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君王在,妃血舞红妆 愿得一人心,白头不相离(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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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儿一向听叔父的。”
“诶,有朝一日你可是要权倾天下的,只听我的怎么说得过去!你要有自己的思维要能自己思考问题,三思而后行谨言而慎行啊。”见他仍不说话,项天梁瞧了他几眼又问:“你…是不是还惦记着方才那位姑娘?”
项明羽这才抬头看他,“叔父,嬃儿是个单纯的女子,若我们利用她的天真来得到我们征战所用的粮草,那岂不是有些不仁不义么?”
“羽儿!”项天梁严声说道:“身为未来天下的统治者你不能拥有丝毫妇人之仁,此刻你便是心疼了她放她而去,来日她便被别人拿去做了利用之果,不是叔父太过于小人之心,只是此刻已然是没了君子的仁义,国之动荡,单凭借你我二人想要灭了秦国?哼,滑稽之谈!若有了钱财,就会有粮草兵队,到时候,我们便可呼风唤雨统领一方!羽儿,叔父的话可都是过来之人的经验,你要多多借鉴才是。”
阳春三月,父母在厅堂品茶闲聊,苏敏也被叫了个过去,见到便俯身行礼:“爹,娘,女儿有礼了。”
吕公吕母正是得意,再见到女儿,又是一阵欢喜。
“来雉儿,做到为娘身边。”吕母自是喜欢吕雉,打小便总听吕公在耳边叨叨,说自家的女儿非比寻常别人可是不及她命好。恰巧长女的伤势痊愈之后便更比以前懂事了许多,见了人也知道喊个称呼,若论以往,从小给惯了性子长大了倒是谁都不放在眼里。
苏敏行到吕母身旁坐下,吕母为她倒了杯龙井推到她手旁:“尝尝这茶,这可是你爹爹从县令大人那里用数斗的大红袍换来的。”
苏敏打眼一看,心里不免有些轻蔑,这不就是普普通通的绿茶吗,有什么好的。端起茶杯放到鼻前嗅了嗅,呀,看着是普通的绿茶,怎么放到鼻前嗅着味道又大不一样!连忙抿了一口,茶不太热,饮起来清凉爽口,隐约中夹杂了些许绿茶的味道,仔细品来,又不是。
“嗯~味道极好,雉儿从不曾尝过呢。”
吕母哈哈笑了起来,扭过头去看吕公,道:“瞧我说什么来着,我就说雉儿一定会喜欢这茶,你偏不信,偏不舍得你那点儿陈年大红袍,就说这茶一般人喝不着了。雉儿,你若喜欢便都拿到房里去,没事儿的时候也能小品几口。”
苏敏放下茶杯,接道:“这可使不得,这是爹娘和人淘换来的上品,哪能说让雉儿拿走就拿走的。”
“诶,怕什么,爹娘的还不都是你们的,这往后若是不待你们好一些,恐怕是嫁为人妇的时候都不想认识我们俩这把老骨头了。”说完,吕母自嘲的笑了笑。
身为吕雉的苏敏也跟着笑了起来,他们还不知道,未来的吕雉可是皇上的女人,一统后宫、十六年吕氏专政,一代女王吕氏雉儿,谁能知道,在幼年,她可是个无比温顺的小女子。
家里来了个男的叫审食其,第一次见他,苏敏两眼微含春露,眼瞳腾起雾花,纤长的睫毛一刻也不曾颤动。
吕公拉着吕雉的手,用广袖盖着走到审食其的面前,“雉儿,这是你审大哥,我们能从单父逃往此处一路无风无险全靠了他在背后相助。”
苏敏半蹲着施礼,柔声说道:“多谢审大哥。”
这人有着马一样的精气神儿,目如朗星,眉宏剑宇,一脸的不苟言笑,脑顶上有个发髻,发髻中间插着一支狗尾巴草,苏敏瞧了一眼掩口嗤笑。
“不知审大哥日后可有落脚之处?”苏敏问,透着关心。
“秦国腐败到处皆是烧杀抢掠,我是没了容身之地,此次现身也是求吕公能给一个栖身的地方。”
他一身侠义之气,手里握了把长剑,像是谁欠了他什么似的,看起来极为严肃,一身粗布麻衣让苏敏想起了多日之前见到的那个项明羽,她知道,这人,一定是日后能助她坐上最高权位的人。
夜里的苏敏不免有些哀愁,在这个遥远的古代,她知道所有人的结局,可当她走起这条路的时候,却总是觉得如履薄冰。汉朝的历史苏敏不是最懂,大部分的时候还是不知从何入手,如今的自己是吕雉,此刻又是秦末,始皇一旦驾崩,胡亥上位之时便是刘邦起义,刘邦起义之前就已经和吕雉结了夫妻,若这样算来,不出几日自己就要嫁给刘邦。想到这里苏敏猛然起身走向门外,风有些大,春天的夜里还是有些凉,她看着满地隐忍待发的青草不由得停了脚步。
若我走,历史上就没了吕雉,恰逢吕雉又是千古一后,若千古一后从历史上消失了,那我呢?现实里的我呢?不行,这个险可不能冒,如今我是吕雉就应当将这个角色扮演到极致,心狠手辣是吕雉的代名词,我不应该临阵脱逃。不就是嫁给刘邦么?不就是忍受两年之久的楚营羞辱吗?不就是为他人生儿育女么?有什么可怕的,我苏敏可是什么都没怕过的!
想了许久,苏敏退回到房内,重新掩上房门坐回到桌前,脑子里浮现了审食其的影子,白日里他手执长剑抱拳回话的模样让她着实痴迷。从此以后我便是吕雉,只有我是吕雉,审食其才能留在我的身边,毕竟审食其是和刘邦一同起义,若是没了吕雉,怎么会有刘邦起义怎么会有审食其与刘邦的成功…
苏敏懂得感恩,也懂得珍惜,她明白,在这个遥远的秦末时期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身边的人过的好。在现代,她为了感情从七楼纵身跃下,醒来的时候居然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再次重生,而这次的重生,命运将她推到了风头浪尖。命里注定她需要一次华丽的转身,曾经的一切已然不复存在了,这一次,她想好好的善待自己。爱情是个什么东西,爱情就是寂寞,寂寞的她碰巧遇上了另一个寂寞的人,所以,不顾一切的坠入爱河是不可避免的。
这几日吕嬃显得有些异常,这不单是在吕公和吕母的眼里是这样的,在苏敏眼里也是如此。白天的时候出入账房,晚上又鬼鬼祟祟的外出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这晚,碰巧苏敏也没睡下,夜里的时候她点了一支蜡烛在院中消遣,广阔的苍穹中月亮高高挂起,有风吹过,额头上的刘海飘了几下盖住了眼睛。
侧院儿隐约传来紧促的脚步声,苏敏忙吹灭了烛灯藏在了檐下的柱子后面。月亮大的吓人,夜里像是蒙了纱缎的白昼,借着月光,远远望去的侧院儿大门外貌似有一团暗白的影子在动,不一会儿,白影跳出门外便没了动静。
苏敏提起裙角随着白影出了府门,远远跟在她的身后不知不觉间竟到了一家小院儿门前,只见那女子敲门而入,大门关上时方才亮起来的地方瞬间变为黑暗。抬头看了一眼,这是什么地方?像是一家百姓的别院,可吕嬃半夜来此处做什么?还这么小心翼翼的一步三回头,转到院后的窗前,苏敏朝着冒着隐约灯火的地方蹲下,里面窃窃的声音陆续传入耳中。
“我查过府上的账簿,足足有三万两黄金,羽哥哥这三万两黄金可够你招兵买马之用?”
“够了,足足的够了。”
招兵买马?苏敏眉头微蹙继续听下。
项明羽又说:“可是嬃儿,你若将这黄金都带了出来日后你们可如何度日!若是你孤身一人我便大可以将你带在身边,吕公府邸十几号的人,这可叫我如何是好。
“羽哥哥放心,我爹爹门路甚多,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子。怕是你,颠沛流离这么多年为的只是这一刻的翻身,若是给耽搁了也不知道这辈子还会不会再有机会,嬃儿不想看着羽哥哥整日郁郁寡欢,羽哥哥过好了那嬃儿就过好了。”
这一刻苏敏才明白,原来吕嬃整日鬼鬼祟祟出入账房的目的就是为了要挪用府邸的款额给项明羽招买兵马,不禁嘴角抽了一下,哼,不自量力的吕嬃,你以为你把钱都给了项明羽项明羽就能把你的好记在心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这可是缓兵之计,稳定住了你,拿到了钱得了他的天下,你还舍求着要他记得曾经有个痴傻女子如此掏心掏肺的帮他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