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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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深秋季节了,雨水也更加贪婪地多了起来,一连下了十几天的雨水,却怎么也不肯停,在青城的公墓园里,看不到一点生机,到处弥漫着死一般沉寂,空气也有些让人窒息的感觉,三辆黑色的宝马轿车缓缓地驶近公墓,最后,在的大门口处停了下来,紧接着,在中间的车上下来一个二十二岁的小伙子,一米七左右的个头,略显杂乱的长发遮住了他有些苍白的脸颊,他就是雷跃。
今天,他穿着一身黑色礼服,捧着一大束百合花,迎着冷冷的冰雨,一步一步地走向那座粘着他最熟悉的容颜的新坟,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一双如死水般平静的眼睛,读不出任何信息,他每前进一步,就像拖动着沉重的铅块一样艰难,在风雨之中显得格外伤感。
终于,他来到了那座新坟前,看着那张熟悉的照片和下面刻着几个“爱妻张琳之墓”的字样,他的眼角有些湿润,却强挤出一抹很不自然的微笑,弯腰将手中的百合花放在墓碑前的台阶上,支起身子,眼神有些复杂地看着那张照片,滚烫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划过他苍白的脸颊,他感到一阵莫名的痛楚,心理默默念道:“琳琳,我来了,送来你最喜欢的百合花,希望你在天堂不会孤独,我的心会永远陪伴你,我们已经结婚了,你知道吗?这是你多么渴望看到的结果,现在,我们终于永久地在一起了,你开心吗?……”
雷跃泪眼模糊地看着张琳的照片,肩膀不断地**着,用手轻轻地抚mo着照片上的脸颊,任凭风雨的吹打和泪水的泛滥,他太伤心了,在这个时候,哭对他来说是一件让他释放心中所有的痛苦的最有效方法。
这一切都被车里的陈凌锋、谢鹏宇、张嘉和他们三位的女友杜婷、王荣和叶小娟看在眼里,他们知道,现在雷跃最需要的就是哭,痛痛快快地放声大哭。
哭声越来越大了,也越哭越伤心,是的,哭声不仅穿透了墓园和车内的人,而且还穿透了空间,一直传回到了他们那段天真快乐的岁月……
青城,这座虽然算不上大,但却集聚了饮食、服饰、娱乐、休闲、车行、网络、旅游等各个行业的繁华县城,贫富等级差异很大,有钱人过的是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逍遥日子,而穷人们则是为了养家糊口,过着每日奔波不休的生活,稍好一点的,也就是弄个小商铺,做点小买卖,在青城的街道上,这种落差的感觉尤为明显。
天气晴朗,阳光明媚,雷跃、陈凌锋、谢鹏宇和张嘉,这四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此刻正坐在青城体育场的台阶上悠闲地抽着烟,慵懒地沐浴着早晨的暖暖日光,又是一个难得的周末,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冲冲满身的书味。
他们四个可以说是青城一中里最特别的四个学生,陈凌锋是出生在官场世家,他的祖父是青城县的原副县长,父亲是青城公安局局长,自幼娇生惯养,又有一张天生俊俏的脸蛋,所以他换女朋友、打架都是家常便饭。
谢鹏宇是青城富豪谢天之子,虽然挥金如土,但也为人仗义豪爽。张嘉和雷跃倒有些相似,出身在农村,祖辈都是以务农为生,唯一不同的是雷跃比张嘉打架时出手更狠、也更能压得住事情,而且,雷跃还是他们四人中最有头脑、最会说话的主。
这样的四个少年,却被一中的师生称为“一中四少”,现在的他们已经是高五了,复读了两届,不过,再过两个月就是他们的第三次高考了,老师们都见惯不怪了,对于这种害群之马,都懒得搭理他们。
“哎,拐子,你看你看,那不是咱们上一次打的那个小子吗?”雷跃随着陈凌锋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果然看到一个一米八几的海拔,二十四五上下的年龄,穿着花花绿绿上衣,浅蓝色牛仔裤的男子,长长的头发梳向一边,遮起了靠近眼角的伤疤,与他黝黑的脸庞放在一起,乍看上去,显得很不协调,见他一只手插在裤兜里,另一只手搂着一个瘦小身材,模样一般,还化了浓妆,眼影特别浓重,走路还是两腿开叉的女孩子,这个男子就是青城街道上大人物王峰的跟班——杨明渊,在他后面跟着七八个穿着普通,眼神闪烁的小弟,他们左右张望,似乎在找什么人。
说道王峰,他们四个都是知道他的名号的,王峰是个极其仗义之人,曾经为了名下一个不见经传的小弟出头,硬是将那帮人从青城打到澜洲,打了一个多月,经过大大小小数十战,终于将那帮人打得残手断脚,从此也奠定了他在青城年轻人心目中的地位,都以自己是王峰的小弟而骄傲。
“他们是来找咱们的。”雷跃对陈凌锋说道。
“啊!”陈凌锋吃了不少惊愕,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他爸是公安局长,有谁敢惹?听到雷跃的话当然有些意外。
“不用害怕,他们不是我们的对手。”雷跃不慌不忙地说着。
“我靠,你怎么说话的,我哪里怕了,我只是有些意外,在青城县敢找我陈凌锋麻烦的人还没碰到呢!”显然,雷跃的话让陈凌锋有些不悦。
陈凌锋正说着,忽然听到“渊哥,他们在那里。”不禁本能地转过头,寻声望去。
此刻,杨明渊已然来到了他们身边,谢鹏宇和张嘉也已经站了起来,身体微斜,做好了战斗的准备,陈凌锋也跟着缓缓地站了起来,双手插在裤兜里,表情冷酷,眼神直直地盯着杨明渊,杨明渊看到四个人站起来三个,唯独雷跃还坐在那里,还不慌不忙地拿出香烟,放到嘴角,然后掏出火柴,哧地一声划燃了火柴头,慢慢地将烟头点上,惬意地抽了起来。
杨明渊看着雷跃面无表情,眼神就像死水一样波澜不惊,难以捉摸,不禁心中有了三分胆怯,只有陈凌锋、谢鹏宇和张嘉明白,这种场合下,雷跃一抽烟,准是要动手了。
杨明渊早就听说雷跃喜怒不形于色,而且四人当中他是最狠、最能压的住事情,看到他这个临危不乱的举动,似乎今天有必胜的把握,可是我身后的这帮哥们儿也不是吃素的,大大小小也打过数十次架呀。再说了,我们八九个,他们才四个,而且他们还是学生,不敢把事情闹的太大,不然的话,他们就会被学校开除的。
哼哼,老子今天有就给你们点颜色看看,想到这里,杨明渊也就不再有什么担怕了,三分胆怯也没有了,大声吼道:“你们不是很能打吗?敢打老子,来呀,老子今天就要看你们如何下台,兄弟们,给我打!”
杨明渊的话刚落音,接着就是一声痛苦地闷哼,倒在地上。原来,杨明渊是被雷跃一脚踢在脑门儿上,眼前金光一闪,应声倒地,刚挣扎着要爬起来,却被张嘉一脚踢出二三米远,杨明渊还想再爬起来,可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
杨明渊身后的小弟们一看眼前的情形,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战斗的yu望也不及刚才旺盛,但他们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四少打的鼻青脸肿,狼狈不堪。
旁边那些喜看热闹,好管闲事的人也都是惊讶不已,这四个到底是不是学生呀,怎么下手比混混还狠呀!杨明渊见状不妙,早已溜之大吉了。
雷跃把跟在杨明渊身后的小弟叫了过来,掏出两百块钱,交给其中一人,不紧不慢地说道;“今天得罪兄弟们了,这点钱就算是请大伙儿去喝杯酒,你们走吧。”说完便摆了摆手,示意让他们走,这些人自然看得明白,点头谢过之后便消失在体育场门口的外面了。
“哎呀!终于心理爽快了,得庆贺庆贺。”谢鹏宇满足地说道,然后又提议去大唐人去吃饭,见没有人反对,就拦了一辆出租车,四少上车后,便向着大唐人的方向驶去。
在大唐人的包间里,兄弟四人围桌而坐,服务员正要把菜单递给张嘉,却被谢鹏宇用手拦住,冲着服务员诡异一笑,接着说道:“小姐,先不着急上菜,你去拿一件9°上来。”服务员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各位兄弟,哥们今天很是爽歪歪,压抑了这么久,终于有了发泄的机会,真爽呀,哈哈。”谢鹏宇在靠椅上伸了一下腰,懒懒地说道。
“我觉得这件事情还没有结束,杨明渊一定会找王峰来替自己出头的。”雷跃平静地说。
“怕什么呀,让他来,哥们儿用钱砸死他,吼吼。”谢鹏宇压根没把王峰放在眼里,更不用说那个杨明渊了。
“我看还是拐子说得对,你想想,杨明渊在上次被打后就叫了小弟来帮忙,这一次,他一定会搬来王峰替自己出头,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王峰在青城里也算数一数二的狠角色,我们也得小心呐!”张嘉略有担忧地说道。
这时,一直沉默的陈凌锋开口了:“兄弟们不用担心,我想王峰在青城多少也会给我一些面子,他是个聪明人,得罪了我爸爸,他也不会有好日子过的,放心吧!”
陈凌锋说完这话,大家也不再做声,气氛一下子似乎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