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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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秦羽宫中养了将近一个月,手上的伤终于算是痊愈了,送走帮她做最后诊断的苏御医,再看看自己的双手。每天敷着阿诗姑娘送来的药,手上只剩下淡淡的痕迹。
这近一个月,皇上时不时派苏公公来问问情况,顺带赏赐些药膏。龙阳王爷也随着御医来过秦羽宫几次。
稍稍伸了个懒腰,叫过药儿,打算去院外晒晒太阳,呼吸下院外的新鲜空气。
“大半个月的药膳把小姐养的白白嫩嫩的。可再不多出来走走,药儿都要发霉了。”搀扶着自家小姐,看着她精神饱满观赏牡丹的样子,药儿心里也舒畅不少。虽然小姐总是一副不怎么在意的样子,可是哪个女子会希望自己的身体上留下疤痕呢。如今小姐的伤几乎痊愈,也愿意出来走动走动,她也开始放下心来,随着馨白一同赏花。满庭花香扑鼻,浓郁的让人有些许晕眩。
“这湖心亭向来鲜有人往,为何如今会多了这么些牡丹?”白皙纤细的手指托着一朵丰盈的景玉。花的基部带着粉红色晕,内瓣狭长而褶叠,排列整齐匀称,端部多浅齿裂;瓣间杂有少量雄蕊,雌蕊柱头退化变小,房衣呈紫色。花梗细硬而长,花朵直立而上。
景玉又名赛雪塔,是白牡丹中较为有名的品种。而这景玉旁整齐摆放着青龙卧墨池、金玉交章之类的名牡丹。
也亏得是宫里的人才能弄得到这么多名花。
整个湖心亭中满是各色的牡丹花。也才二十多天未到此,竟多出这么多些花儿来。望着这些花,她又想起了曾经的茉莉园。如果土壤适合,或许也能够在秦羽宫多种些茉莉。苏御医说近两年不得太劳累了手指,她不能弹琴,养养花应该是能够的吧。望着这些花,心情也好了许多。也不知家中爹娘是否仍安康,心言近乎两个月不曾到过秦羽宫,天清上朝也未见到此,如今家中音信全无,也不知是好是坏。
“奴婢也是今日才瞧见这花,不过听宫中的丫头们说过,苏贵妃向来喜爱牡丹。正所谓闺中莫妒新妆妇,陌上须惭傅粉郎。昨夜月明浑似水,入门唯觉一庭香。”
“哟,竟不知也能从你这小丫头片子嘴里听见诗来。”
“小姐就会取笑人。”嘟囔着嘴别过头,开始欣赏着不远处的一盆肉芙蓉,不愿理睬正含笑望着自己的小姐。以前的赵府诗集也不少,翻的多了,自然也记得一两首。
吟诗是好事,馨白也不愿影响了药儿对读书的态度,也便不在取消她,继续观赏着争相竞艳的花儿。
苏贵妃?苏贵妃的如溪宫离这秦羽宫附近可甚远,若是苏贵妃的花,怎么会摆放在此处呢。馨白不解,却也不想在此多呆,免得惹了麻烦上身。苏贵妃虽然像是从她面前未现身过,可后宫里应该没一个是好相处的主。就算她不想争不想抢,别人也不会相信。经过这次,原本淡然的她突然也有些许畏惧了。也不知究竟是谁要废了她那双手。
逐渐刺骨的凉风越刮越猛,各个宫里的婢子们不断的奔向御铭坊取银碳。
秦羽宫中大大小小的火盆中只残留着些许火星。
“小姐要不要再加件袍子?”药儿哆哆嗦嗦的递过海棠色的锦袍,被诺儿推门而入带进的一阵冷风猛地激了个寒颤。
“贵人。”欠身行了一礼,莹白色小袄的身影又往零星几点火光中丢了两三块银碳,原本虚弱的火苗顿时又矮了一些,不过过会儿就好。
“你再离火盆近些。我此刻倒是还好,只要不出门,还算是受得住的。”回应着药儿一个尚且安好的表情,有些凉的小手拉着药儿离火盆更近些。
“欲铭坊还是那般忙不过来吗?今年怎不知就忘了要提前些准备着,真像初进宫般不懂事。”抬头问了诺儿一句,便又缓缓低头苦笑的凝视着火盆中几块烧的火红的银碳,想起进宫的第一个冬天也是这般,待到感觉到寒意时,欲铭坊也准备不过来了,只能领着孤零零的几块碳让它在火盆中静静烧着。而去年,是心言帮着自己张罗着,提前让人取了回来。也只有皇后与仅有的几位贵妃们在刚入秋时便有下人们送着一盆盆银碳入门了。一到忙时,欲铭坊便也不再管谁地位高低,每次都只得分那七八块。若不然分些木炭,却烧的满房烟雾。
“贵人恕罪,也怪奴婢们疏忽,没有提前打点一切,想着给公公们塞点银子也能早些得了几块来。而现在也不知还能烧上几天。”诺儿霎时跪地,倒惊了正出神的馨白。
“起来吧,这也怪不上你们。为了我这伤你们也够忙里忙外了,也只能让你们跟着我一起受冻了。”示意诺儿不必自责,也无奈自己无权无势,连下人们也受累。
风在窗外吹得呼呼作响,随着盆中火星的减少,屋内也变得越发阴凉。
“启禀贵人,永和宫妙公公求见。”屋外奴才小声禀告着,开门的吱呀声沉寂在浓重的暮色中。
诺儿在耳边提醒着这妙公公是近几年皇上身边的红人,地位与总管苏公公不相上下,深的皇上信任所以留在了永和宫伺候皇后娘娘。
虽然不知皇后身边的人为何此时会出现在秦羽宫外求见,可她也不愿摆高了架子得罪了人。
“奴才参见贵人。”丹红色宫衣标志着不低的身份,虽自称奴才,可馨白也不敢托大。
“妙公公不必多礼,不知突然到此,可有何事?莫非皇后娘娘有事儿要交代臣妾?”
“贵人多虑了,奴才只不过奉命来给娘娘送两盆银碳。望贵人保重身体。”一句奉命迷惑了众多人。还未理解的透彻,就被眼前人惊得愣了一愣。
“诺儿,带着婢子们回房歇息去吧。这儿留着药儿足够了。”
待到丫头们都退下,殿内寂静了些许十分,馨白才开了口。
“徐海?”望着那张熟悉的脸孔,内心带着几分震惊,几分不可思议,几分疑惑,几分不解。
“小姐还记得奴才名字。”回忆一幕幕在脑中浮现,而只是那两个字也足够让逐渐冷漠的心变得柔软。宫中数年,这个名字已经没有人再叫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