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妖·缘尘 Chapter 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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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睡了多久,在黑暗中,我又一次看到那黑发金瞳的少年,他绝望的眼神令我一阵阵的心碎,但是这一次,他是在叫我的名字,一次又一次,不停地叫唤,让我忍不住逃离那片令我窒息的黑暗。
挣扎之中,我惊醒了过来,才发现,我在一个简约的房间里头,所有东西的布置简单却透着一股华贵之气,我坐起来,手搭在冰凉的蚕丝被上,垂着眼帘回想着昏迷之前的事情。
理清了思绪,我刚回过神,房间的门就让人给推了开。
绿漪端着一个托盘,上面还有一个精致的瓷碗,里面冒着弄弄的热气,那种棕色让我的胃一阵抽搐,那个,是中药吧?我的嗅觉自我换了个身体之后就更加的敏感了,那药汁散发出来的味道令我的眉头都拧了起来,我难受地捂住鼻子。
“啊!你醒了啊?”绿漪的眼睛永远都那么脆亮,现在看来,就像是漂亮的猫眼石一样,丝毫不觉的恶心。他将托盘放在一旁,做到我的身边,一只手直接摸上了我的手腕,吓得我立马抽了回来。
“你、你做什么?”
“把脉啊!”绿漪莫名其妙的歪着脑袋。
我一阵尴尬之后把手臂放松的搭在了床上,绿漪才把手搭在我的手腕上,沉下心露出一副认真的面容。
“平稳许多了,剩下的都是一些皮外伤,对了,你的身体还是比较弱,所以这碗药无论如何都要喝下去!喝完了我再帮你上烧伤膏药。”绿漪拿过托盘上的瓷碗,明亮的眼睛眯成月牙,漂亮的让我只想喷口水。
“那个,能不能不喝啊?”我带着商量的口气,可怜兮兮的对绿漪说道。
“你该不会怕喝药吧?”绿漪“奸笑”着看着我,“放心,不是很苦的。”
我踌躇着该不该去接那个碗,与绿漪对视着,不多久我就败下阵来,我妥协的问:“有冰糖之类甜的东西吗?”
“好像有,我让霍涯拿过来,”绿漪翠绿的眼瞳滑过笑意,传音给霍涯之后才想起来一件事,“哦,对了,霍涯和碧玺都让我带话说,你无论如何都要快点好起来,指不定梦蛰那厮又发狂。”
“梦蛰只是缺乏安全感罢了,绿漪,”我正襟危坐的看着绿漪,板着脸说:“告诉我,着五年来,梦蛰都遭遇过什么。”
“看什么玩笑,梦蛰来到学院的前两年凭借过人的能力年纪轻轻就帮助学院征战无数,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囚禁起来,只知道从第三年开始,梦蛰就变成了一个传说人物,洛结自那之后顶替了梦蛰的辉煌地位。”绿漪莫名其妙的看着我,然后问:“你好像特别关心梦蛰啊?”
“哥们之间互相关心是应该的。”我板着脸,就像是个二十世纪带着大圆圈眼睛的下乡知青一样。
“屁,”绿漪眼中闪烁着明了的目光,他又一次靠过来,笑嘻嘻的说,“你是喜欢梦蛰了吧?”
“开玩笑!”我一听,起尸一样的跳起来站在床上,“我怎么可能喜欢男人?!”
“你别激动嘛……”绿漪抽搐着嘴角脸色勉强的看着我。
“我说洛羽,喜欢男人有什么好稀奇的?据说就连天界的那个什么天帝也是好男风的角儿。”霍涯的手中拿着一个晶莹剔透的罐子走了进来,不以为然的对我说道。
但是他的这一番话,却让我觉得被天打雷劈一般,按理说这应该是古时候啊,古时候不可能对好男风这一口置之不理而会觉得正常的啊!难道是我的思想太陈腐了,如今的世道已经开放先进了,然而我却不知道?
很快,我否认了这种说法,因为这里明明就是洪荒时代!竟然还有法术这种荒谬的东西,但我好像乐在其中啊!
我的脸上大概是表情多换,看的绿漪和霍涯都愣住了。
“啊!快点啊!药都要凉了!”绿漪忽然惊叫起来,赶忙去端那碗令我作呕的汤药。
绿漪给霍涯打了个眼色,霍涯阴着脸就冲上来把我给按到了床上,掐着我的脖子说,“老实把药喝了,喝完了才给你冰糖!”
药虽然凉了一些,但还是有味道飘出来,我吞了好几口口水才接过那个碗,仰头就往嘴里灌,到最后一口的时候实在忍不住一大口就喷了出来,霍涯整个前胸都是棕黑色的汤药污渍,我讪笑着连说抱歉。
但霍涯的脸色好像一点都没有转好。
“我跟你有仇么?”霍涯半晌才咬牙切齿的问道。
我干笑两声,才反应过来说嘴巴里的苦涩正让我发狂,我飞扑到那个玻璃罐子前边打开来就把冰糖往嘴巴里塞,那种甜腻的感觉在嘴巴里漾开,将苦味塞去了不少,正在我回味之际,我们所待的房间震动起来。
碧玺蹿出门口,眼神锐利的落在我身上,然后一个箭步冲过来拉着我就往外边走。
“诶诶诶!你干什么?!”我被碧玺拖得一阵踉跄,不满的抗议着大吼。
“再不过去又要火烧顶上古堡了!”碧玺盯着我就像是盯着猎物,把所有的责任都归在了我的身上,我万分的委屈,我回不来明明是玛斯琪不肯放我回来啊,并不是我在外边贪玩,我冤枉!我快比得上窦娥了!
碧玺拉着我一阵狂奔,从这一次黑火灾之后他就一直守在梦蛰的身边以防万一,而且他也是唯一一个可以和梦蛰抗衡的人,但是梦蛰醒过来之后却一个劲儿的发狂,他都承受不了,处于劣势之下后碧玺才想到,还有一个家伙可能有用处。
那个家伙,当然就是我!
“你不是可以进去吗?”碧玺眯着眼睛问我。
我很想回答不可以,但是看到碧玺那双眼睛我就知道,只要我说了一个“不”字,他立马就会把我砍成三十六段从顶上古堡扔出去。为求生路,我只得老实的点头,谁叫我不如人家强大。
我向碧玺借了一把刀子,划开自己的手指,都说十指连心,我这么划,够疼的!我挤挤之间,在挤出一点血珠之后涂抹在了金色的门框上。稍稍片刻,棕黑色的木门便开始逐渐的消失,梦蛰抓狂的模样又一次出现在我的面前。
碧玺眼中精光一闪就把我推了进去。
这不是把我往虎口撞么!
眼看就要撞到梦蛰身上的黑火,刹那间那黑火变消失的无影无踪,梦蛰浑身的煞气也消失殆尽,我和他就这么眼对眼的呆愣在原地。他的脸色,格外的苍白,就连唇都没有任何的血色,他的皮肤上,还有被黑火轻度烧伤的痕迹,我突然有些心疼。
外头的碧玺见稳定下了梦蛰,也就悠哉的离开了。
我受惊吓般的推开梦蛰,发现他也惊讶的看着我。
“呃……是有人告诉我方法啦!”我带着敷衍的态度,总不能告诉梦蛰说是一个叫凤御臣的羽族告诉我的吧?这种事情,看来像是一种秘密。
梦蛰的眼睛一眯。
我乖乖就范,“是个人告诉我的,说是用我的血涂在门框上就可以进出这个房间……”自打我见到梦蛰开始,我就变得特别的没种没骨气,他只是轻轻的一瞥我就跟被捏扁的球一样任拉任扯。
短时间的寂静之后,梦蛰拉起我的手,前几天在指尖和今天在指尖扎的小洞其实是看不到,但是梦蛰不知道怎么的,猛地抱住我,他鼻间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脖颈上,一阵轻微的瘙痒。
又是这样,我想要推开他,但是这一次任我怎么用力都无济于事,“诶诶诶,你到底干嘛啦?!”
梦蛰抚摸着我的头发,冷声说:“以后,不准再出血。”
“只要一小滴就可以了啊,”我扯动一个无奈的笑容,勉强抬手扯了扯梦蛰银紫色的发丝,“我可以进来不是很好嘛?”
至少我可以进来,可以让梦蛰的心中更安全一些。这两次的怪事儿也让我看得明了了一些,梦蛰在这个耶斐德学院并不好,他就是一只被囚禁的本应该翱翔九天的龙,他没有安全感,他从我遇见他的那之前就没有安全感,他是个被世人抛弃的孩子,孤独、无助,在落魄之际遇上了洛迦大叔他们一家,但还是缺乏信任,没有一个真正的能让他的心停驻依靠的港湾。
我的出现、我与他的相遇相处,可以说是昙花一现的短暂,但是却莫名的产生了一种令我们两个有迷惘的情愫,是出生入死的友谊又或者是……
这些,都还是没有定论的东西,就暂且别去管他了,在我看来,现在的我能给梦蛰以安全感,呆在他身边又何妨,我当初想要进入耶斐德学院也就图能够见到他罢了。他也算是我在这个陌生的世界见到的第一个生物。
梦蛰强硬的说道:“半滴也不可以。”
我扑哧一笑,反手抱住他,“是是是,那我不出去了总成了吧?”转念一想,不对,我还有敏攻系的课程,总不能旷四十九天的课。说完这句话,我就沉默了,怎么想都不妥。
梦蛰放开我,用他那双水银色的眼瞳注视着我。
看着他的眼睛,我微笑着说道:“我会找一个更妥一点的方法啦!不过我还要上课,没法子无时无刻的陪着你。”
梦蛰轻轻的点头。
“不过,你可不准再做出这种伤害身体的事情了!”我正色的说道。
又点头。
我满意的呲牙一笑,抬起右手伸出小拇指,“拉钩!”我知道这是种蠢蠢的只有幼稚园小孩才会做的事情,但是,至少能让我心安理得一些。
梦蛰的目光落在我的小指上,然后伸出自己的小指,与我的小拇指勾在一起。这算是,我与梦蛰之间的第一个约定,日后回想起来,这是我们一辈子的约定……
我轻轻的笑了。
〖凤皇界〗
咚——
“君儿!君儿!打不得诶!”龙愠泽敢劝不敢动的站在一旁干瞪眼,看着凤君的国主雄姿尽失,对着凤御臣大打出手,自己想要帮忙却无济于事,谁让自己是个连老婆的一根头发都舍不得动的人呢?
“你竟敢让朕的小羽放血?!你你你!给朕滚下去把血放干净了再回来!!”
凤君的两只手都让人给架住,硬生生的就把他提剑要给凤御臣放血的行为给阻止了下来。
一个面容酷似凤君,也是一方美娇儿的男子讪笑着拉着凤君的手臂说:“父皇!这可放不得啊!”
“小穆,怎么你也向着他?!”凤君满面怒容的盯着凤穆。
凤穆想要腾出一只手来擦汗,但是生怕自己的爹爹脱开控制冲向被走的鼻青脸肿的凤御臣,只得作罢。自己刚从其他界回来,竟然就让自己装上了这等事情,果然是没看黄历的后果。
凤御乾也是刚从外头回来,这会儿看到自己的哥哥挨打,也只能抱胸表示他没看到,但一提到放血,这就不能不管了,这可关系到命啊。
“父皇,你知道的,御臣叔叔是凤皇界宰相,要是杀了,你找谁替代去?”
“那朕不管!!”
“皇上,”凤御乾咳嗽一声,说:“其实进出那扇禁门还是有其他方法的,您让哥哥说去就是了。”
凤君阴着一张脸许久才哼了一声说:“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再敢让朕的小羽有个三长两短,你立马就去养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