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hapter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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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然不像槿上宫冷冰冰的,上山的路上虽话不多,但却听得仔细,一路上暮夜稀终究没闲过丝毫,让桃夭把去太华山上的事说了个通遍,桃夭说到那个悟心难为他们时,暮夜稀差些撂下脾气去太华山上讨公道,桃夭一看急了,忙扯了扯云笙歌的手,“云哥哥。”
低低呼唤着,虽是一路上闲游,云笙歌却也对他的性子了如指掌,唉自叹口气,手中折扇在他肩上一拍,道:“我说暮夜稀,你的性子怎就那般急躁,若是那个道士小家子气,我和桃子这会怎能站在这里?”
桃夭一听连连点头,急促道:“是啊是啊,暮哥哥你不知道那时的情况,云哥哥还受了伤,要是那个太华真君真要为难我们,我们一定下不了山,而且他还让我做了掌门。”
闻之,眉轻轻一挑,暮夜稀一脸的调侃,云笙歌一眨眼,暗叹遭了,他当时该教教桃夭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这下倒好,在暮夜稀面前丢了面子,当真是损啊!
“哟哟!”暮夜稀嘲讽一笑,乐颠颠的走在前面,道:“你这小子知道逞能的厉害了吧,当时我要带桃夭回来你还不肯,哎!”叹口气,暮夜稀悠悠道:“原来你是欠揍来着。”
抓着了一丝机会,暮夜稀自当不会放过,武功他差他一筹,虽是平日里不肯承认,但心中早已肯定了,论相貌他自认为自己胜他许多,但相貌之事是娘胎肚子里带出来的,所以输赢不全在自己,他险些就不比了,论轻功,他有仙剑在手就算云笙歌妖术在怎么厉害,他们也只可能是平手,掐指一算,暮夜稀不依了,算来算去还是他输了一筹,这也对以后暮夜稀专攻武学奠定了基础。
云笙歌瞪眼如珠,但他素来注重形象,也就没和他计较,深吸一口气,摇着折扇,一副君子不跟小人斗之态,笑若春风,只是那春风委实冷了些。
桃夭拉拉暮夜稀的长袖,“暮哥哥,要不是有云哥哥一路上保护,我恐怕都见不到你了,你不要生云哥哥的气了。”
暮夜稀一听,心中急得抓狂,自己只是逮了机会让云笙歌难看,谁知最后生气的仅有他一人而已,有一句话叫什么来着:以君子之心夺小人之腹!
想来他自己成了小人!
卓然一路上少言,这个脾气急躁做事不顾后果的师弟自是让他头疼的,看着这般乱局,轻轻拍了暮夜稀的肩,道:“夜稀,掌心殿已到,一切等见了师父再说吧!”
转眼间,一座辉煌的大殿稳稳坐落在眼前,从这里仰望殿宇整个轮廓的时候桃夭险些惊呼出来,大殿之上一块大大的牌匾用纯金挥洒着掌心殿三个磅礴气势的大字,乍一看下,连心神都险些被那几个字勾了去。
说是快,一双手忽的蒙了桃夭的眼,急道:“小桃子别看,那上面有阵法。”
心底又是一惊,桃夭对玉虚门的敬仰之情又涨了几分,原来在玉虚门只要有字的地方都看不得,她不明白为何玉虚真人要将阵法附加在牌匾上,更加不懂当她站在大殿内,明明是那么近的距离,玉虚真人还要用大得可以吼死人的声音跟她说话。
“你这女娃就是暮夜稀回来时说的小桃子?”大殿之上,几步阶梯循序而上的高坐上,一人端坐其中,如墨的发用簪子束在头顶,幽深的眸子比那海藻还要复杂,层层缠绕看不到底。
声音虽大了些,桃夭也委实被震得退了一小步,警醒着一双眼珠子小心翼翼的点着头,声色如蚊吟,“我叫,桃夭。”
玉虚真人一捋胡须,眼角竟微微一扯,半响也不说话,暮夜稀最是受不了这种气氛,上前一步,打断,理直气壮的道:“师父,桃夭是来拜你为师的。”
依旧是捋着胡须的手,玉虚真人久久才反应过来,忽而眉角一抽,大喝:“胡闹!”右手猛然朝着扶手拍下,豁然道:“我玉虚真人怎可收一个小女娃为徒,且她命格这般特殊,更加收不得。”
暮夜稀一听急了,扯着嗓子大喊,“老头子你怎么说话不算数,你说了等小桃子来了就收她为徒的。”
“你这个小子不懂尊师守道也就算了,还误解了为师的寓意,当真是气死我了。”玉虚真人一副捶胸顿足,扼腕长叹之态,当初他要是不那么执念跟琼宇上仙争徒弟的话,此刻也不会自损威名了,当真是走错一步,满盘皆输啦!
“老头子,你怎么可以反悔?”
“师弟,你怎可忤逆师父?”卓然拉着暮夜稀,把他往后扯,淡淡道:“当初师父是答应了这个女娃上山,可是没应下收她为徒,你怎么曲解师父的意思?”
暮夜稀张了张口,心中回想起来还真是那么回事,只是他自加猜测,上山也就等于收徒之意。承诺了桃夭的事不能兑现了,暮夜稀一阵难堪,忽而语气一转,已是毕恭毕敬,“师父,桃夭自小在山中长大,连唯一的亲人都失去了,她这般可怜,师父难道不能破一次例,收她为徒么?”
玉虚真人微微闭眼,再睨了一眼大殿下的桃夭,只见她咬着唇一副委屈快要落下泪来的样子,搅着小手瑟瑟的站定,这让玉虚真人心中也生出了一丝怜悯之心,但是祖上规定,仙门与妖魔自古以来殊途,且她还是命格特意的女娃,这也让他很难办。
默了默,忽然走下阶梯,单手负在身后,道:“桃夭,你父母究是何人,他们走后可有留下什么东西?”
依旧是咬着唇,桃夭半响说不出话来,只是心惊胆战的看着玉虚真人,许久才吞吞吐吐的道:“我和爹爹住在巫山西边,爹爹打猎,我就在山上摘果子,有一天爹爹被熊杀死了,我遇到了暮哥哥,她救了我。”
玉虚真人一边点头,一边梳理桃夭的思路,暮夜稀在一旁慌着,片刻也静不下来,把事情的始末说了个大概。
听闻,玉虚真人心中像是被什么敲了一记,细细看了一眼桃夭,心思已有些复杂起来,手一抬,失口问:“你爹爹可是叫陈平?”
桃夭想了想,心中一愣,对于爹爹的名字她从来都不知道,只晓得爹爹很疼她,每逢十五月圆,他们都会坐在山顶看月亮,虽不是亲生父女,但他疼她绝对比爱自己深。
桃夭摇摇头,玉虚真人有些失望起来,看着她,再问:“你爹爹临死前可有给过你什么东西么?”
很认真的想了想,桃夭依旧摇着头,爹爹死得太突然了,就连竹屋都被那熊塌了个遍,他能有什么东西留给她么?
似是轻轻吁了口气,玉虚真人也不再问下去,他当初给暮夜稀一封信函让他送到巫山之下千叶门门主那里,谁知暮夜稀贪玩丢了信函,他知道后气得狠狠将他打了一顿,这还是他第一次打这个徒弟。
信上是说,让千叶门门主去山上带走一个女娃,女娃父亲叫陈平,是一个读书人。
默了默,玉虚真人转身走上阶梯,这个女娃虽也是巫山上人,但与信上所说的父亲差异颇多,他还记得玉屏风拿着那封信来到这里时眼中的认真与慎重,那个女娃绝对不简单,他千叮万嘱,一定要将信函送到,把那个女娃带回来。
至于后果,玉屏风倒是没说什么,一扬袖潇洒的走了。当时他还问过玉屏风,这么重要的东西为何不亲自送过去,玉屏风扬眉,只道:“要是我能去早就去了,这么做只是为了不让那个人知道,否则——”他伸手抹了脖子,一副濒临死亡之态。
玉虚真人一抖,问他那个人是谁,玉屏风倒是没有说,只是说带回那个女娃必将重谢。但她身上有一块刻着莲花的玉佩倒是可以确定她的身份。
玉虚真人掐指算来,时间也快到了,只是自己却丝毫没有线索,且此刻门中事物颇多,他哪里抽得出身来亲自去巫山。
正在焦头难额之时,殿外却传来弟子急促的通报,玉虚真人横眉倒竖,暗惊糟了。
玉虚山上,空中静立着五人,穿着诡异,神色妖媚,尤其是那双双幽紫色的眸子,在光里闪着出奇的妖艳与鬼魅。
“玉虚老道,快快出来受死!”一声大吼如惊雷穿透重重石墙,声声如剑刺进玉虚真人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