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二章 美人有毒(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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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小白只说对了一半。
我们回到包厢时,纠正被一群女人团团围住,那些女人袒露香肩,兴致勃勃地捏纠的脸。纠跌坐在地上,衣衫不整,有的女人直接伸手进他的怀里摸。纠先是沉声喊一句“放肆!”,惹得那群女人放声大笑,挑逗更是变本加厉,摸胸的手往下滑直摸到两腿间,有个丰满的女人还抱住纠的头往她的胸上按,纠最后涨红了脸大嚷:“好姐姐,你饶了我吧!”
我们的额头上都挂了三滴汗。。。。。。。。。
纠说谢天谢地还好我们及时回来帮他赶走那群吃人不吐骨头的妖怪,然后热烈地提议回宫。
我们说今天当家花魁的压轴大戏还没看,要回你回。
纠就变身为一台复读机,一直到开戏前还在念:“咋们回吧。”把我们惹烦了,扔他一句,“再聒噪就把那群女人喊回来!”纠就闭嘴了。
包厢里的人声逐渐冷却。
原来是要开场了,下人点亮玉台周围的蜡烛。
虽然我刚刚精神受了打击,但我可没忘记我来平康里的初衷,
老娘今天来这就是来见识世面的!
所以我立刻将刚才的压抑抛诸脑后。
当舞台的最后一根蜡烛被点亮时,全场的灯熄灭了。
人们却不因为突然置身黑暗而发出惊呼,反而更专心地观看玉台,这黑暗中唯一的光明之处。
花瓣从天撒落。。
原来第九楼空出来是为了撒花瓣营造氛围的,这招数很土,但我不得不承认效果很惊艳!
九丈长的红绫从顶部缓缓垂下,触到玉台,形成了一个八边形的芙蓉帐,被周围的烛火点亮,就像一束八边形的光打下来。
少时,帐中便响起了笛声。
待一曲奏毕,红绫飞旋而去,帐中之人便现出真身来。
一个暴露的仙女。
高傲地仰着脖颈,穿着肚皮舞服改良的长裙,臂间缠一条长长的纱裬,被后台的芭蕉叶扇子吹拂着,硬是拗出了一股飘飘欲仙的气质。
这别说,她的暴露程度令人瞠目结舌,玉臂蜂腰雪胸,全部袒露在外面让人尽情的赏看。可能是因为那身改良的肚皮舞服没有选取通用的大红色,而是雪白天蓝配粉红,还有她本人难以低档的冰山气质,只让人觉得她是传说中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神圣不可侵犯,叫人不敢逼视,但又心痒痒的偷瞄几眼暗自垂涎。
她美眸轻轻一转,全场便倒吸一口气,仙女她看见我啦!
璟雯冰山一座,冻得妃雪阁高雅尽显,我对寂院的认识由第八楼一下子升华到了第一楼。
后台琴声奏响,璟雯挪步扭腰,反手至于肩上做了一个起手,那些风中漂浮的纱裬在她的操纵下施展出各种情态,细细的碎步撞击玉台,模拟出小鹿踏雪的节奏,玉腿轻巧地飞到头顶,灵活的不像人腿,倒像她手中的纱裬,一个大大的跨步,纱裬便在空中充满力量的飞旋。
小白啧啧称奇,这样柔弱无骨的手臂竟能把一条纱裬使得如此力量勃发。
我也很喜欢她这样充满了力量的舞蹈,她的舞没有取悦观众的妖娆,却是注满了力量的激情。
不过我并不喜欢她这个人,我想了想刚才那个令我大脑空白的黄肤美人。仙子的美太孤高,她的皮肤太雪白,雪白到一尘不染。我更喜欢那黄肤黑发的女人,她的皮嚢在红尘颠簸里饱经世态炎凉,她的一举一动都注满了女人至柔至媚的性情,风情入骨,又带着岁月磨砂的钝痛。我承认这些都是我再年长一些时,有所经历后才领悟到的东西。
那个妃雪阁里与我匆匆一瞥的女子,于我的生命是有多大的意义,她是我一生中第二重要的女人,我美学上的启蒙,我官能世界的奠基者。
一旁小白询问诸儿:“这名女子风华绝代,哥哥可入了眼想豢养在宫外。”
诸儿面无表情:“养着干嘛,解暑吗?我还不如守着块冰。”
“哥哥眼光愈发高了,连妃雪阁的当家花魁都看不起。”小白吃了鳖,脸色多少有点冷。
“看不起更好,这样冰清玉洁的女子让你们糟蹋了可惜。”媛一副暴殄天物的神情。
“姐姐这就不懂了。两情相悦贵于你情我愿,纵使最后始乱终弃,也谈不上糟蹋不糟蹋。况且,作为一个女子,无论是冰清玉女还是淫娃荡妇,若没有一个男人的成就都算不得一位真正的女子。”小白转动喝空的酒杯,难得一见的深沉。
“什么叫没有一个男人的成就就算不得一位真正的女子?难道我们女人只有被男人成就的份了?”媛眯起眼,每当她眯起眼时就说明她准备较真了。
我赶忙转身反坐在椅子上,两只手抱着椅背,准备看小白和媛唇枪舌战。
面对媛的锋芒,小白不动声色地化解:“其实不光女子,一个男人一辈子要是不曾为一位女子痛彻心扉,欲生欲死,大概也算不上一个真正的男子。”媛听了这句脸色稍微和缓。
“甚至有的时候不是为了一个女子。”小白低声地说。
背后突然爆发尖叫,我赶紧把身子转回来,原来璟雯拉着楼顶垂下的红纱凌空飞翔,她在每一间包厢前拂过,纱裬打在那些公子哥的脸上,却不让他们抓住,包厢里的公子哥被挑逗的血气上涌,痴迷地嗅着手上纱裬掠过留下的清香,好一群声色犬马!
她转上一圈,简直要引发一场暴乱!
我好奇地盯着她,想她这么清高的人会在哪里停留。
然后看着我们这边,直直地朝我们飞来!
不过不是向我,而是向着诸儿。
她落到诸儿面前,一挥手,撩起长裬打在诸儿身上,诸儿一把抓住,把她拉到怀里。
小白肯定很无语,刚刚还一副嫌弃人家的表情,这会就打的火热了。
不知是男人的心瞬息万变,还是逢场作戏。
他们亲的忘我,搞得我们这些看戏的人不知所措正要回避之际,诸儿突然一甩手,把璟雯推开,我以为他要故技重施,像摔听鹂馆舞姬那样摔璟雯,却见诸儿紧抓的璟雯手上竖着一根银针。
“刺客!”小白最先大喊。刚刚还春光旖旎的妃雪阁瞬间变成了菜市场!我晕头转脑的适应不了这些变故。
璟雯索性扔掉银针,拿出一把匕首刺去。诸儿陷入缠斗,小白,纠把我媛和小高推到一个安全区域,然后赶去助阵。
可搏斗中的局势瞬息万变。
璟雯的匕首离诸儿只有一尺时,媛喊了出来。
“公子小心!”声音却不是发自于媛。
一个女人冲了进来,替诸儿挡下这一刀!
形势大异,小白抓住时机给了璟雯一掌。璟雯后退两步,跳窗逃跑了,小白紧追了出去。
我们立刻赶到诸儿身边。
“诸儿你没事吧?!”媛伏倒在地上,翻看诸儿周身,焦急到泪垂。我从未看见媛如此失措,到底诸儿是她的同胞弟弟。
“我没事。”诸儿简短地答一句,低头检查怀中女子的伤势。
我这才看清那女子的面貌,竟是刚才那位黄肤美人!
原来她与诸儿是旧识。
她的手臂被刺穿,要不是直的流鲜血,估计能看到一个透明窟窿。
“绯红你。。。”
“公子无事就好。”黄肤美人在诸儿怀里绽开一个虚弱的笑容,然后晕了过去。。。。。
原来,她叫绯红。
妃雪阁的老板吓得不轻,想要报官,被亮出身份的纠制止了。叫来大夫给绯红包扎,许久后才回来的小白面红目赤,说人给跑了。
时候已不早,就算再多的悬案未决也只能先回宫了。我们嘱咐老板保护好现场,封锁消息,暂时不要营业。不过众目睽睽下,妃雪阁当家花魁行刺客人,也没人敢再来捧场了,况且妃雪阁的客人非富即贵,出了这档子事,妃雪阁不知能否再在临淄立足。
“绯红本公子要带走。”诸儿怀抱着刚刚包扎过,尚未醒转的美人说,“而且今日之事,你若不作出一个解释,当心你的脑袋!”留下老板诚惶诚恐的点头,转身甩下一个华丽丽的背影。
“我们的身份若被泄露,也当心你的脑袋。”小白恶狠狠地补充一句。
我们一行人坐上马车回宫,今晚见了血,大家都闷着不说话。
我看着诸儿怀里的黄肤美人,对诸儿带她回宫的做法有些不爽。我对她并无过多的想法,只是不希望她是任何男人的,她是那样一个浑然天成的女人,我宁可她在妃雪阁里恣睢快活,也不想她踏进哪户人家安定度日,她就应该在红尘中颠沛流离。
咦,带回宫?
“这名女子风华绝代,哥哥可入了眼想豢养在宫外。”小白的话在耳边响起。这起码说明就算他们是王子,也不曾滥用职权带没有身份的人入宫。怎么现在敢了?即便把绯红放在宫外,她得到的医疗看护也不会比御医差。诸儿如此,难道是出于感激?
可是姐姐,姐姐那么巡守礼法的人也没有出言干预。我抬头看看媛,媛此时正低着头心事重重。
罢了,反正我也不讨厌与绯红处的更近一些。
“小心!”一把尖刀刺破车帘,竟然又是一路杀兵!小白立刻出去迎战,纠随后补上,但那些黑衣人似乎无心与小白他们缠斗,直奔诸儿而来,我们几个不懂武的女眷成了辖制诸儿的拖累,那黑衣人看诸儿全力保护我们便开始向我们下手,诸儿只好跳出车外,最后形势变成他们三人围护我们马车上的四人。
“保护王子!”突然一阵嘈杂,有人带着卫兵前来营救,黑衣人想要撤退却被团团围住,刺客见已无法突围悉数吞丸自尽。
“唉,一个活口都没留。”
“这些刺客武功不济,自尽倒很有效率。”小白一抹脸上的血,晦气地说。
“救驾来迟,恕罪。”我们走下马车,诸儿他们都挂了彩,而前来支援的那个领兵青衫男子,正是当日驯马场上最不出众的男子,纠的师父——管仲。
我们一行人回到宫里时才觉得后怕,刚才离死只有一线之隔。王后不知在宫门那等了多久,看到诸儿挂彩哭哭啼啼地抱了上去,边心疼边责备,这还只是预热,待会还要见父王的。
诸儿让人先把绯红送回他宫里,我也让小高先走。然后我们一队才包扎好的人就在侍卫的看守下被押到曜宫去。当我们踏进殿门的时候,父王正轻啜香茗,看到我们现身,抛了一个媚眼,“小崽子们,你们可算回来了。”
接下来的整整两个时辰,我们遭到了父王和王后滔滔不绝的口水洗礼。
出去玩不带侍卫,挂一身彩回来!要不是卫兵及时赶到。。。。还有身为公主竟然也跟去疯。。。。。。。不过说了这么半天也没提到妃雪阁的事,想必事情还没完全败露,卫兵们也是刚好搜寻到我们的。
果然以后这种事情还是不能一干人等倾巢而出,起码要留一个人在宫中周全掩饰,通风报信啊。
三更天,父王打了个哈切,一通话听下来我们也是哈切连连。
“孤听说你带了个女人回来,怎么回事?”
“今天父王和母后都乏了,儿臣明日来向父王解释可好?”不错,现在说出来简直要惊动六宫!
“好,那先下去吧。”父王挥挥衣袖表示撤。又眯着眼朝已经放松的我们警告:“明日退朝再来收拾你们这些小兔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