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篇 第一章·绝望与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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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血的夕阳辉耀大地
风沙荡漾着少女的金发
一双宝石般红紫相间的眸瞳
倒映出人们
愤慨与鄙夷交织的身影
少女轻启干裂的嘴唇
发出灵魂深处升起的悲吟
但没有人听见
也没有人了解
依旧高傲的昂头藐视一切
他们疯狂挥舞的手臂
掷出一块块冰冷的硬石
毫不留情地砸到少女的身上
镜头定格在一刹那
血色的夕阳照出苍白的脸庞
少女的白裙绽放朵朵妖冶的梅花
横七八竖的躯体
浸泡在腥臭的鲜血中
散发着死人的腐味
为何不坍塌?
这个——
绝望的世界。
~*……*~
“!”
少女从梦中惊醒,她坐起来大口喘着粗气,浑身被冷汗浸湿,似乎梦到了梦魇。
理智慢慢回归到身上,她冷静下来环顾四周。这是一个极其简单的小房间,只有一套桌椅和一张床铺,而她正坐在床铺上,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是白色,所以显得单调而空洞,全然不符合这个年龄的少女。
白色的……
少女的眼神变得飘忽,记忆中那抹飞扬的白布一闪而过,当时纯净的天空像蓝宝石一般将世界锁在了核心里,将‘它’封锁在脑海中,变成了烙印,永远束缚着她的心。
从那过去几年了?
三年四年五年……或者更久
她好像……又记不得了呢
少女嘴角泻出一抹轻嘲,小小的身子坐在床沿,白皙的脚掌轻轻沾地,阳光透过纱帘朦胧地铺在地上,一绺飘逸的金色长发在阳光下流动,尽管记忆中的一切已经模糊,但她仍然每日对自己的心说,这样就好。
对,普普通通的过这一辈子,陪伴着三位亲人走到头,然后一个人慢慢的死去。
这样最好了。
少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有如此混沌的感觉和想法,潜意识里却认为应该不是这样的,她似乎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去做,但她记不起来,好像被删除的电脑程序,除了残留下一些破碎的信息,其余都是一片空白,她的机敏让她怀疑,究竟——她的脑子里遗漏了什么?
想着右手附上心口,隐隐传来莫名的焦虑令她产生不好的预感,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她的预感一向很准,甚至准到能算出一个生命在什么时候将要消散。
少女轻轻摇头,想不到就不要想了,这样过一辈子也好。
她静下心来,这时才注意到身上的汗水已经干了,肌肤上黏糊糊的感觉令人难受,她皱了皱眉,拾起桌上一套干净的衣服,打开房门朝浴室走去。
走廊上飘着饭菜的香味,想必是妈妈在厨房里烧饭,还夹带着播音员的声音,肯定是爷爷又在看电视了。
她笑了笑,一天的早晨仍旧十分平常,看来是她多虑了吧。
少女经过阶梯来到浴室,这时浴室的门打开了,一位清新脱俗的少女从里面探出头来,看到她时一愣,然后笑开:“晓枫,姐姐已经洗好喽。”她似乎是闻到了香味,顿了一下,“好像快要吃早餐了,你要速度啊。”
名叫晓枫的少女点点头,然后与戈薇擦肩而过,走进了浴室里。
戈薇一脸挫败,叹了口气:“还是老样子,这么沉闷,唉~”她这个做姐姐的有失威严啊。不行!下次要努力些,一定会把自己妹妹改造为一个开朗的小女孩!
戈薇眼里燃起了斗志,恐怕这个世上只有她能接受的了如此艰巨的任务,而且还是自愿找虐。
呆在浴室的晓枫打了一个喷嚏,想到,是水太凉了么?
不过……当年那件事,也许仍旧令晓枫耿耿于怀,她也何尝不是呢。
戈薇转过身,清澈的双眸望着紧闭的门,听着里面传来哗哗的流水声,她的眼眸暗了暗,轻轻叹气,像要吐出全部的思绪,转身离开。
听到门外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晓枫紧闭的双眼睁开一条缝,金色的刘海被水流掀开,露出一红一紫的双色瞳仁,鬼魅、妖冶,隐藏深处的却是不可告人的秘密。
~*……*~
穿好衣裙,她将头发梳到脑后,长到腰际的发梢还滴着水,但她仍旧不在意,而是把长长的刘海放下堪堪盖住眼帘,她不希望有人看到她的眼睛。因为被误认为是妖怪的话,事情会很麻烦呢。
晓枫心中自嘲,对自己这幅样貌厌恶到极点。
如果她不是这个样子,估计那件事也不会发生吧。
那些孩子的声音像鬼魅一样缠着她,耳畔时不时地就会响起他们绝望而尖锐的叫声,仿佛时时刻刻都在提醒她,自己曾经做了什么愚蠢的事。
来到厨房里,妈妈正在烧饭,爷爷和戈薇面对面坐在餐桌上,晓枫则坐在了戈薇的右边。
“话说,爷爷,记得明天是什么日子吗?”戈薇身子微微向前倾,一脸期待地盯着爷爷,直把爷爷盯得发毛。
晓枫闻言瞟了爷爷一眼,只见他假装正经地清了清喉咙,随后说道:“当然记得啦,我宝贝孙女的生日怎么会忘记呢!”
“哈!是礼物吗?”
在戈薇期待的目光下,爷爷忽然变出一个盒子,‘呼’地一声打开。
晓枫淡定地别过脸,以她敏锐的嗅觉来说,那肯定是已死之物,而且还是被风干的假货。
看清手中物体时,戈薇的脸色不出所料变得极其难看。
爷爷没注意到两人的表情,一脸得意地介绍着:“这是呼唤幸福的河童木乃伊手,这个由来是……”
“啊……”戈薇失望地打断爷爷的话,望地,正确来说,是望着地下的小胖。
昨天还是那个四什么玉来着,今天又是什么木乃伊……她会期待爷爷真是错得彻底。
戈薇又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正想着怎么处理手上的东西,忽然眼角瞥见小胖圆滚滚的身子,立马眼神一亮,将木乃伊手伸到脚边的小胖面前:“小胖~来来来,吃饭啦……”
没想到的是,小胖鄙夷地瞪了她一眼,嫌弃地扭头,甩着猫尾慢悠悠地走到晓枫脚边蹭了蹭,撒娇着叫了几声。
前后反差好大!
戈薇瞬间石化了,刚才她没看错吧?一只猫会有‘鄙夷’的眼神么?估计是她看错了……一定是她看错了!
戈薇心中的小戈薇猛点头,神游之际,竟没听到爷爷的鬼哭狼嚎,最后还是妈妈将她拉回了现实。
“戈薇,吃饭了,发什么呆呢?”日暮妈妈坐在爷爷身边一脸不解,随时还会去安慰一下流宽面条的爷爷。
“啊?哈,没什么没什么……”戈薇反应过来马上答道,拿着碗筷正准备吃饭,却发现手里的东西莫名其妙的不见了。她下意识的左右看去,竟发现小胖一脸幸福地蜷缩在晓枫怀里,嘴里正啃着她的‘礼物’,晓枫还时不时地抚顺它的毛,虽然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是从她强悍的气场里就能感受到一丝温和。
在生气小胖偏心的同时,隐隐约约地,她似乎看到了晓枫心中一缕正在散发的光芒。
很微弱,但是,十分温暖。
尽管她的四周都是黑暗,但在美好的事物前她仍然能坚守这一份仅存的温暖。
戈薇的脑海里忽然跳出这么一句话。
随即她摇了摇头,却牵起了嘴角,晓枫,我唯一的妹妹,希望能像这样,一直、永远地守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