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江南梦 颔首探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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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行相思泪,任君采撷
纪律相思络,任君随携
遥望天河水,直倒人间相思情
风无痕,天无涯,却叫人长相思
山河万里,壮志如云,踏山涉水,却奈何把情带?
无奈,无奈
江南谁家小窗独开,颔首探看,一片红云渐渐
碧水青山,相携无语,唯有黙探看
紫云扇,卷珠帘,小院书房铜镜前,墨染了眉
一把相思琴无数相思弦
一曲长相思,怎比天河水,道不尽人间冷暖
繁华过尽,人鬼皆寒,亡,国亡,破,家破
烟云过尽化了土,相思化烟云,空惆怅
重重远影去,人间几何,天几何,天地两相隔
相见难,相思难,相见相思,难,难,难
……
霍寒若:
你走后不敢看书,不敢书画,怕那悠悠卷愁把我带到古色秋愁中……你走了,我心中绘一绘你离去的背影,初秋的午间没有仲夏蝈儿替我喊去心中的忧,没有炎炎烈日侵占心中的深渊,中有空中几朵淡淡的云对我悄声说:走吧,走吧,走出这繁乱的世,天高云淡,心静何其乐……但是我知道,不可以,应为有你……
萧言卿:
沙场点兵,马革裹尸,在西戎战场,多少生灵再此涂炭,在无边无际的戈壁滩中黄沙狂澜,对你的思念显得那么渺小,对你再深的情在胡风出过的刹那化作粒粒黄沙……我不曾想过这茫茫的隔壁也尽有如此壮阔的河山,如此山河只求与你烽火台上同鸟瞰,而那无边的荒原有我承担……
……
“报……………………”
伴着阵阵急促的马蹄卷起混混尘尘,原本熙攘的长安街因战事变得寂寥些,马蹄声更是响了个彻。不到转身探看的时间只见一身穿玄铁色战服的青年男子跨一头血红悍马随尘而来,要不是帽盔上插着我朝天子钦赐急令翷,他那一身胡服准会让人误认为是胡兵。固若金汤的城时时刻刻显示着皇家的威仪,城楼上守城的将士看到远处一穿胡服的士兵骑一悍马款奔而来,误认为是有胡兵进攻,手旗一挥全军提高警惕,只见那弓箭手把弓拉的满满好似天上半轮望月再现。
“城下何人,胆敢在天子脚下如此猖獗”
只见那青年布满紫黑色血迹的脸怒气,急迫顿时拧成一片
“大胆,我乃将军箫言卿之裨将萧错,耽误了戎地密件你可担当得起罪过,还不快快开门”
那城门将士一听是戎地战事,且不管是与不是,真与不真,顾不得放下手中指令旗跑入城楼向都督汇报。守城的都督大腹便便的从城楼中摇了出来,眯着那豆大的小眼睛盯了半天,当瞥见那头上的急令翷,二话不说,先是给刚才报信士兵一肥硕的巴掌。
“萧副将息怒,小子无慧眼不识您老尊荣,多有得罪……”
那青年急火含心,张嘴便骂
“前方事态紧急,你却在这里和老子磨叽,吃力排外的东西就算你是何家一条狗也不配到这天子城下守门,速速给老子开门,滚回何家看门去”
胖都督憋红了脸也不敢说什么,咬着牙狠狠的看飞马扬尘而去
……
天朝皇城,九五之尊。金銮殿上巨龙威严的坐在双龙潘云戏珠鎏金椅上,虽已高龄,天威自行而出,连那脚下横卧的麒麟踏让人不敢直视。
“报,前线大将军主力受胡羌王庭主力夹击溃不成军,现已退到襄谷关,羌北要塞寒鹰关昨夜前夕已攻破,萧将军英勇善战一举夺下北羌以东图尔哈赞王庭正赶去支援襄谷关”
“小小胡羌蛮夷之辈却妄想侵占我大周天朝,胡扯”
天子一声指责文武百官无不胆战心惊齐声跪倒
“吾大周圣朝千秋万载,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何枬这个老废物这就是你英勇善战的好侄子,这就是你推荐的大将军?”
丞相何枬战战巍巍俯首帖耳
“老臣该死……”
“报……”
不一会的功夫有一信使进殿来
“前方捷报,萧将军赶往襄谷关迎敌大获全胜”
“哈哈哈哈哈……自古英雄出少年,好一个大获全胜,宣将军萧言卿出征攻打突厥有功,封威远大将军,统筹三军,其父兄升三级,良田三百石,金千两,以资萧氏后人”
庭下萧璟欲待说什么,但龙颜大悦,这时坏了圣上心境,怎敢。
圣言已拟,身边的宦官手捧着写好的圣旨踞步走到龙案前,低头伸臂圣旨奉上,鲜红的皇印好似象征着萧家兴旺……
……
奉天承运
皇帝敕曰:忠孝之家,庭训早膺乎节义绳武之胤堂谕切凛乎纲常,光前无沗,贴后有方,爰申疏爵之荣,用章式谷之报。尔毕言,乃前朝相国萧之乾孙,御史大夫萧璟之子,英资俊爽,目光如电,惠族睦宗,类晏婴之贷众,精忠大周笃显体国之忠,英勇沙场,加赠尔为威远大将军,其父兄官加三品,良田百亩,金上千,锡之敕命于戏,麟趾超群,青锁彰义方之训,班衣焕采,紫宸表余庆之光。钦此!
……
“张家嫂子,今儿个是咋回事啊,今儿是打春左邻右舍的怎么不见个挂春幡的,合着也快晌午了也没听见爷儿们备着迎春打牛祭神?到时我这个妇道人家瞎忙乎,大早的做饼做卷”
“哎呦哎,林家大嫂子,什么时候了你咋还想着你那饼儿卷儿的,你难道还没有听说吗?前方打了胜仗,听说那萧家的二公子箫言卿萧将军打了胜仗立了头功,今儿个圣上班师回朝,你没有看到孩儿换的新装,你看王家大搜今儿脸上抹上了胭粉,姑娘们都打扮的呀……那个叫漂亮的”
“你还真不说,今儿是打春本该换新衣,插写春字福字的红绒花,簪绫罗春燕花鸟,我见怪不怪也没有留心看,但好好看看还真是不同”
“萧将军打了胜仗,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也有好日子过了,大伙今天拜什么官老爷,干脆拜拜咱们这位萧将军,你看我现正赶着去看看这位萧将军不是”
“张家嫂子,你等我一会儿,我早个做了春盘,我现在就去拿”
“你糊涂了,拿它干啥?”
“当然是献给萧老爷了”
……
长安,那个繁华的长安,不管历经多少朝代,不管多少风风雨雨都吹不散那千年风雅,淋不透那百年皇城。皇城根下的蚂蚱都能奔个老高,别说是那皇城脚下的人了。前几日前线捷报刚刚传到,今个儿长安就恢复了往日的辉煌与繁荣。一片柳林,枝头刚刚泛出嫩绿,使人虽是感到春寒料峭,却已大地回春。繁忙的河码头又开始新的一天,这里不仅是政治中心也是商业交通要道,皇城里的各忙各的,们有的在茶馆休息,有的在看相算命,有的在饭铺进餐行各业,应有尽有,大的商店门首还扎“彩楼欢门”,悬挂市招旗帜,招揽生意,街市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有做生意的商贾,有看街景的士绅,有骑马的官吏,有叫卖的小贩,有乘坐轿子的大家眷属,有身负背篓的行脚僧人,有问路的外乡游客,有听说书的街巷小儿,有酒楼中狂饮的豪门子弟,有城边行乞的残疾老人,男女老幼,士农工商,三教九流,无所不备。延主道朝皇宫方向走有家“聚贤楼”二丈来宽的紫檀木楼牌上写着“聚贤楼”三个朱红的打字,字边金粉镶嵌好不气派,来到这里是不是的可以看到三三两两的富家公子哥儿进进出出,但也不缺文人雅士到此与鸿儒谈笑。
“二位爷,楼上雅间请,想要点什么?小的给先就给备着去?”聚贤楼里机灵的小二看着两个书生气打扮的贵公子走进来,打了个机灵迎了上去。
“你们这“聚贤楼”名气倒是挺大,可就不知道有没有拿得出手的看家本事”其中一位公子哥打趣地问道。
“公子一看就是外地来的游客,整个长安城说道酒楼那个人不知道我们聚贤楼,佛跳墙、梅开三度、雪花鸡、灯影牛肉、夫妻肺片·龙井虾仁、赛蟹羹、香酥焖肉·黄耳浸白玉条……鲁、川、粤、闽、苏、浙、湘、皖只要是别地儿有的聚贤楼就有,别地儿没有的咱这聚贤楼也有”毕竟年龄小,一听别人不知道聚贤楼一口气报出一长串名菜。
“听起来还真不容小觑,今个是立春,不知你们聚贤楼有什么菜啊?”另一个公子听着有趣也凑了个热闹。
“咱们北方人多爱吃生萝卜,这每逢到了打春啊,挨家挨户要吃萝卜意为“咬春”,虽然是吃萝卜但这萝卜也是有讲究的,尤以心里美和小红萝卜为最佳,聚贤楼的师傅今个儿用萝卜做出了一道“迎将军”味道鲜美,二位公子即可品尝美味又能“咬春”这一年开个好头,不知二位公子是否有雅兴一品”说话间小二把两位公子迎到二楼楼雅间。
“好,就来个“迎将军”,贤弟,请”
“好嘞,二楼“迎风松”“迎将军”一份”小二吆喝着下了楼。
“李兄先请”
二位公子哥就坐后天南地北的聊了起来
“贤弟,你可知,为何长安街年年日日如此今日尤为繁杂?为何这聚贤楼今日主菜名为“迎将军”?”
“李兄这就小看小弟了,去年西北羌地突厥起兵骚扰边境,朝廷小觑这些胡人,而如今突厥三十万大军都快打到皇城脚下,朝廷求贤若渴,四处寻找能征善战之才,虽然现在的长安看起来繁花似锦,可这繁华的背后是朝廷晕晕无为,现如今圣上年迈,朝中有何氏一族暗地里独揽大权,这次出征统领三军大将军一职就是有宰相何枬之侄何膳忠就任,而那能征善战的萧家二公子却也是率领一支老弱病残的队伍,可那何家那个何膳忠就草包一个,哪里懂得带兵打仗,现如今萧二公子打了胜仗不仅光耀门楣也杀来杀何家的淫威,这场战争搅得人心惶惶,现下好了国泰明安,百姓感激这位萧将军,今日这威武大将军即将班师回朝,那个人不想一睹将军容颜,今日的长安万人空巷,自然是为了“迎将军”,不知小弟回答对否
“贤弟可谓是耳通八方啊,但要愚兄说对与否,愚兄只能说,说对也对,说不对也对”
“噢?愿闻其详”
“既然贤弟开口了,愚兄就不噎着了。贤弟说突厥去年骚扰边境却不知早些年前胡羌地带少数名族早已对我大周圣朝虎视眈眈,尤其是那崛起的突厥不断地骚扰边境,抢夺良田不说,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并不是咱们大周圣朝没有可用之才,正如贤弟所说朝中有何氏一族把持朝政,哪有贤才浮水而出,但你可知为何这何氏一族如此猖獗?”姓李的公子哥趣问
“愚弟不知,还请贤兄指教”被吊起胃口虚心请教起来。
“你可知这当今圣上最宠爱的人是谁?湘皇后,当朝宰相何枬之女,何枬这个佞臣也是凭这个得到今天的荣华富贵”
“不知这湘皇后长得如何倾国倾城竟让圣上如此宠幸?”
“贤兄莫急,且听愚兄慢慢道来”
“是是是”
“当年何枬还是沧州刺史时,在他上京上供时,把自己的亲身女儿献给了圣上,这种事在平常也是司空见惯,朝中也不乏投机取巧,妄想用这一招赢得荣华富贵的无耻小人,这一次也就那么巧,据说这位何小姐入宫的的第二天就有幸见到圣上,这何大小姐入宫后被派到百花园中为婢,正巧当时春光明媚满园玉兰正开,这何小姐就在那玉兰树下轻歌曼舞一曲也碰巧让圣上看着了,圣上宠爱的庒德皇后生前最爱玉兰,当日一见那何小姐以为是庒德皇后再世,对她宠幸有加封为“玉兰娘子”不到两年连升为皇后,这俗话说的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湘皇后的父亲何枬自然也就步步高升,这何枬为人贪婪,升到宰相的位置还不满足,凭借自己手中的权利处处打压与自己对着干的人,你想那个正人君子,贤德之才愿意为虚名阿谀奉承这种小人,这也就能理解当今我朝为何没有可用之才。何枬为巩固自己的地位提拔何氏一族,朝野之中何氏一族重权在握,当西北胡羌之地的突厥骚扰边境之时,朝中再无可用之才,何枬前线派去的酒囊饭袋一个比一个无能,一败再败,可这边何枬怕有贤才抢了他的位子,隐瞒军情,直到突厥大军打到寒鹰关惊动了皇上这才号召天下能征善战之才,虽然贤才是招了,但重权还是握在何氏一族手里统领三军大将军一职就是有宰相何枬之侄何膳忠,这蠢材不但不会打仗还心胸狭隘,他看萧家二公子箫言卿比他有才有貌就派他带领三千老弱残兵攻打寒鹰关,自己却躲得远远的看萧将军笑话,寒鹰关名如其地,深不见底的山谷连雄鹰也难飞过,是个易守难攻的要地,萧将军不竟胆识过人,《三十六计》《孙子兵法》奇门盾术样样精通,据说寒鹰关一战打得那个叫精彩的呀……”这位公子说的是本来就是世人喜闻乐见之事再加上他绘声绘色的那么一讲,楼上不少人拉开相隔的屏风竖耳倾听
“那萧将军是何神人?竟叫人由心底的佩服”一少年听的认真面露敬佩向往之色问道。
“这位相公莫急,若现场各位有雅兴听小可不耻胡诌,小可愿倾诉所知博各位一乐”这公子看有人愿听他讲,不免心中一傲嘬一口清茶饶有兴致的说了起来。本来聚贤楼就是公子哥们谈笑野史,论足古今的风流雅地,这种景象天天可见。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楼上曲娘委婉动听的莺燕之声并没有给他们带来烦躁,到增加了份雅兴,慢慢悠悠的听了起来。
“说道这萧将军他就是礼部侍郎萧璟萧大人的二公子,要说到这里也就怪了,萧家世代为书香子弟,箫大人祖上世代为文官,其父萧之乾更是前朝宰相,而到了箫大人这一辈就不不怎么……”
“这位兄台差矣,并不是咱们箫大人无力担任朝中要职而是佞臣当道唯有大隐于朝方可保全,再者说来这位箫大人为官清廉自是不会与何枬这等小人同流合污,此次何枬惟利是图差点误了战事,可圣上不是睁只眼闭只眼割了他几亩田草草了事”一旁一书生接到。
“兄台所言甚是,小弟愚钝不岑想过,倒是误了箫大人的高明”
“哪里哪里,请公子接着说”
“萧家到了箫大人这一代香火不盛,两代单传,先下箫大人膝下唯有二子,大公子萧少卿虽为养子却跟箫大人倒也品性相投,年方十七一举拿下殿试头一名,虽说朝中何氏一族为非作歹,美玉自有其璟,现如今虽处冷门祭官一职但以后若有发展机遇前途无可限量,但接下来要说的萧二公子可就有的听了,这公子爷说起来也是个可怜之人,其母在诞下他后撒手人寰,但俗话说的好,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箫大人看着孩子从小没了娘外加也是萧家独苗,也就对她格外宠溺,打他七岁的兄长也似其父那般娇宠他,萧公子自大小聪慧伶俐,文武双全,五岁熟读《诗经》,七岁四书五经倒背如流,箫大人本以为这书香门第有这等后人足矣,说来也怪,这小公子本来是个乖巧可人的公子哥儿,可哪知十六岁他母亲忌辰那年回了一趟江南“空了寺”为母上香,回来之后浑浑噩噩做起了风流相公说是看上了红尘仙人,自己要浑噩了自己混沌天地好于红尘仙人与共此生,自此以后花天酒地,红衣美人……哎,不光如此,这公子哥还有一毛病,就是一进庙不管是见到佛祖菩萨还是八部夜叉张口便骂,别人劝他不可亵渎了神灵会遭报应,可他白眼一横就说俩字‘迂腐’”
“扑哧”屏后不知哪个公子哥听了觉得趣味儿忍不住笑了一声。那李公子也不恼接着讲
“眼看着分流倜傥的青头儿就这么毁了,别说是父兄看着着急,旁人也看着急,可哪有办法啊!一直宠着溺着到了该训的节骨眼上倒是下不了手了,要说这萧将军今日之功也是因为箫大人逼出来的,战事不久前这萧公子嚷着要浪迹天涯找那命中注定的红尘仙人,这下箫大人急了,心想着有必要让你一辈子行尸走肉一般活着不如把小命放到战场上,来个精忠报国的爽快,老泪横流把自己的亲身儿子送上了战场,虽说是那么着上了战场,可萧二公子毕竟再怎么荒唐也是可用之才啊……”正当大家无限感慨英雄出少年之时,外面的骚动分散了大家的注意力。
“抗突厥大军回来啦……抗突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