吧,你那双布鞋又难看又不耐穿。我这双可是名牌,没穿过的,便宜你小子了。”
颜林风满脸不情愿:“我不换,这双鞋,你留着自己穿吧。”
许盛火蹭一下就上来了,不禁加大说话音量:“叫你穿你就穿,哪那么多废话。你那布鞋破成这样都可以扔了!”
“我的事不要你管,这鞋是我妈做的,再破我也穿!”
“你妈真老土,都什么年代了,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多给你买几双好的。不然别人还以为你是没人疼的孩子呢……”
“啪!”一个耳光扇在许盛的脸上,许盛一时愕然,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颜林风已经奔出了教室。
全班的同学都一头雾水的看着同样不知道自己为何被打的许盛议论开来,上课老师一边叫着安静一边将许盛拉到教室外面:“许盛,你怎么能拿颜林风的妈妈跟他开玩笑呢,他妈在生他的时候难产死了,那些布鞋是他妈怀孕的时候做的。不仅如此,他爸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在他小时候,就入狱了。他从小就和他爷爷一起长大,怪可怜的,你怎么能戳他伤口呢……”
老师还说了什么,许盛一点都没听进去,他满脑子都浮现着颜林风打他时候的眼神,那是一种既伤痛又愤怒的眼神,许盛觉得自己真他妈不是东西,竟然会对颜林风讲出如此口无遮拦的话来。许盛一边在心底骂着自己,一边满学校的找着颜林风:这下雨天的,那小子又没打伞,不知道跑哪发泄去了,万一淋湿生病感冒怎么办!
寝室里没人,图书馆自习室没人,操场也没人,就连厕所,许盛都冲进去仔仔细细查看,硬生生没看见颜林风,倒看见正在上厕所的孙瑞。孙瑞看着满脸是汗的许盛,觉得奇怪:“许盛,你干嘛呢?火急火燎的……”
“孙瑞,看见颜林风没?”
“没啊,怎么了?”
“具体的待会再跟你说,你知道他平时爱在哪待着吗?”
“他喜欢去图书馆,天台……”
许盛听到天台二字就跟打鸡血一样冲出厕所直奔顶楼:好家伙,天台,他要是想不开跳下去,大爷我不得内疚后悔一辈子!
许盛跑上天台,看见蜷缩在角落里的颜林风,正在雨里低低的哭泣。许盛心中一阵心疼,慢慢的走到颜林风面前,蹲了下来:“颜林风,你别哭啊……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说你是没人要的孩子……不对,我压根不该看不起你那黑布鞋,其实挺好看的,真的!”
颜林风不理他,转个方向,极力忍住泪水,但是却止不住啜泣。许盛一时没了辙:“你别哭了,我看着你哭,心里就乱,就不知道说什么……你要是生气,就再扇我两巴掌,我皮厚,不怕扇。来来来……”许盛抓着颜林风的手往自己脸上扇去,快要接触到脸的时候,颜林风收回来掌风:“扇你有什么用,扇你我还是没人要的孩子,这一点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谁说你没人要,我要我要成吗?!而且不是还有咱爷爷吗?”
“你都知道了。我妈走了我爸坐牢的事?!”
“嗯,知道了。你刚打我的时候,我还冒火。但是知道之后,我他妈真该打……”
“同情了?我不需要同情。”颜林风说着站起身来“同情只会让我更加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无用的东西。”
“不是同情。颜林风,你要看的起我,就交我这个朋友。”
“为什么想跟我做朋友?”
“我许盛长这么大,没被人扇过巴掌,你是第一个!”
颜林风在雨里盯着许盛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幽幽的问道:“我的事情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应该没有了,我也是苏老师告诉我的。”
“不要告诉别人,不然不是扇你耳光就能完事的。”
“好,那我们是朋友吗?”
“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