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纠结的草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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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果说:“两位有何贵干?”
两人跟了上来。
小分头笑了笑,说:“就这么走了?”
松果说:“饭也吃了,钱也领了,不走干嘛?”
小分头说:“看来,山庄的规矩你不懂。”
“什么规矩?”
“阿三没告诉你吗?”
“哦,明白了,让我把三成的薪水分给你们是吗?”
“呵呵,既然你知道了,我们也就不扭捏了,是的,这是山庄的规矩。”
“是吗?可是白管家没吩咐过,要不咱们现在去问问他老人家,如果他说给,给多少都行!”
“哈哈,”小分头大笑起来,说:“刚说你懂了,看来还是不懂,你认为白管家会管这些小事吗?他们管家房的人都照样得给!”
“那,那怎么办?”
“你看着办!”
“好吧,”松果不得不服软了,“三成是吗?我这个月只领了十七块大洋,三成是五块多一点,我给你们六块可以吗?”
“嘿嘿,”小分头阴笑着,说:“如果在你刚来山庄的时候,可以。”
“现在呢?”
“现在嘛,小二成利,每日结算,利滚利,你算算是多少?”
“算不出来,你说吧,是多少?”
“好,那我就明白的告诉你,如果当初你主动上缴,有三成就够了,表现好一点,两成也行;如果今天你再能主动一些,利息就全免了。可是你小子不识抬举,非要我们开口要出来不可,除了利息,还要罚金!”
“那到底是多少?难不成把我一个月的薪水全给你们吧?”
“不是一个月的,是你的所有薪水。从现在直到你离开山庄,你的薪水都归我们了,不过,你能拿在手里过过手瘾。”
“这个——”松果为难了,“太过份了吧!”
“不过份,一点也不过份,山庄里所有的下人,都一世同仁,就这规矩,谁也不能例外!”
“反正我最多只能给你们三成,”松果说,“要就要,不要拉倒。”
“哼,”小分头变了脸,“这里不是你讨价还价的地方!”
“那我还是去问问白管家吧。”松果说着,转身要走。
小分头使了个眼色,一旁的光头窜上几步,拦住松果,伸手抓住松果的领口。松果冷笑一声,右手抓住光头的手腕,肘部顺势撞向光头的肘部,咔嚓一声,光头的肘关节脱开,疼得弯下腰,满脸痛苦之色。
小分头惊得张大了嘴巴,不敢出声。
“对不住了,”松果拍展胸口的衣服,“好歹给我留条活路,让人一步天地宽嘛。”
说着,大摇大摆地走了。
松果从八岁时跟着光头鹏混道儿。光头鹏有三个得力助手,分别是强子、东东和小花。东东会武功,曾教过松果一些防身术,松果一直没试过,今天终于抵上了用场。
松果回到更夫房,老铁正在吃饭。松果也没打招呼,自己躺到了床上。跟老铁相处的时间长了,他也变得像老铁一样古怪了,你不说话,我也不说话,你对我视而不见,我也对你视而不见。这反而也好,各干各的,谁也不妨碍谁。
松果计划着自己的下一步行动。现在蜡烛有了,只要有机会就可以下地下室了,那里始终对松果充满着吸引力。松果想像那里有什么,宝藏,还是成堆的尸骨,总之就想去看看,看到什么算什么。他不在乎看到的结果对他有没有用,或者还会带来什么麻烦,但至少看了不会遗憾。
松果之所以来末日山庄,就是怕不来会留下遗憾,哪怕投入一辈子的赌注也在所不惜。
松果忽然想到那个可怜的孩子——未储秀。从他虚弱的身体和面对折磨的顺从的反应以及怜儿熟练的演技和面对突发情况时镇静的掩饰看得出来,这样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了,而且还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被人发现。
现在,松果发现了,对于未储秀来说,是幸运,而对于松果来说是不幸。他不能看着或者想着这个孩子以这种方式结束生命,但他却不知道该采取何种方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这不是他计划之内的事,但又是不得不完成的事。
此时,正在纠结的,不只是松果,还有六夫人。她不是为未储秀的事在纠结,而是为那只手编的草船在纠结,当然,她怎么也想不到十几天前有过一面之缘的松果身上。事实上,她早已忘记了这个人。
未其同走了,在看到这只来历不明的草船之后,忽然走了,而且还说“暂时不过来了”,虽然他表示并不在意这只草船。其实他在意了;虽然他劝她不要误会,其实他自己首先就误会了。而且,这个误会怕是很难解释了。
六夫人又反复询问了怜儿几遍,怜儿还是那句话:除了白管家,没人来过。但是六夫人忽然想到一个人,问:“七管家呢?”
“哦,是啊,”怜儿恍然大悟道,“我怎么把他给忘了。唉,对不起,夫人,我真是糊涂了,该死!”侧着头细想了一番,又说:“夫人,七管家来是来过,可是说了几句话就走了,我也没看见他丢下什么东西,除非——”
除非是故意!六夫人一下子想到了这一点,但是没有说出来。是的,他是故意的,自从老爷回来后,他的一切举动都有些反常,而且是故意的反常。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是谁在指使着他?
怜儿想了想,接着说:“除非他在咱们都不在的时候来过。”
六夫人叹口气,没说话,无论怎么样,这些都是猜测,只要七管家不承认就无从澄清。
怜儿接着说:“夫人,中午的时候,您和我一起去送白管家,秀儿睡着了。是不是那个时候有人来过丢下了这只草船呢?”
“有可能。”六夫人点点头,说:“可是谁呢?他是无意丢下的,还是有意的呢?”
“应该是无意的。可能他来见夫人,您不在,他坐下来等了一会儿,最后等不上走了。走的时候,忘了拿走这只草船。”
“嗯,应该是这样的。唉,别管他了!”
六夫人嘴上虽然说着别管他了,心里却放不下,这只草船连带着七管家,让她觉得很烦躁。
“秀儿怎么还不回来?“她忽然问。
“夫人放心,四小姐很喜欢小少爷,大概是带着他到山庄的各处玩去了,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怜儿说。
这时,门被推开了,未离霞领着未储秀回来了。
怜儿得意地说:“夫人,您看我没说错吧?这不,四小姐和小少爷都回来了吧。”
未储秀一眼看到六夫人手里拿着的草船,跑过来一把抢过,端祥着,兴奋地说嚷道:“哇,太漂亮了!妈妈,哪来的?你给我编的吗?”
未离霞也看见了草船,浑身颤动了一下,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嘴唇蠕动了一下,却没发出声音。
“离霞,你怎么了?”六夫人问。
“没什么,”未离霞摇了摇头,说,“只是有点头晕。”
“啊呀,还没吃饭吧?”六夫人埋怨了起来,“这个秀儿,你四姐每次回来都缠住疯跑,连命都不顾了!我看把你四姐饿的,唉,怜儿——”
“六姨,不用,我不饿!”未离霞阻止了她,“给秀儿弄点吃的就行了。”
“我也不饿!”未储秀说。
这时,屋外有人拍门:“六夫人,四小姐在您这里吧。”
“在,”六夫人应着,“你进来吧。”
进来的是未其同的保镖慕容,冲着六夫人鞠了一躬,说:“六夫人,老爷叫四小姐去育德房吃饭!”
六夫人关切地看着失魂落魄的未离霞,问:“你没事吧?要不让慕容回去告诉老爷,说你不回去了,就在这里住下了。六姨的床宽敞得很哪!”
“不用了,六姨,我还是回去吧。”未离霞仿佛很疲倦,说话也有气无力的,“阿三,我们走。”
“也好。慕容,回去告诉老爷,说四小姐不舒服,让大夫给瞧瞧。”六夫人交待着。
“是,六夫人。”
未离霞冲着六夫人和秀儿笑了笑,算是告辞,跟着慕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