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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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安朝!”一个凄厉的女声划破长空。
我一愣,反应过来时已被那声音的主人拖至一旁。血红的双眼里饱含愤怒,平时端庄的面容因失控的情绪变的狰狞扭曲。她,便是我应称为妈妈的女人。
“放开。”冷冷道,在我心里,她是这世上最冷血无情的人,我为自己是她的女儿而感到无尽的耻辱。
“你都做了什么好事,准备高考了你知道吗?你是个女孩子,怎么可以这样!”她眼里沁满泪水,同时手下力道加重,竟似要将我的手腕生生掰断。
一刹间,我有些不忍,但也只是一瞬间,脑海中腾地闪现出姥姥的音容笑貌。。。。。。我再次努力挣扎想要逃到对面萧梓凡身后。
“阿姨。”温厚的声音中,萧梓凡脸上闪过令人难以捉摸的神色,“您这样,朝儿会疼的。”
“你是谁!”尖锐愤怒的声音骤然响起,她如盛怒中的母狮般狂吼着,“你马上滚,以后不许再来纠缠朝儿。”
痛苦、不舍、自责渐渐笼罩他的双眸,一片氤氲,他定定注视着我,仿佛今生只此一眼般留恋的凝望着,许久,终轻动嘴唇,脱口而出的竟是:“好。”
脑海突然一片空白,心脏仿佛同时被千万把利刃洞穿,撕心裂肺的痛令我几近晕厥,狠狠瞪着眼前轻易将我抛弃的男人,声嘶力竭怒吼:“不!”
泪水迅速挣脱眼眶,心中紧得不能呼吸,四周空气刺骨的冰冷,阵阵寒气侵袭着四肢百骸,我恨不能剖开他的胸膛,看看他心里究竟有我与否。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意识逐渐模糊。。。。。。
醒来时却见自己躺在房中,床边立着两人。
“朝儿,怎么样了。难受吗。”两人见我醒来忙不迭道。
漠然看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转眼直视天花板,我从不需要他们假惺惺的关心,从来都是。
“陆安朝,你怎么变成这样!”她忽然尖着嗓子,神情激动。
莫名很想笑,她现在扮演的是什么角色,一个害怕女儿失足耽误学业的母亲吗,呵呵,演得挺像那么回事,可却令我无比恶心。
“那我该变成什么样,是不是该像你,无情无义,冷血。。。。。。”一个耳光打断了我的话,慢慢转头盯着那个疯子似的女人,很奇怪,我竟不觉得痛,仿佛这个身子已不是我的了,不自觉冷笑,“怎么,在我面前表演肝肠寸断吗?”
她仿似一朵迅速枯萎的玫瑰,耀眼的光辉退去,只剩下丑陋的、毫无生机的枝叶。
她眼底渐渐笼起绝望,慢慢退后,返身奔出客厅。
她的喊骂声似乎还萦绕耳边。。。。。。
“朝儿。”
“出去。”我背转身不再吱声,我真的很累了。
许久许久,听到一个轻轻的叹息:“她始终是你的妈妈。”
晓风残月,树影朦胧,我的心也冰凉一片。8年前,我失去了挚爱的姥姥,8年后难道也逃不脱这个梦魇吗?不,我绝不会让这件事发生,!我绝不会放手,让我爱的人再次从我的生命消失,绝不!
是夜,情况又如上次一般,他又是电话不接短信不回,我已被他们关了一天,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本以为他会将我解救出去,可是。。。。。。我不停命令自己稳住因害怕而不住颤抖的身体,安慰自己他是为我着想,不想我因为他而遭受更多责骂,可内心阵阵涌起的恐惧感还是让我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我本以为他们会顾忌高考,能很快放我回学校,但我错了,竟没料到他们如此丧心病狂,他们对老师声称我因压力过大而生病,必须在家得到充足休息。将我禁锢于家中,还苦口婆心劝慰着,说一切都是为了我好,不能让那个小子毁掉我的前程,看着他们无比肮脏的嘴脸,我只能冷笑,这样算什么呢,他们就那么乐于看到我痛苦吗,或许,她早已将对姥姥的恨转嫁到我身上。
那一个月的时间,我想尽办法要逃脱,却总不能成功。转眼来到高考之日,怀着雀跃的心情到了学校,却得知萧梓凡已于一个月前消失得无影无踪,班主任给出的答案,他已回老家。而更令我难以相信的是,杨杨竟也转了学,仿佛就那么一夜间,我失去了所有,浑浑噩噩,整日沉醉在回忆中,成绩自然不甚理想,最终来到这所远方的三流艺术院校。不过我终于挣脱了他们的束缚,空余时间做起杂志平面模特,收入虽不高,却也养活了自己,可以说,我与他们唯一没断的,便是这身上所流淌着的血了。
尤记得那是个闷热的午后,我拿着鲜红如血的通知书对着他们决绝道,我永远都不会再见你们,我恨你们时,他们脸上的绝望。
是的,他们先后让我失去两个至亲至爱的人,我永远都不可能原谅他们的,三年时光他们也来过学校看过我,但我总能寻到各色理由躲避,所以同学们眼中总会闪烁异样的光芒,虽然难受,但我不在乎。
时光飞逝,今年是萧梓凡离开的第三年,我从没停止过寻找的步伐,却无任何结果,午夜梦回中,不禁潸然泪下,我也曾询问过自己,那个笑容如阳光般明亮温暖的男生,是否真的进入过我的生命,还有,杨杨,那个古灵精怪、陪同我走过8年风雨的女孩,她,去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