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洋葱(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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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非要给身边的每个男孩子归类的话,那么安颜同学一定是和孙红雷,陈道明在一类的,绝对不属于传统意义上的花美男,或者那种嗲里嗲气的奶油小生,但是整个人的气场很MAN很强大,很舒服很安心。按照桑榆同桌的话来说:很板正的一个人。衣服永远干干净净的,裤子也是很简单的款式,发型可以被老师作为男生应该留的发型样板,声音洪亮而有力。就是这样的男孩子,桑榆每次见了一颗心怦怦的不由自己。
然而也是这样的男孩子,在二月份那个甜腻的节日俗气的递给了桑榆一盒心形巧克力。“喏,给你,给你。。。。。。”难得的脸颊绯红,吞吞吐吐,却不是为了自己。“给我姐姐是吧?”桑榆习以为常的补充完整,看到男生羞涩的点了下头。桑榆回家把巧克力递给姐姐,姐姐切了一声笑着:“小毛孩子,还是你吃吧。”也不知道是说安颜还是说她。桑榆自然是舍不得吃的,把巧克力放进抽屉里,时不时的拿出来看看。心说:你怎么也这么俗气啊,还送巧克力,不知道我姐姐不喜欢吃巧克力啊。笨蛋。想着还要戳一戳无辜的巧克力,心情却有那么一点点小甜蜜。
暗恋这个活儿真不是一般人可以干的,做得太明显了吧,就埋汰了这个暗字。但是如果你真的把暗恋进行到底,那么你的一颗心真真的是比黄连还要苦三分。暗恋就像是一场没人知道的献祭,你自己知道这条路走下去,没人会喝彩,也未必能修成正果,但是还是义无返顾的把自己心尖上的肉一块一块割下来给他,自己鲜血淋漓的站在远处,满含热泪的看着他,微笑着:我没事,我很好。
所以当桑榆看到安颜对姐姐表白时,也只是觉得胸口被一把利刃穿过,没有流血,隐隐的疼。自己没有资格对高她一届的安颜说:你拉到吧,我姐姐才不喜欢你。也没资格对大她两岁的姐姐说:他是我喜欢的人,你别答应他了。于是,她站在路口,看见安颜焦急的拉住姐姐,迫不及待的诉说着什么,姐姐脸上的表情看不清楚,但是桑榆可以想象得出,一定非常美。安颜最后还是垂头丧气的离开,桑榆的心里突然不知是什么感觉,是该庆幸他的被拒绝,还是悲伤在自己心里求不得的人被姐姐弃之如敝屣。
晚上,姐姐神神秘秘的钻进桑榆的被窝。“哎,你觉得安颜,怎么样?”一点点的试探一点点的娇羞的口气。“嗯,还不错。”桑榆说得漫不经心,“你不是不喜欢比你小的男孩子么?”“可是我都上大学了啊,也到了可以恋爱的年纪。就像你再过两年也可以拍拖了。”姐姐顾左右而言他。“哦,可是他马上高考了。”“所以,我觉得还要再等一等啊。等到可以真正在一起。而且他貌似跟我以前认知里的男孩子不一样,有待考察。”姐姐抿着嘴,像是一只大苹果等人来咬一口。桑榆没有表露任何情绪,只是觉得插进自己胸口的那把刀终于拔出来,钝痛还要潺潺而出的鲜血。没有什么比祝福对方这件事还要难以启齿。
那晚,姐姐缠着她说了半天的话。等到姐姐回自己的房间,桑榆轻轻地下床打开抽屉,那盒包装完好的巧克力安安静静的躺在里面。桑榆摩挲了一会儿,撒开包装,拿起一颗放进嘴里。嗯,居然不是德芙丝滑的香甜,而是加了松露的微苦。好吧好吧,就像这份已经胎死腹中的暗恋,连余味都是苦的。那么还有什么留恋呢?
于是再也没有刻意的搭讪或者走廊里不经意的一瞥,没有球场周围的欢呼雀跃自己默默的站在人群里为他加油,日记本里再也没出现过这个名字,没有听他喜欢的歌星新出的歌,没有想要在什么时候能和这个人去看一场五月天的演唱会。再也没有了,纯得跟朵花儿似的的喜欢你。
过去的一年多过得飞快,而这半年却漫长到好似时间的尽头,有很多次在微博上看到世界末日的预言,朋友在嚎叫,啊啊,马上就世界末日了,老娘居然还没谈恋爱没把自己嫁出去,我要赶紧上街挑个合眼的帅哥。自己却有点犹豫的想,要是明天是世界末日其实也不错。至少,能和全世界的人,一起死。就在这大半年,桑榆最常听的是《洋葱》,杨宗纬在耳机里反反复复的嘶哑着,偶尔在下首歌播放的空隙听见姐姐甜蜜蜜的电话粥。恰到好处的拿捏,不显得做作,反而可爱。桑榆要学多久才能学会呢?
再没有交集的人生,也不会管他到底和谁在一起了。直到六月来临,七月来临,女生们的花裙子也挡不住夏天的炎炎,在大红喜报上找到他的名字,有种恍然若梦的感觉。哦,这就是他的未来了,城市离自己的这座不远,却永远无关。
其实再在路上看到姐姐和安颜,就不会那么别扭和心里有小疙瘩了。如果不是对方叫住她,再让她等一等,她只会把这次也当做正常的萍水相逢。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有种对方的脸又红了的错觉。直到对方把什么东西塞进她手里,她才懵懵懂懂的醒过来。手里是一张杨宗纬的专辑,主打歌《洋葱》。额,这算什么意思?
“如果你愿意一层一层,一层的剥开我的心,你会发现你会讶异,你是我最压抑最深处的秘密。如果你愿意一层一层,一层的剥开我的心,你会鼻酸,你会流泪,只要你能听到我看到我的全心全意。”安颜的声音比杨宗纬清亮,他看着桑榆,眼里满是爱怜。桑榆木然的看着对方眼睛,为什么觉得自己的眼睛也是热热的。
“傻姑娘配傻小子,绝配啊。”姐姐过来敲了一下安颜的脑袋,又戳了一下桑榆的头,“这个傻小子不直接跟你说,跟我说什么呀。还让我给保密,还要再等你大学,切,再等下去,黄花菜都凉了。我琢磨着能给你添点动力自然是再好不过了,桑榆,人家可没往远了考啊,你要加油。”桑榆依然沉浸在姐姐的话里回不了神,恨得姐姐跺脚。“这么个傻姑娘安颜你看上她什么了呀。不跟你们说了,我和我男朋友的约会要迟到了,安颜,小傻子交给你了。”姐姐拿着电话还是那样甜蜜蜜的嗓音和对方聊起来。
“你。。。。。。”都不太会说话的两个人在一起立刻尴尬起来。即使心里的小甜蜜扑哧扑哧的膨胀起来,还是笨嘴拙舌没话找话说,”那盒巧克力。。。。。。”刚找到一个话题就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还提那个干什么呀。“我本来就是买给你的,我没好意思说,”安颜的手也不自然的没地方放,“你吃了么?”小心翼翼的生怕得到否认的答案,“没有,”桑榆咬着下嘴唇,“太苦了。”眼睛悄悄的看着对方。
安颜的脸瞬间垮下来,但是脑袋转了个弯儿又盯着面前的桑榆,嘴角差点咧到耳朵根。“那下次买甜一点的?”仿佛不是询问而是引诱,“嗯。”“那晚上一起吃晚饭吧。”根本不是询问而是斩钉截铁。“嗯。”
得了得了,两个傻子的故事哪儿还有什么百转千回的结局啊,就是傻人有傻福呗。可劲儿造以后的日子呗,反正洋葱那么百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