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1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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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大利,罗马。
    汤文德和白铧刚出了机场,就看见五辆黑色轿车排成一溜儿,横在了他们面前。车上下来十几个人,清一色的黑西装。
    从中间那辆车下来一西装革履的男人。
    这男人三十五六,深刻的五官,左额有一条刀疤。起码190的大高个儿,挺直的腰杆儿,铁塔似的。
    那男人站在前边,十几个黑衣人齐刷刷站他背后。
    “恭迎五爷!恭迎白少!”
    只听见十几人异口同声喊到,然后朝汤文德和白铧整整齐齐鞠了个躬。
    汤文德看着阵势,弯起了嘴角。心里又不禁微叹了一口气儿。
    真是……他是有多久没见过这种场面了,居然觉得有点儿想念。
    汤文德走近为首那的高个儿男人,拍了拍他的肩:“罗哥,好久不见。”
    “文……五爷!”男人眯眼笑着回应汤文德,眸里欣喜的情绪一表无疑,深邃刚毅的五官柔和了不是一点半点儿。
    这可惊咤了后面一票小弟!他们几时见过这般笑过的头!
    不过吃惊归吃惊,面上却不敢表露半点儿,他们可不想回头被一刀给剁喽!
    这个男人是汤文德以前的左手,叫罗景。
    他们是汤爹派来接机的。
    汤文德白铧上了车,直奔目的地——汤家本宅。要说汤家本宅的建筑风格还真真是中西结合,却又融合的自然和谐,毫不别扭。
    本宅共有东西南北向四个大铁门,他们进的是正门——东门。进了铁门后就是植物迷宫花园。这花园迷宫的植物墙起码有两米五高!
    这么设计不是没原因的,当年汤爷爷为了以防万一,是绞尽脑汁想了不少招儿。这迷宫就是之一。
    如果从东门进,绕出了迷宫就是另外一番景致了。
    飞阁碧池石拱桥,亭台水榭太湖石,该有的是一件儿不差,弄的跟苏州园林似的。其实这里头也是有文章的,其间藏有不少暗道。
    虽说汤爹四处奔波过活了大半辈子,但骨子里依然不屑洋玩意儿。
    汤文德,白铧,罗景三人进了主堂的会客厅,外边儿四个壮的跟熊似的保镖站岗。
    大堂布置的是古香古色,一进门儿,就见一张用毛笔写的龙飞凤舞的大“枭”字挂在当中。白铧瞥了一圈儿,然后毫不客气的给自个儿找了张黄梨花木椅子坐下。
    “哎呀~我说,白家的小兔崽子还是这么不知天高地厚啊?”
    白铧刚坐下,汤爹就从侧门进来了。
    汤爹理了一头精神的寸板儿,今儿着了一身黑缎暗纹唐袄,右手里捏了俩核桃。加上乡音不改,就抄抄着一口北京话。这么一走出来,有一瞬儿让人觉着倒回了清末时期的错觉。
    白铧冲汤爹一笑:“啧啧,您老人家是第一天认识我啊!?”
    汤爹听了,默默地在肚子里放起了传统的三字经,嘴上却吩咐人将沏好的茶水满上,瓜子儿小点心的摆上。
    自己则坐在“枭”字下的太师椅上,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咂摸了一阵儿。
    “你有什么屁事儿就赶紧的放!老这么耗着也不是个事儿。你老子我可是很忙的!”
    汤爹以前最看不惯的就是自己这个小儿子一字儿不说,干拿俩刀子似的眼睛瞪人。现在又冷场了一绷儿,他早就挂不住了。
    白铧翘着二郎腿靠在椅背上,嘎嘣儿嘎嘣儿地嗑着瓜子儿,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就是,文德你他妈还是不是爷们儿了!?”又对着汤爹抬了抬下巴,”老头儿,你也趁这程子把你们一家子的话说清楚啊!”
    汤氏父子同时甩了白铧一记眼刀。
    “嘿~你个好小子!待会儿老子非得让你爹好好收拾收拾你!”汤爹愤然。
    白铧听了,磕瓜子儿的动作顿了顿,心里翻江倒海。随即皱了皱眉,不屑地冷哼了一声,然后继续磕瓜子儿。
    汤文德睨了眼白铧,还好,情绪还算冷静。
    那人是白铧的禁忌。
    收回目光,汤文德清了清嗓子:“我想说什么你自己心里头有数儿,我就问你,咱家那口子是哪儿招你惹你得罪你了?”
    汤爹手里转着核桃,闭上了眼睛:“老子就是看他不顺眼儿。”
    汤文德听着自家老爹的无赖痞子般的语气,气儿是不打一处来,顿时飚高了几度音阶:“哦,那你两年前是怎么说的!现在又这么做是什么意思?啊!?”
    汤爹继续无赖:“就是意思意思。”
    “那你就不怕别人笑话堂堂青合会的大佬,跟个三岁小屁孩儿似的耍赖?”
    “等会儿,是那小兔崽子违约在先,老子挑事儿在后。”汤爹这话说的底气十足。
    “那是咱家那口子比你找的那些个饭桶有能力!”
    汤爹一听这话就炸了庙,手往桌面狠狠一拍,“腾”地站了起来:“嘿~你个白眼儿狼!老子真是他妈白养了你这么多年!你以为老子乐意管你俩的屁事儿啊!?老子这是在救你!知道吗?救你!!”
    “操,老子就不懂了,你他妈要什么女人没有?非要走旱路!你娘要是还在,还不得哭得死去活来……”
    “要不是你是老子的种儿,就你那小情儿,老子一早提枪毙了他!有本事你就跟他一路儿化蝶升仙双宿双飞去!”
    ……
    汤爹劈头盖脸指着汤文德一顿痛骂。
    汤文德也没搭话儿,就听着。汤爹骂着骂着突然就没声儿了,汤文德和白铧皆诧异看向汤爹。
    只见汤爹转过脸,狠狠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儿,左手拭了拭脸,竟是流泪了!
    汤文德还记得汤爹在他六岁时为了救他,腿上挨了一枪子儿。那大半夜的,没有麻药。跟着的医生就着几束强光手电,在那般恶劣条件给汤爹取出了子弹!当时汤爹嘴里咬着布条,两手紧紧握拳,指甲陷进肉里掐出了血丝。明明疼得豆大的冷汗直流,青筋暴起,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愣是没流一滴泪!那时小汤文德哭得是稀里哗啦上气儿不接下气儿,以为他爹要死了。
    这事儿,他一直记在心里。汤爹也因此手底下死心塌地跟着干的翻了几大票。
    现在想起来,汤文德觉着心口一闷,犹如压了块儿大石板儿,沉重,又有点儿酸涩与无奈。
    但是,他就是认定了那人。只要那人没有厌倦,不,就算那人厌倦了自己,他汤文德就是搜肠刮肚地想法子也要将那人重新套在自己裤腰带上!独占着不放手,拴着一起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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