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镜中花 第十八章 渐行渐远的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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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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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倬宁当着几人的面松开抱着箱子的手,木箱稳稳落地,锁却滚到了胡周脚下。对方疯了一样将锁踢得远远的。
“滚开,你们都给我滚开。”
路弥从未见他这般失态,狼狈地蹲在地上,可怜得很。
“抱歉,手滑了。”娄倬宁随这样说却没有要拾起来的意思。倒是杨生弯腰将锁拿在手中。“这玩意你该很喜欢吧?”杨生问他。路弥刚想摇头见对方那表情只好点头承认。他想此刻的自己眼睛一定在放光,兴趣所致,他实在装不出一副不屑的样子。
接过锁,沉甸甸的感觉叫他些许兴奋,这东西确实值不少钱。表面虽生锈,但铁皮包裹的可能是黄金也说不定。
“对啊,也许是黄金。”娄倬宁看透了他的心思,淡淡一笑,不管脚下的木箱,绕到胡周身前。由于对方背对自己,路弥看不到娄倬宁的表情,倒是胡周却是一清二楚。
惊恐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却是不甘心。
终于出现地反抗叫他很开心。路弥想,这次对方该忍不住了吧。然而不甘却比惊恐存在的时间还要短暂。
不知娄倬宁于他耳边说了什么,只见胡周垂下头,一边笑着一边借由对方的身体站起来。笑声模糊,但凄惨的感觉却挥之不去。
娄倬宁说他可能累了,便扶着对方回了卧室。
胡周从开始动,到经过他身边始终没有抬头。陌生的感觉再一次袭来,路弥感觉到无形的墙如同耸立在城市中央的高楼坚固不催,望不到顶。
不在一个胡同里,他已经走到了无法回头的深渊。奇怪的想法在交错的瞬间暗生。
“他会是下一个死的人,谁也救不了他,对此你该高兴不是么?”杨生握住他的手。路弥很好奇对方是怎样知道他的想法的,但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开口问。
“我们也不在一个胡同里。”他毫不犹豫地甩开杨生的手,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是鬼,怎么可能与你白头到老。”
根本称不上契机,他原本希望在更合适的时间与对方讲清楚,可是不知怎么话擅自跑出来了。
“是么?”杨生看起来有些失落,但是很快又笑出来。“无所谓啊,这种苦难很简单不是么,只要我死了。”
杨生是认真的,他很清楚。若是之前他一定会阻止他,说些叫他不要傻了之类的蠢话。但是现在他什么都不想说。
人一旦死了,成了鬼,尤其是没有未来的鬼便会对一切都丧失兴趣,随波逐流。他现在就是这种感觉,怎样都好,对他而言已经没有意义了。
尤其是几人的关系如今已混乱到无解的地步。
“只是稍微有些好奇……”
“嗯?”杨生不懂他在说什么。
路弥笑笑,伸手从他口袋里掏出烟。上学那会他烟瘾很大,中午总要和杨生凑在一起抽上四五根,后来工作后不知怎么就厌了,慢慢也戒了。如今再抽竟觉得苦涩,没先前那种兴奋感了。
其实除了好奇还有点其他的感觉,说不出,像是被浓雾包围一般。他只是觉得不能离开,时间未到。
“你不是戒了么?”杨生想要夺回烟却被他轻巧地躲开。
“有什么关系,反正现在也不会伤身体。”话虽如此,但是吸入口中的烟还是叫他觉得不适。
“算了,别抽了。”杨生将烟抢过来丢到地上踩灭。“很快,我会给你自由。”他将他搂紧怀中,凑在颈窝的唇小声说到。
娄倬宁始终看着他们,本该无表情的脸此刻却闪出一丝不悦。杨生抬头冲着他笑,用唇语挑衅着。
你得不到他。
不知对方哪来的自信,娄倬宁只是觉得可笑,却没有回应。
路弥低下头看脚边的箱子,里面什么都没有,从箱子落地的那刻他就知道了。
这是娄倬宁下的套,然而目的却不是自己。
对方似乎想要将胡周逼至绝境。
明明不爱他却要接近,然后利用死亡恐吓,如血泼洒过的墙壁,滚落的锁头,耳边的细语。他越来越好奇的是对方如此的恨究竟源于何处。
“杨生,我们其实可以走到一个胡同里对吧。”
只是看谁掉转头去找谁而已,这很简单,因为这个人正在来的路上。
从杨生越发艳丽的笑容里娄倬宁知道,他们达成了协议。不过就算如此,他也没什么好担心,与其说担心倒不如说他很开心。
怎么样都好,只要你开心就好。
娄倬宁关上卧室的门。路弥这才推开杨生,二人同时看过去。
杨生见路弥的表情变了,这一次恐怕无法回头了。
之后四人能聚齐的日子渐渐少了,娄倬宁总是半夜才回来,胡周一直没出过那个门。他们二人重新搬到了一间卧室里。路弥再也没有推开过那扇门,即便他心中仍有好奇。
这几日他开始与杨生形影不离,甚至对方上班都跟着去。
杨生对他也是个谜,过去的一切都像是假象,他想自己必须重新认识这个男人。
杨生是做房地产生意的,他公司里有个男孩子路弥很感兴趣。那个人是他们的学弟,上学那会就对杨生有意思,本人知不知道他不清楚,但是从学校他就发现了。
男孩总是偷偷地跟在他们后面,每次回头总是能看见,刻意保持的距离将心思坦露无疑。他活着那会儿这男孩还没来,如今瞧他业务的熟练程度怕是也才来不久。
如今在叫他男孩并不合适,毕竟对方也年纪不小,不过路弥还是改不了称呼,男孩长了一张娃娃脸,他实在无法将他与男人联系在一起。
“他喜欢你。”
“我知道。”杨生的语气很平淡。
“那你还留他在自己公司。”
“可以利用不是么?”
若是之前他一定会惊讶,但是现在却不会了。自从与杨生共同出入后他便发现,这个男人比记忆中冷漠得多。
“呵。”他只是笑笑,不再说什么。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那个男孩叫娄倬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