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蜜 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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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床,两个人。
“原来……每天晚上……帮我盖被子的人,就是你。”云梦泽嗫嚅道。他背对着白泽,眼睛虽望向窗外高悬的满月,心思却不知放在何处。
闻言,白泽温柔一笑,却不做回答,只是伸出双手环住云梦泽的腰,头埋在他的后颈,感受他的温度。
答案不言自明。
在手碰到云梦泽的那一瞬间,他感觉到怀中人的身体本能地僵硬起来。独走千里月明中,隔世亦相拥……可是,还是没有习惯吗?他不禁在心里叹道。
“早点休息吧,已经很晚了,明天你还有课。”叮咛了一句,便不再言语。
云梦泽感觉到身后那个人收回了双手,然后整理了一下盖在自己身上的薄毯,接着身后一阵小小的动静,一切又安静下来。
等了良久,始终没有再等到那个温暖的怀抱,云梦泽犹豫一番,还是忍不住翻了个身。借着月光,只见白泽不知何时又变回了小狸的模样,雪白的毛发在月光下泛着莹莹光泽,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如同一团雪球。此时它双目紧闭,安安静静,似是已经睡熟。
见此情景,云梦泽不由叹了一口气,心下一阵失望,也忍不住有些自责,自己明明是贪恋那个怀抱的,可是为什么就是不敢表露出来呢,甚至还那样冷淡的对他!
有生以来,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懦夫!
在心里纠结了一番,云梦泽挪了挪身子,靠在小狸身旁,用脸颊蹭了蹭小狸的毛发,嘴里喃喃道:“对不起,晚安!”言罢,他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云梦泽刚刚闭上双眼后,小狸缓缓睁开双目,嘴角上翘——傻瓜,我怎么舍得生你的气!
耳畔的呼吸声渐渐平稳,知道他已经睡熟,想到这些日子他所经历的,尤其是今晚经历的这一切,小狸甚至可以猜到出现在他的梦境里的会是些什么,眼里闪过一丝心疼,遂又变回人形,双手将眉头已经微微皱起的云梦泽轻轻揽在怀里。似是感受到那有力的心跳,云梦泽皱起的眉头慢慢放松。
——不管前路等待我们的是什么,我都会陪你一直走下去!
脸颊靠着云梦泽柔软的发丝,白泽满足地阖上双眼。
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照亮了云梦泽俊美非凡的脸颊。睡梦中的人似是不满被这一米阳光惊扰到美梦,皱了皱眉头,下意识地举起手臂挡住这扰人的光亮。
见心爱的人难得像个孩子似的赖床,已经醒了的白泽宠溺地笑了笑。他侧着身子,用胳膊支起脑袋,细细端详起来。自从被云梦泽“救”回来后,每天早上他都会比云梦泽早醒,然后静静躺在他身边看他睡觉的模样。
——他要把失去的几千年,一点一点的补回来!
许是感受到他炙热的目光,云梦泽突然放下胳膊,两只乌黑深邃的眼眸死死盯着白泽,近在咫尺的距离令云梦泽一阵恍惚。昨夜的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他都没有机会仔细观察这个人——细碎的银发并没有因为一夜的休息而变得凌乱,依然柔顺地垂在枕头上,泛着月光般的光泽,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他的高贵与优雅,而那双蓝宝石般的眼眸此刻正满含着笑意半眯着看着自己。
云梦泽一惊,霎时回过神来,眼神连忙躲向一边,而红晕已然在这一瞬间晕开在那俊美的脸颊上。
见他这羞赧的模样,白泽眼睛里的笑意更浓。俯下身,温柔地含住了对方湿润的红唇。
几缕发丝垂落在云梦泽脸上,酥酥痒痒,可是他已经忘了拿开。白泽的突然袭击令他脑中一片空白,只是傻傻地瞪着双眼,眼神却没有焦距,心,在那片柔软覆上的那一刹那已经开始沦陷。
震惊,茫然,但是更多的,却是贪恋!
可是,不等云梦泽做出反应,白泽已经离开了那让他眷恋的唇瓣。
那短暂的温暖突然消失,云梦泽缓缓转动脖子,眼神茫然地望向白泽,过了几分钟才回过神来,本来就泛着红晕的脸颊更是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
“时间不早了,赶紧起床洗漱。”白泽温柔地说道,似乎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不待白泽把话说完,云梦泽已如受惊的小豹子一般从床上跳到了地上,急急忙忙奔向洗漱间,重重地将门关上。所有动作一气呵成,白泽先是一愣,紧接着,嘴角荡开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缓缓从床上爬起来,开始整理床铺。
云梦泽心乱如麻地靠在门上,怀里跟揣了个兔子似的,跳个不停。他连忙做了几个深呼吸,希望借此平伏内心的波动,可是刚才的画面偏偏就跟放电影似的在他眼前不断闪现。他使劲甩了甩头,走到洗漱池前,拧开水龙头,也不用盆,直接就将脑袋送到水龙头下面,冷水顺着发丝滴在池子里。直到心慢慢平静下来,他才抬起头,取了根毛巾胡乱擦了一下。
等他再次回到那个小屋的时候,白泽已经做好了早餐正等着他。
早餐很简单,一碗煎蛋面。
云梦泽愣愣地站在原地,眼睛盯着那碗面条,显然有些不知所措。
白泽当然知道云梦泽的心思,暗叹一声,走到云梦泽身旁,接过云梦泽手中的毛巾,替他擦干仍在滴水的发丝,嘴里略带责备地说道:“即使是夏天,用凉水洗头也容易着凉,何况现在已经开始入秋。真是一点都不懂得照顾自己!”
一碗煎蛋面唤起了云梦泽心底一丝莫名的情愫,他根本没有听进白泽的责备,只是听到耳边有个声音,机械地转过头,望着白泽,死死咬着下嘴唇,白泽也停下手里的动作,回望着他。
不知道对视了多久,云梦泽转过头,静静走到桌前,端起面条,大口大口塞进嘴里。
——这,就是所谓的家的感觉吗?
云梦泽感觉鼻子有点酸,眼睛热热的,似乎有什么液体想要流出来!
那双熟悉的臂膀从后面将他牢牢圈在怀中。
暖暖的阳光铺下来,洒在两人的身上,更照进了他们的心里——这一刻,这缕阳光为他们扫去了那千百年的孤独和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