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酒一杯家万里 第二十九章 霎时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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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玺,乃一国掌权者统领四方,加印权信,势力交接。
左辰大元帅的声音不大,但是字字深入人心,震的满朝文武心生希望,震的皇后头上的凤钗应动不暇,震的太子脸上的双目骄横相加。
而那遗诏上的十王爷,却并没有在这初雪的早晨出现在这暗潮汹涌的朝堂。
国丧三日,废除太子,囚禁皇后,打压太子党朝臣,而后宴告天下,大昊新皇登基,一切已成定局。
但一代势力交接,又岂是这般容易?
杞鸾天瞥了瞥床上睡着的离姜,这家伙,以为这是自己家不成,既然睡的这么自在,这几天国丧,来往国都之人本来就多,客栈房间早就满了,自己已经睡了两天桌子了,但是,要一个重伤的家伙睡在地上。。。。。。
反正他是男人,睡在一起又能怎么样?
杞鸾天心里腹徘着,他现在极累,暗卫消息来报,血煞阁既然放出话请求他国支援,愿意用大昊以北三个富饶之都作为交换,每年供应大批财务以及粮食补给。只为把十王爷逼下台。
要知道每年雪灾每个国家都不好过,只有大昊每年粮食储备富足,这等诱惑,其真实性倒是有待考察。
“客官,您吩咐的饭菜小的给您送上来了。”客栈小二在门口敲着门道。
“放到门外就好。”
“哎!好嘞。”那小二暗道奇怪,哪有人每次都把东西放到门外的,莫不是这里面藏了什么东西?
“起来起来,吃饭。”杞鸾天不耐烦的推了推床上的人,坐在床边等着。
但是床上的人,仿佛没了动静般,一动不动。
杞鸾天扯了扯被子,冷风冻得离姜闷哼一声。
“糟了!”杞鸾天这才看到埋在被子里的小脸变得通红,身子呈不自然的烫红。
也难怪,伤的这么重,没有好的药,又没有火炉,在这么冷的天难怪会发烧。
“真是麻烦。”杞鸾天皱眉轻碎了一声,手下却不慢,身上不能洗澡,只能就着布巾把身上擦一遍。
身上的伤发现的时候就已经化脓,现在看起来更加严重,黄色的分泌物黏贴在肉上,清理起来极为麻烦,一不小心就能扯裂伤口。
外面的雪积的厚厚的一层,冷风呼啸,宛若厉鬼游街,吹的窗户哗哗的响。
杞鸾天的手在离姜那纤细的腰际一顿!
他只觉得口干舌燥,这堂堂男子汉,身上脂白如玉不说,还异常的光滑。
他是不想看男人的下面的,毕竟出于皇家,这种事压根就没做过,于自尊而言,杞鸾天就大不会为一个陌生人做这么多。
“算了,大不了带回宫当个男宠,算是便宜他了。”杞鸾天高傲的自言自语道,压根不问这人同不同意,在他心里,怕是以为人人都得巴结着他,这人高傲惯了,就,毛病!
冷风寒夜,一室灼热。
“咳咳。。。。。。咳。。。。。。”杞鸾天刚刚趴在桌子上睡着,突然一惊,看着床上的人瑟瑟发抖。
身子蜷着,头埋在被子里,这姿势。。。。。。
杞鸾天泛着血丝的眼微眯,但是还是咬咬牙,这都什么时候了,既然还在想这些莫须有的,一个女人而已,一个女人怎么可能是男人。
那被子透凉,里面几乎没有一丝温度,难怪半夜冷成这样。
杞鸾天脱下衣服,搂着那冰凉的身子,用自己灼热的肌肤渗透丝滑的里衣,传递那撩人的体温。
或许是感到那源源不断的温度包裹全身,离姜舒服的移了移身子,头从被子里探了出来,发着烧的眼睛微带朦胧,水汽可见,他感到那炙热的泛着剥茧的手搂着自己,就如同在天盛皇宫,每个夜晚这般,说不出喜怒,没有感觉,但是却又极为自然。
“皇上,夜深了。”小太监看着跪在牌位前的人小声的道。
“青贞,如果你遇到你不想做,却又被人逼迫着做的事该如何。”
“奴才小时候不想做太监,但是爹娘养不起,那时候,奴才只能认命。”小太监怯怯的说。
“一个不该做帝王的人,没有做帝王的野心,也没有能力做好帝王的人做了帝王。。。。。。”
你这就是在教我认命吗?父皇!
一身丧服的少年重重的在地下嗑了三个响头,那丧服的下面是一身黑红金丝镶边龙袍,那是代表大昊皇族千年传承最为至高无上的帝王之服,但他觉得那龙袍冰冷,即使穿着西北进贡的白皮狐裘都不能御寒。
那个少年走在这银披素裹的后宫宫阙,神色决然,他在等待着午后那场他父皇为他准备的帝王加冠。
“我不要。”离姜瞪大眼睛,看着杞鸾天手上那鸦青的宫服,面色强硬。
“你不知好歹是不是,别人一生都没有机会进宫,本皇子带你进去是便宜你,你当个太监怎么了?”
本来杞鸾天不准备告诉离姜真实身份,但是今日他要代表天盛参加大昊新皇登基,而且他觉得离姜身份可疑,当然不能让他随意出去乱跑,要是让他说出天盛九皇子竟然在那时候出走皇宫,甚至劫错了人,那事情牵扯可不是一般的大,光光为何要劫走未来帝王这一条,就够解释的了。
“我才不稀罕,我又不是你的奴才。”
“你不是我的奴才?哼,你的命都是我救的,你生死现在都是由我说了算,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这是第二个,杞鸾天心里想,这是第二个敢反抗他的人,第一个是那个死女人,第二个就是这眼前敢瞪着自己的少年。
“我又没叫你救,是你自己自作多情。。。。。。”离姜把头瞥到一边,小声道。他知道他的命是他救的,他不是无赖的人,虽说救了他的性命,大不了在以后报答他,但是要他做奴才,虽然这一世来到这里什么都不是,但是习惯命令别人的人被人命令也是万万做不到的。
“你。。。。。。要是我宫里的奴才都像你这样,早就叫板子打规矩了,我看你这是欠打。”
“我说了我不是你的奴才,我九玄欠你个人情,他日你若是有难,在我所能范围我必应允,所以感谢你救我一命,我今日便告辞。”离姜说的温婉,口气是第一次不带冷傲。
当离姜脚站在大昊国金碧辉煌的朝奉殿门前,他听着廊上代表午时三刻的金钟嗡嗡敲响,他穿着那鸦青的宫服,那金钟的轰鸣声仿佛夹杂着身旁那卑劣的声音缭绕再耳,一声一声的说:
“那,这是你力所能及的,穿上它,我们走。”
用自己的话堵了自己,当真是卑劣。离姜捏着拳,银牙碎咬。
“天盛国九皇子到!”门外的小太监一声高呼,殿内的一甘朝臣分居两侧,神色各异。
离姜站在殿外,他是不能进去的,这是代表四国最为无上的祭奠,他只能随着一干低阶的官员跪在殿外那积雪未消的台阶上,远远地观望着那传说中韬光养晦十载的小王爷,荣登大宝。
外面的风凌冽的灌在离姜的脖子里,他学着他旁边的一个小太监缩着脖子,把两支手插进袖筒里,低着头,等着一切结束。
“太阴国三皇子到!”“哎呦。”两声不协调的声音撞进离姜的耳朵里。
“三皇子,你没事吧,这个小太监怕是刚来站在门外撞着你了。”说话的是靠过来刚刚通报的小太监。
离姜低着头,他只是站在门边,是这个人走路没看路硬是撞到自己身上的。
“没事,是我走的急。”
离姜霍然抬头,那冷冽的寒风立马窜到那单薄的宫服里。
这一抬头,那个刚刚声音温润的人才发现,他穿着一身青水之蓝金色滚边朝服,那朝服上绣着金丝四爪蟠龙,配上腰间上好的白玉腰带,一身雍容华贵,气态不凡。
那人的玉冠抖了抖,衣摆被狂风吹得咧咧作响,似乎震得周遭空气都顿了顿。
他看着离姜,对上那黑眸深邃的双眼,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觉得那风打在自己脸上,犹如利剑滑过,生疼生疼。
离姜看着他,盯着那人温润的小脸,犹如初见,他也同样穿着这一身鸦青宫服,对着自己说:“主子,您醒了?”
霎时相见,咫尺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