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四。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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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裘清醒的时候,已经是时隔打仗那日第七天了,每一间房间都几乎一模一样,看着熟悉的屋顶,眼睛放大到最大上限。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咯吱一声,有人进来了。
明裘愕然地看着笑得十分温和的男人。
黑发灰衣,二十五岁上下,一双黑得纯粹的眼睛透着温柔,但整体看却平凡而单调,一身灰色的劲衣勾勒出修长的身形,脚下一双看起来极为悠闲的布鞋。
“你是谁?”
灰衣男人的笑意更深了:“我是明袭的朋友,三日前他修书让我照顾你一下。”
明裘不为所动:“你是谁?”
男人带着笑意的声音变得有些无奈:“你这个死小孩,怎么那么固执呢。我叫柳丞衣,轻风楼楼主,满意了吗?”
他的声音像慈祥的长辈略责备犯了小错的小辈一样。
明裘点点头,脸色略缓和了一下:“你怎么认识我哥的?”
柳丞衣拖了把椅子坐下后,左右手肘放在膝盖上,托着下巴似乎陷入了回忆:“啊,其实是你哥救了濒死的我,所以才熟的。”
原来的轻衣楼,最初初成的时候,是救与被救,想留下来的,喜欢默默无闻又喜欢一鸣惊人的人所建而成,轻衣楼最初开始也只是个小酒楼,他们最开始奋斗,才有了现成的轻风楼,当然,楚柯那伙人例外。
明裘略感惊奇,他哥居然救人了救人了!
“难道你哥没告诉过你,这轻风楼还有他的份儿么?”
……明裘摇摇头。
柳丞衣摇晃了一下脑袋道:“按照他的思维,肯定是觉得这只是小事,没必要什么都让你知道。”
明裘点点头,这柳丞衣还挺了解他哥的。
泠讽,砾珞和弥甄领着剩余的士兵浩浩荡荡回到帝都,三十万人最后竟剩不到十五万人,所有人都静默着。
泠讽无力爬在马背上,马蹄在土上踢踏的声音成了这趟路程唯一的声音。
砾珞见他这样,嗤笑道:“不就是暂时就见不到了么。”
泠讽瞥了他一眼,垂下眼帘继续挺尸。
弥甄摇摇袖子道:“与其说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想想皇帝太子那边怎么应付。“
这下轮到砾珞无力了,他最讨厌这些阴谋论了,比他打一架都累。
泠讽咧开一个笑:“不用担心,接下来不是我的事了,皇帝太子一收到我赢的消息就知道坏了,肯定会找个理由弄块封地把我丢一边,再找个可以立功的机会给太子,名声什么的也都拉回来了,我太久没出现,一大半支持我的人也一定会偏向太子,等我去了封地,就是太子和二皇子两个人看身后的谋士谁厉害了,我们看戏就行了,有必要就捞点油水养活养活老婆。”
弥甄努努嘴道:“确实是这样,我们回去就是交个任务拿点奖励,再搬个家,接下来就是太子和二皇子的戏份了。”
砾珞仰天大叹:“太好了,我要去金城!”
弥甄道:“皇帝肯定早在胜利的时候就收到了消息,封地也肯定弄好了,我们只需要去整理一下行李,然后去封地就行了。”
泠讽嘎嘎笑:“对,到时候我们整理一下偷溜去金城,嘎嘎嘎…”
……
闷不吭声却极慢地赶了一个多月,终于在一个月又十三天看到了京城的大门。
百姓门早已收到了消息等候多时,等着他们的英雄结束他们的欢呼和敬仰。
沉重的大门缓慢地咯吱响,百姓的欢呼激不起已经赶了一个多月的路,风尘仆仆,现在想立刻洗个澡扑倒在床上睡到自然醒是所有人的心情,包括泠讽等人。
可泠讽实现不了这个想念,他还必须立刻进宫见那该死的皇帝。
皇帝玩着手上的笔,他已经收到消息,泠讽已经回来了,但太子的探子的消息来得更早。
太子匆匆从东宫来见他,但很快又回去了。
二皇子倒是没有动静。
刘公公依旧很尽责向皇帝报备宫里的任何情况。
“皇上,绍勉王来了。”
皇帝挑挑眉,点了头让泠讽进来。
泠讽尽量让自己脸上的表情再憔悴再疲惫一点,尽管他真的满累的。
“讽儿回来了?”
非常平淡的问候,感觉不到半点感情存在,又不会太过无情漠视。
“是,父皇。”
“感觉如何?”
泠讽略沉吟,道:“惨烈。儿臣学到了许多。”
一个词太过敷衍,再加上一句学到许多,就足以让他什么都不知道了。
皇帝露出了个笑容,泠讽暗暗紧了紧心。
“讽儿也累了,赶了那么久的路,回去歇着吧,改日父皇同你两个哥哥说说,让你们聚聚。”
泠讽也露出个笑容,让他俩下地狱聚去吧,老子就不掺合了。
“那儿臣就先告退了。”
皇帝点点头,手一摆:“去吧。”
泠讽迅速退场,刘公公再泠讽退出去的时候刚要进去,就见皇帝让他别进来,低着头回去了。
泠讽回到他新建的府邸,扑倒在床上睡死过去,弥甄和砾珞早休息了老半天了。
……
明袭一步一步走在阶梯上,前面是缅甸奢华的皇宫,两日前他收到急昭的圣者,快马加鞭在两日内赶到了主城,漠尹早在战争结束之后隔日就带人走了。
其实缅甸皇帝并不能说是昏君,相反的他还是个算好的皇帝,只不过有点宠王君而已。
明袭只闯皇帝的御书房,缅甸皇帝从来不会在意这个,所以他也毫无顾忌。
“请问您这么急找我有什么事吗?”明袭对皇帝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客气。
缅甸皇帝也不在乎,笑着回道:“泠讽怎么样?”
“不错。”
他面无表情,接下来他旁边的王君那瑞会问明裘的下落了。
果然,那瑞立即接道:“小球儿不是回来了吗?怎么不见他?”
“来了又走了。”
那瑞皱皱眉,不满道:“你怎么也不拦着他,好不容易才回来一次。”
明袭略带讽刺道:“您也知道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他回来就直接上战场,天底下有您这样做爹的吗?”
那瑞抿抿唇,与明裘有七分相似的脸上有不明的黯然。
缅甸皇帝沙拓笑得意味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