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浮华难猜落羽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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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如何称呼今日就如何称呼?可是,我已经忘了,以前我们是如何称呼的,那些爱,那些恨是如此清晰,为何独独这称呼忘记了呢?
她是如何做想的?“令光?”一路出城,她始终没有称他的名字。
不是说早想要出宫看一看的吗?不是早便想见见宫外的落羽杉的吗?
这容贵妃看着不对劲,始终不放心,便差了人去通知太子。
“娘娘安好”明德礼数周到的与吴淑媛作礼。“太子千岁”
“娘娘可知父皇和母妃一同出了宫去?”这出宫之事是瞒着所有人的,不愧是大梁的太子,不愧是德施,竟然不及一时便查出皇帝的去向。倒也知道他还不清楚他们具体是往哪里去,不然也不会来到这里来。
“太子不必担忧,姐姐本就是个豁达的人,想必是想出宫走走的,此番皇上和姐姐不过是出宫去游玩,不碍事的,今日就可回宫来”
“多谢娘娘”
吴淑媛莞尔一笑“太子严重了。”
她展开双臂企图拥住清风,微微闭着眼睛,此刻,我不是丁贵妃吧?“这风真好,说不清的好”她满足的笑了,萧衍甚至不知道,她这么容易就满足了,她还是那个永远吃不得亏的丁令光吗?“真想拿了剑来”她依然是那样的气概,没人比得了。“只是,这手便是今生都拿不得剑了”
萧衍知道,那是当时一起出战之时为了自己留下的伤,为了助他收了大梁的江山才留下的伤。今生谁欠了谁都说不清楚了。
萧衍轻轻环住她的腰身,她颤了颤,随了他吧,那个我爱的萧衍,隐隐的喃呢“就算,此刻天翻地覆,没了性命,皇上许了我把此刻过完好吗?不要叫醒我,即使醒来会受罚,我也甘愿”
萧衍微微一震“这些年,我们的感情真的消磨殆尽了吗?只剩下客套,只剩下你是丁贵妃,我是皇帝?”
她轻轻后仰将自己的身子靠在他的身上,就放肆一次,最后一次,我是那个天地不怕的我“我们还能剩什么呢?”那么多年以后,我们还要借着彼此的答案才能确定我们还剩下什么,是不是一种悲哀呢?“不需要我跟着出战,不必笼络势力了是吗?那我们还剩下什么?”
原来,是这样的呀,你一直认为,我们之间只是靠着家族联系在一起的?没有了这些,我们之间什么都不是吗?他没有回应,他怕极了一开口,他们之间什么也不剩。
放软了身子“感情?我们之间是什么感情呢?有何感情可言呢?”
“令光,你真这样看我们的,我们的最初在你眼里只是家族的棋子?”“不是吗?你不是这样认为的?”
我们的最初就是一场交易,交易到最后再认真也只是一场交易,什么也不是。
“可能是吧”除此之外,他找不到更合理的解释,也许就是一场彼此都认真的交易。
“既然如此,江山定了,为何还让我陪着你演这场戏?为何不放我走?”
她忽的反身抽出他腰间的剑,直指萧衍,恍惚间他忘了要作何反应,恍惚间他看见了当年的她,当年她在马上,当年她在战场上,当年她……那样洒脱。她急切的吼道“萧衍,你信不信我能杀了你,从此江湖天涯?”
“就是此般恨我?”
她甚至是掉下了眼泪,本来以为不会再有泪了,可是……“不,我爱你”她没有用时间来让自己后悔说出这样的话,原来自己是那样的爱他,连自己都被吓到“我爱你,所以至今那样的恨你,萧衍,即使我们之间只是一场交易,可是,我如此付出,为何还要这般待我?不是说帝王无情吗?为何连佯装着待我好都不行?”
“令光,你知道我是多么在乎你”
“是,你那样在乎我,所以即使我们之间只是一场交易,江山定了你也不肯放我走,眼睁睁的叫我留下来看着你和吴淑媛吗?然后嘲笑这场交易?”
吴淑媛抿了一口茶“我与皇上很早就认识的,先于你母妃,先于尹柯”她笑了,笑的那样刻骨铭心“你母妃总以为皇上爱慕与我,所以这些年我们就这样一直僵着,其实她错了,我也好不了哪里去。皇上在乎的至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人,那个人不是我也不是她,是尹柯”
那样恨吴淑妃,不过是因为她总认为吴淑媛和皇上相爱,因为她不相信,不相信他会爱一个男人爱得那样深,所以怪不到尹柯头上“这样也是好的,至少她不会恨尹公子太久,他那样一个人,不该背负太多的”
明德静静的听着,他们三个原来是真的没人无憾。
萧衍说“令光,对不起,这一生的牵挂只能是尹柯”
她最多不过只是惊讶,太多太多她已经用尽了,只是手上的剑不住的颤抖“尹柯?呵呵……你早就说过,口口声声这样说,那为何……吴淑媛……”
“只有尹柯,只能是尹柯”他说得掷地有声,似乎在承诺,似乎约定,似乎誓言。
“你与淑媛最大的不同便是她相信我予尹柯的心,而你不信。她相信这样的感情会长久,你不信。她不会伤害尹柯,而你,你会伤害他。”
终于明白,我们之间不只是没有爱如此简单,我们之间甚至是有了真正的恨,因为你爱他,因为我伤害他。
“原来是因为吴淑媛会隐忍,而我不会,是吗?没办法,我就是这样的性子,要我为谁改变是不可能的,包括你”
萧衍很理解她,因为他们本就是一样的人,都不会为谁改变。
许久
手中的剑直直的落在地上,就像是多年心心念念的东西直直的落下“是我错了,你们该很好的,是我错了”很多的,都想忘了,因为太累了。她转过身去,再次迎着风“你该是很痛苦吧?失去他,亲手断送他的性命,我还那样的闹,我还真是不懂事呢?”她像是一瞬间豁然开朗。原谅了,就不会那样痛了,况且错的是自己,有什么资格说原谅呢?
是啊,很痛苦的,可是那人从来没有在乎过我,从来没在乎过有个人是那样的放不下他,他就是个傻子,是个疯子。
“这样的风,若是他在,你们定是要作了诗才要罢休的是吧?”是啊,当年竟陵八贤中沈约最闹,可是也不及尹柯闹,她笑了,因为她真正放开了,他笑了,因为想到了尹柯,吴淑媛笑了,因为她终于有了勇气说自己是爱慕尹公子的,明德笑了,因为他知道自己是爱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