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几世缠绵,逃不过命运。 台上一曲,台下一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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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天微凉。
九月初八如期将至(10月22日),普天同庆。正赶上丰收的好日子,老百姓们乐开了花,朝廷又下令见面赋税,本无关太子生辰,这下,不知又是谁沾了谁的光。
莫姹离被人早早地拉起来梳洗打扮,本就为倾世佳人,再略施粉黛,美得让人不敢直视。
“婉儿,你出去吧。”看着打磨得光亮的镜子中的自己,仅觉讽刺。
“是,公子,你好生准备。”婉儿兴奋的模样,莫姹离羡慕之情溢于言表。
今日一过,就当做一场梦吧。从未遇过,那便一切安好。
一袭缕金挑线纱衣,红得滴血,就像这衣裳吸蚀了脸上的血液一般,脸庞苍白,落寞,还有什么。总归与这华美格格不入。
与这华美格格不入的,可不止这章脸皮。
本以年少轻狂,然却看得透彻。
被人小心翼翼地扶上软轿,四肢浆劲,不知是麻木还是习惯。一路上几度撩起帘子,来往人群,婉转叫卖,令久不出户的莫姹离稍有滞留。为何自己非姓祁,非要生在帝王家,这包袱是有多沉重,我要怎样才背负得起。
这小街小巷成了最奢侈的憧憬。
而祁君则对着年年如此的生辰似无多大兴趣,想起那天那位含笑武神的美人,嘴角泛起一丝涟漪,堆积的贺礼,群臣的献媚也索然无味。
万水千山,不抵他嫣然一笑。
太子终归太年幼,在往后的尔虞我诈中,早已在彼方遗失了那份美好。
太子?我不稀罕;皇位?与我何干。然而,事事皆为天命,而后君临天下,已成理所当然。
“公子,到了。”莫姹离看着这朱红的宫墙,高耸的楼阁,不住哀叹。
这竟是我的宿命。
无论多少年过去,宫殿越华美,沾染的鲜血就越多,这墙恐怕是被血染红的吧。一个王朝的改写,究竟要埋葬多少无辜。
这里是父亲死的地方,这里又父亲深爱的人,深爱的回忆。可那个人却放弃了他,亲手杀了他。莫姹离盯着这每一寸可笑的景,抚上红墙。柔声道:“父亲,你可曾寂寞。我不恨,不恨,只是不能理解。既然他不爱你,你又何必这般执着。”久违的泪水滑过脸庞。今天是父亲的生辰,亦是祭日,他却未了别人大办宴席。
远处楼各种,何人嘲讽着把这一切尽收眼底。
此时东宫,乃至整个皇宫正在做着最后的准备。红绸、灯笼、贺礼,装饰着雄奇的殿宇。院中,太子殿下举头望月,仿佛这喜庆与他无关。
今天是我生辰?不,母妃告诉过我,我出生那天的月亮格外的圆(9月30日),可这么多年,这月亮一次也未圆过。母妃还因此进了冷宫,父皇,我真的与他那般相似么?祁君则苦笑着,这太子之位也得靠那个人,他到底是谁?不知怎的,脑海中闪过竹屋主人那张倾城的脸,突然好想见他。
太子殿下,皇上派人接你去圣朝殿。”门外太监细尖的嗓子扯着,思绪被打断的祁君则自是不悦,却也跟着公共坐上步辇,穿过层层宫墙,跨过重重殿宇,看着面前金碧辉煌的圣朝殿,一瞬间,觉得好遥远。
祁君则不敢多做停留,免得误了时辰,又落人口舌。步步为营已成习惯。
圣朝殿的华丽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的
檐下施以密集的斗栱,室内外梁枋上饰以和玺彩画。门窗上部嵌成菱花格纹,下部浮雕云龙图案,接榫处安有镌刻龙纹的鎏金铜叶。殿内金砖铺地。明间设九龙金漆宝座,宝座前两侧有四对陈设:宝象、角端、仙鹤和香亭。宝座上方天花正中安置形若伞盖向上隆起的藻井。藻井正中雕有蟠卧的巨龙,龙头下探,口衔宝珠。(摘自百度)殿中八根雕龙金柱,抬头一看顶壁上也是金雕的龙盘旋着,一切看似奢侈不堪却又庄严无比。
就是在这庄严的大殿上,一位傲视天下的男人正襟危坐在龙椅上。英气逼人的五官清晰而立体,两鬓间却又了岁月的沧桑,额前的流苏一搭一搭,在悄无声息的大殿上显得格外突出。举手投足间浑然天成的帝王霸气让祁君则有了一瞬的感慨:
原来这个睥睨天下的男人是我的父皇。
台下群臣聚集。祁君则走过一个又一个的大臣,直到那台阶前,直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俯下身:“儿臣叩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抬头看到父皇无神的双眼,原来这就是帝王的悲哀。
帝王,注定孤独一世。
“平身吧,赐座。”刚劲有力的声音,因时光而变得缓和,祁之贤站起身,举杯道:“众爱卿,今天是太子生辰,大家不必拘束,来,干!”说完,台下响起虚假的附和声:“对、对、干,臣等叩谢皇上……”只有祁君则默默地盯着父皇,一语不发。
若君临天下这般痛苦,为何义无反顾。
乐师奏起音乐,这丝竹之声在祁君则耳里却刺耳得很,群臣一个一个前来敬酒,舞女的衣袖伴着胭脂味有意无意地飘向这里。祁君则始终冷着一张脸。
“皇上,艳璃阁花魁已到。”将士清冷的声音却让整个大殿宁静了下来,祁君则不明所以地看着死盯着殿口的大门的大臣们,不以为然地继续饮酒。
“宣。”。
“宣艳璃阁花魁觐见——”太监细者嗓子向殿外唤着。
门外一身艳丽地鲜红色羽衣映入眼帘,妖娆中带着清丽,额前几缕青丝伏在脸庞,徒增了几分魅惑,祁君则端着酒杯的手抖了一下,那美得不可方物的人儿竟是艳璃阁的花魁。想到他被无数人窥觊过,心里便莫名就一股火。握着酒杯的手也不禁紧了紧。
“碰!”祁君则回头看到父皇惊异地站起身,瞳孔里毫不掩饰的欣喜,激动,诧异,一个帝王不该有的情绪此时像爆发了一般全部涌现出来了。诸位大臣惊异地看着一向沉着地皇上,以为这花魁哪里惹到了皇上,都吓坏了,忙定了神,在心中打起了小算盘。莫姹离蔑视地勾起一抹弧度:“草民莫姹离拜见皇上。”祁之贤意识到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这才坐下来,瞳孔的惊异并没有收缩。反而更加放肆:“平身吧。”祁君则看到父皇的神情,多年的压抑,正在一点一点地往上涨。
“谢皇上。”莫姹离缓缓起身,竟然一眼也没有看过祁君则这边。这个认知让本来就不爽的祁君则眉头紧绉了起来。他和父皇认识?不,父皇从来不流连烟花之地,而且……一想到莫姹离是从青楼出身,心里变隐隐作痛起来,心疼,愧疚?!为什么?他讨厌这些多余的情绪。
祁之贤深深地看着莫姹离,太像了,简直一模一样!之恒,是你么,梦安,是你回来看我了么?你还恨我么,恨吧,也好,来世如若不做帝王,你必为吾妻。
祁之贤毫不掩饰的探索,眼里看不清的情愫。很深,很深,深到没有尽头。却清晰地映出莫姹离的脸。
梦安,朕不是说好永不相见么,到最后你也不愿听我一句,如果这是你对我的惩罚,那么,朕接受。
祁之贤谈谈开口:“朕听闻艳璃阁花魁貌若天仙,琴技也是天下无双,不知可否属实。”
莫姹离颔首:“属实与否,还望陛下自己定夺,草民献丑了。”
乐师抬上一架古琴,颜色旧的发黄,漆也有些脱落,上面的纹饰只能模糊变出些。
“谁让你们把这琴抬出来的!”皇上震怒地声音吓得乐师赶忙跪下磕头。莫姹离拾袖抹去上面的轻尘,皇上看了许久,扬扬手,道:“罢了,就用这琴吧。”底下的文武百官为今日圣上的喜怒无常捏两把汗。到是今日的主角祁君则一脸深沉地看着圣上,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坐罢,莫姹离轻抬素手,拇指一勾,第一个音符便如清泉泻出于两峰之间,清脆动听。
祁君则看着虎视眈眈的皇兄,一个想法在脑内顿成,莫姹离,我要了。
他要的,何止是莫姹离。
众人看着那美人儿的手像施了魔法般,在琴弦上快速跳跃着,像似刚碰上弦便从容的离开。轻声悠扬,余音婉转,在这个钟鸣顶食的皇宫里,人们仿佛来到一片竹林,随着琴声渐渐开朗,竹林外,竟是一汪清泉,泉水叮咚——叮咚——,一阵微风吹来,拂过面颊带来缕缕花香,世外桃源也不过如此。一曲休矣,群臣还未回神,最后一个颤音还在大殿久久回荡。
莫姹离适时满意地起身行礼:“陛下可还满意?”许久未见回答,忽然龙椅上之人忽然大笑出声,豁达地拍手:“妙,实在是妙!”。
皇上笑着问身边的太子,“皇儿,今天生辰想要什么?”。
祁君则装模作样地想了想:“父皇,儿臣想要一个人。”食指指向莫姹离,“儿臣想要他教儿臣弹琴。”祁之贤深邃的瞳孔猛地一缩,却又想到什么恢复了原来的神色:“既然皇儿开口,你就做太子的御用乐师吧。”冷冷地看着莫姹离。
面无表情地决定一个人的人生,这就是帝王。
在无人看到的地方,莫姹离眼角染上了一丝笑意。祁之贤啊,你终究逃不过这一劫。
“好了,朕有些累了,各位爱卿尽管畅饮。”虽然一听是借口,却无人敢有异议。
“臣等恭送皇上。”诸位大臣明显送了口气,气氛缓和了许多。
莫姹离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退出了大殿。祁君则望着要傲然的背影,一下子空落落的心像被填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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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一处假山上。
一偏偏佳公子正拿着酒壶,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突然,一个黑影窜了出来,单膝跪在眼前一身青衣,连头发也乌青地男人面前,黑影粗壮而结实地四肢诉说这常年的习武经验:“主人,太子殿下像圣上要了那个花魁。”黑影毫无生气地说着。
薄削的嘴唇向上一翘,形成一个完美的弧度:“我知道了,继续盯着。”
“是。”那黑影说完便没了人。
祁君则啊祁君则,这么多年,我以为你不会想要什么,如今,怕是快露出本性了吧。男人大笑着继续灌酒。
而这男人,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