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唯一 第四章 初见白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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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南宫茗,总是会愿意想起初到孤儿院时对我的关怀备至。
那种不切实际的温暖,如沐四月天,轻柔、舒缓。
直至今日我仍不明白他为何会对我那般好,也不明白后来为何会对我那般疏离,甚至冷漠。
我企图用各种自残自虐的方式引起他重新对我的关注,可惜又可惜的是,我貌似高估了自己的分量。
不但没能引来他关切的目光,反而时不时的会看见他充满鄙夷的漠视。
我开始渐渐绝望,发誓一辈子不会离开孤儿院的我,终于在不能忍受失去朋友的痛苦之后,选择跟随领养我的阿姨,离开这里。
离开那天,所有的小朋友和老师都来跟我一一告别,唯独没有他的身影。
莫名苦笑起来,向雨葵,你还在期待什么呢?绝情的人不是你,何苦逼自己如此眷恋不舍。
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去。默默提醒自己,潇洒一点,勇敢一点。
当时没有人会知道,一个转身,即是天涯。再见之时,你已不再是你,我也不再是我。
后来我在一个变态的家庭里领教了什么叫做垂死挣扎,不是没有后悔过,怨自己当时为什么走的那么决绝。为什么不冷静的分析,三思而行。
只顾着一味逃避,却令自己逃到了一个更不堪的境地。
可倔强如我,尽管没有还手的余地,还是硬生生的挺着,熬着。再回到那里,接受他的鄙视,还不如熬死在这。
直到某天的一个下午,一个甜蜜又残忍的下午。
我被罚站在院子里。天空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乌云遮蔽了所有阳光,阴沉荒凉。
恍然间看见门口站着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我日日夜夜都想见到的身影,梦着醒着都固执出现在眼前的身影。
此时就站在那里,微笑着看我,眼里满是心疼和愧疚。
我被那样的眼神注视着,心纠结成一团,甜腻、酸涩、微苦,似乎所有的不愉快都融化在这个宠溺的眼神中,不复存在。
经历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值得的……
想冲过去抱住他,用力的抱住他,在他耳边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最好的知己。一辈子都是。’
偏偏脚底下像灌了铅一样,动不能动。只好祈祷他能朝我奔过来,彼此相拥,释然一笑,从此天荒地老。
“葵葵,对不起。葵葵,我想你。葵葵,忘了我…”他用尽全部的力气,却未能发出任何声音。好在我读懂了他的唇语,好在我读懂了他的想要表达的情绪。
好在,,,我在他人生中最后一刻,读懂了他的感情。
眼泪抑制不住的流淌着,混杂在雨水中,疯狂的飙落。
他就那样直挺挺的倒下去,地上瞬间被血染红,在雨水的冲刷下,又很快消失。
这雨真是应景呢,刚才还是零星小雨,此刻便是用大雨滂沱来形容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却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从我眼前发生。
我连跑过去抱住他的勇气都没有,任他在泥泞的土地上被雨水冲刷,血一次次渲染,又一遍遍消失。
苍白的脸上没有痛苦,精致的面容挂着一丝心满意足的弧度,是表示走的没有牵挂了吗?
南宫茗,你好残忍你知不知道。你就这样走了,什么都没有留下,那只言片语对我来说就是折磨,让我以后的每一天都过得如针扎,如刀剐。
让我时时刻刻知道我是一个如此卑鄙的人,如此不幸的人,我都不配再去碰你一丝一毫。
没能陪伴你度过那段我不知道的岁月,真是抱歉。
我的倔强,让我们错过,让你独自承受了那么多,真是抱歉。
我的决绝,让你不得不放下所有骄傲,在临死前的一刻,对我告白一切,真是抱歉。
尽管我不清楚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但是我知道,回不去了,你就那样丢下我,一个人渡在黄泉路上,去向未知的远方。
我所能做的,就是生若不能相守,至死必定相依。南宫茗,我来了。。。
看着眼前的美人,所有被压制在心底的回忆一幕一幕,露出狰狞的面目,毫不留情的浮现在眼前。
眼泪怎样也擦不掉,哭的那叫一个忘我。
追随他而死,只希望能在另一个我未知的地方和他不期而遇。如今愿望实现了,可怎么样也高兴不起来,只想一个劲儿的哭。
美人并不急于打断我的肝肠寸断,只是脸上已经明显摆出一副我很厌烦的姿态。
心想怎么蓦麟就给我拐来一个爱哭鬼?还这么郑重的向我推荐,品味真是不可同日而语啊。
雨葵不是不识时务的人,已经感觉到对方的不耐烦,只好努力让自己往回收,那段往事暂且搁置。自己从来不是幸运的人,怎么可能就让我们这么容易的遇见。
仔细观察了一下,他除了跟南宫茗长相相似之外,其它的都不太一样。
南宫茗没有他这么妖娆,气场也没有他这般凌厉。除了不发一言时的冷漠有点接近而已。
想到这里,雨葵重新整理了一下心情,好似没事人一样恭敬的看着眼前的美人。
仿佛刚才哭得梨花带雨,悲伤欲绝的人不是他。
美人无意识挑了一下俊眉,深邃的眼眸里略微带着赞许。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理清思路,回归正常,而且眼神笃定。有点儿意思。
“多大了。”声音依旧冷冷的,但怎么听都比刚才柔和很多。
多大了?我多大了?要说前世的年龄还是现在的?可我根本不清楚此时的自己究竟多大了。
十四还是十五?总不能跟他说我不知道吧。要不,就说十五岁,反正大一岁总比小一岁要来的自然舒服。也跟前世的自己年龄接近。
一个年龄要犹豫这么久,这孩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
“你过来。”美人向雨葵招手,示意走到他身边去。
雨葵很是听话,就木木的走到他身边。心里虽怕,面子上也要假装一切得体才行。
只是才刚走到他身边,雨葵就忙着开始后悔起来,实在受不起他那直勾勾的眼神,还有周身散发出来的气体。真真是让人不寒而栗。
再一次在心里深深确定,这个人不是南宫茗。在这个人身边,只会如沐飞雪天。
想着想着,只觉自己的手被另一只冰冷的手牵起,不由的一阵恶寒。
他翻开我的掌心,瞧了大约半分钟,终于放下。
“你今年十四岁,生辰为冬月十二。还有十一天就是了。”语气寒冰腊月,没指望他能像蓦麟一样阳光,只得勉强自己去慢慢适应了。
不过看个手相就能知道一个人的生辰八字?准不准啊?不会是忽悠人的吧?
看出我的疑惑,美人微微皱眉“怎么。你怀疑我的能力?”
雨葵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战战兢兢的回想起刚才充满质疑的表情。我晕,一道闪电劈死我算了…。。。
“没,,没有。”磕巴了,雨葵拼命维持的大方得体,瞬间被一句若有似无的疑问彻底瓦解。
丢人,忒丢人。
头默默低下去,最好有个地缝可以让我钻进去。如此就不用接收到他一直似笑非笑的眼眸了。
时间静止,雨葵连大气都不敢喘。还在奇怪自己为什么这么怕这个人,难道仅仅因为他是魅诛的大当家?还是因为那种不可抗拒的威慑力。
一只冰冷的纤手忽然捏住雨葵的下巴,强迫与之对视。
一双墨绿色眸子抖了几抖,粉润小唇紧紧抿在一起,牙齿也相互硌的生疼。
心脏砰砰直跳,不是悸动,而是紧张。紧张到连呼吸都是奢侈的,好像多看他一眼,就会多减一年寿命。
他到底要干嘛?拜托别用那么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我,我都快觉得自己是个怪物标本了。
“呵呵,你果然很怕我。”美人微笑着放开雨葵,丝毫没察觉这抹笑容已经美得可以令万物惊叹,令天地失色。
雨葵惊讶的是他笑了,他居然笑了,这一副的冰块脸,居然…笑了!
而且,,,“你的眼睛。。。”一个震惊未结束,紧接着又一个震惊。雨葵眨巴眨巴自己的绿眸,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美人立即收起其实一点儿也不明显的笑容,紧锁眉头,脸色苍白。
除了我的久儿,没人能看见的,只有久儿,绝对只有久儿才能看见。也只有久儿才配看见。
“好了,从今天起我正式收你为魅诛的学员。去养月堂领取你的新名字吧。别在这儿碍眼了。”
美人打断了雨葵正在四处游离的思绪,用无比僵硬,无比冷淡的语气打发了雨葵,这让雨葵觉得莫名其妙。
嫌我碍眼,我还不乐意看见你呢。冷冰冰的,一点人情味儿都没有。早走早解脱。
雨葵微微弯身,行了个礼。骄傲转身,身后竹青如丝的马尾也随之骄傲一甩,相似的画面,相似的人,一个转身,即是天涯。
不知为何,心突然抽搐了一下,雨葵秀眉微皱,有种不舍弥漫心头。为什么?也许只有旁观者才懂。
“白映天,下次别叫错了。”声音还是那么超然的冷淡,雨葵无奈的苦笑着。
比起南宫茗,白映天这个名字更适合你呢。
雨葵抬头望望天空,恍如隔世,不,是置身隔世才对。雪停了,黄昏下的雪白,意境更甚。
用力挤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这笑容明媚得不知如何是好,叫人看了不忍打扰,只愿痴痴的站在暗处,静静欣赏夕阳灿烂下的美好。
刚才就当什么都没看见吧,既然那人不愿意提起,我又何必去问一些不该问的呢。通过了大当家的面试,接下来的人生就靠自己走了,嗯!向雨葵,加油!
想到这里,雨葵不禁又笑了笑,迈着轻快的步伐,一蹦一跳的离开这座宫殿。
全然不知暗红色木门后面,两位神一样存在的美男子,眼光一刻也没离开过他。
“你能答应收下他,我真是没想到。”好听极了的柔软声音配合周身闪耀的金色光芒,似乎连雪都变得温暖了。语气中没有半点起伏,俊美的脸颊上挂着浅浅笑容。
“是么。我看你倒是很放心那孩子。想必早就猜到我会把他留下吧。”滴水成冰的语气掺杂着几分慵懒,倒也不像刚才那般刻薄。深邃的双眸里含着几许不经意的期待。
“呵呵。什么都瞒不过你。总觉得他很特别,背后的故事也一定很出乎我们预料。你我都是喜欢听故事的人,怎会允许从自已眼皮底下溜走一个如此有意思的故事呢。”
蓦麟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到的结果,只希望那孩子别怪自己当时太绝情,让他自己面对总好过依附于别人。
白映天没再说话,只是淡漠一笑。但愿他别让自己失望。
还有,,,不知道那孩子是否真的看到自己眼睛的变化,这世上除了久儿,不可能再有第二人。难道冥冥之中出现了另一个命定之人。
事有蹊跷,看来得去一趟仙兰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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