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回 沈豹白马镇相中董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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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唐青;陈秀英离了岳州城,连夜往青峰山赶来,不几日,便来到河南南阳地界,途经一松树林,却见一女子吊在树上,整个身体悬在半空中,二人慌忙拦腰抱了下来,手一摸,胸口尚有余热,忙从包袱取出一壶水,灌了下去,不多时,那女子渐渐苏醒过来,二人见状,不由松了口气,唐青问道:“姑娘何处人氏?为何要寻此短见?”那女子只是哭哭啼啼,一言不发,唐青劝道:“姑娘有何伤心事?尽管说来,我俩也好替姑娘出个主意,若是这样不明不白死去,岂不要辜负你爹娘一番养育之恩!”
那女子见说,方止住哭啼,伤心落泪道:“实不相瞒,小女子姓董名云,年芳十八,家住董家庄,离此处只有二里路,自幼娘亲死得早,与父亲相依为命,靠酿酒为生,隔个数日,酿得好酒,便担到镇上去卖,换些柴米油盐,日子倒也过得清苦。却说这镇名曰白马镇,镇上有一大户人家,庄主姓沈名谦,膝下止有一子,名叫沈豹,平日好吃懒做,不学无术,与一帮狐朋狗友拈花惹草,四处鬼混。”
这一日,沈豹闲着无聊,独自来到镇上闲逛,正值天气炎热,早已口渴,正巧望见路口有卖酒的,遂上前问道:“酒家,你这酒如何卖?”董老汉忙作揖道:“十文钱一碗酒。”沈豹道:“给本公子来一碗。”只见董老汉舀了一碗酒,双手递与沈豹,沈豹接过碗,一边喝酒,一边双眼偷偷打量起董云来,心中寻思道:“想不到这卖酒女子长得颇有几分姿色,若娶她为妻,日日与她风流快活,岂不妙哉!”想到这里,沈豹又问道:“酒家,这女子是你何人?”董老汉道:“此乃小女董云。”沈豹忙施礼道:“原来是令家千金,公子这厢有礼了。”两眼却直勾勾盯着董云,那董云见沈豹举止轻浮,又不怀好意盯着自己,心中顿生厌恶,便收拾摊子催道:“爹爹,如今天色不早,该回家了。”沈豹见自讨没趣,只得算了酒钱,悻悻离去。
过不多久,沈豹在白马镇转了一圈,又背着手来到路口,却已不见卖酒父女,心中不免有点失落,只得闷闷不乐,返身离去,来到附近一家茶馆,要了一壶茶,喝了起来,店家见沈豹独自一人喝闷茶,便取笑道:“沈公子今日闷闷不乐,莫非有心烦事?”沈豹叹道:“实不相瞒,今日在路口遇见一卖酒父女,见那女的长得花容月貌,颇有姿色,不由起了爱慕之心,正想与她闲聊,谁知这父女收拾摊子,准备回家,本公子一时无从打听下落,只得悻悻离去,可惜这卖酒父女不知家住何处?如若不然,本公子也好日后前去登门拜访。”店家笑道:“原来如此,沈公子不必烦恼,这卖酒父女底细小人倒略知一二。”沈豹道:“店家快快说来。”店家道:“这卖酒父女姓董,住在董家庄,离此镇只有二里路,其女名叫董云,年芳十八,不曾嫁人,与父亲相依为命,靠卖酒为生,日子过得倒也清苦。”沈豹听罢,心中大喜,忙算了茶钱,谢了店主,径直回庄上去了。
却说沈豹回到庄上,来到娘亲房间,行了见面礼,侍立一旁,沈夫人道:“平日不见你来拜见娘亲,今日前来,莫不是又来要银两?”沈豹瞅了瞅娘亲身边的丫环,吞吞吐吐道:“孩儿今日前来,不为银两,只求娘亲替孩儿了结一桩心愿。”沈夫人忙叫丫环退下,问道:“豹儿不必吞吞吐吐,有话直管说。”沈豹笑嘻嘻道:“今日孩儿在镇上看中一女子,长得十分美貌,孩儿愿娶她为妻,还望娘亲成全孩儿!”沈夫人道:“谁不知你好吃懒做,不学无术,天天在外鬼混,有哪个姑娘愿意嫁给你?只怕今日之事,娘亲替你作不了主。”沈豹听得此言,一屁股坐在地上,撒娇道:“孩儿不管,若是娘亲今日不答应,孩儿便不起来。”沈夫人见拗不过,只得扶起道:“豹儿快快起来,娘亲答应你便是了,你且说说那姑娘姓甚名谁?家住何处?我好差人前去做媒。”沈豹喜道:“那姑娘名叫董云,年芳十八,家住董家庄,离白马镇只有二里路,与父亲相依为命,靠卖酒为生。”沈夫人道:“这好办,明日我便叫镇上李麻婆,前去董老汉家,为你做媒便是了。”沈豹忙谢过娘亲。
次日一早,李麻婆受了沈夫人之托,来到董老汉家门口,叫道:“董老汉可在家?”正巧董老汉在酿酒,闻得叫声,忙出来一看,见是一陌生妇人,长得尖嘴猴腮,满脸麻子,便问道:“在下正是董老汉,不知你找我有何贵干?”李麻婆笑道:“恭喜董老汉,贺喜董老汉。”董老汉一听,一头雾水,满脸疑惑道:“我与你素不相识,不知这喜从何来?”李麻婆道:“实不相瞒,我乃白马镇李麻婆,今日受人之托,来替你家闺女撮合一桩婚事。”李老汉问道:“不知是哪一家?”李麻婆道:“说起来你也该晓得,此人乃白马镇沈家庄沈大公子沈豹,他年方二十,长得风流倜傥,一表人才,又兼家中金银财宝无数,不知有多少女子想嫁入沈家?昨日沈夫人托我做媒,替沈公子寻门好亲事,我听镇上人说你家姑娘人品出众,才貌双全,与沈家公子正好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特来与你做媒,如此好事,难道不可喜可贺?”董老汉道:“实不相瞒,我家女儿与对河柳家庄柳公子柳龙自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早已定了亲,还望媒婆转告一声,免得沈公子空喜一场。”
李麻婆一听,顿时拉长了脸,没好气道:“听说柳家庄柳龙是个穷秀才,家境贫寒,父母死得早,靠教书为生,勉强糊口,若是日后你家闺女嫁给他,岂不要挨饿受冻,受尽苦楚,我看不如嫁到沈家,日后不愁吃,不愁穿,荣华富贵享之不尽,怎比那柳龙强似百倍。”董老汉道:“多谢媒婆好意,只是我女儿早已与柳龙订了亲,怎能言而无信,随意反悔,日后若传将出去,说我董老汉为了一已之利,贪图荣华富贵,爱慕虚荣,岂不被人耻笑!还望媒婆再莫提此事!”李麻婆此时气得满脸通红,恨恨说道:“我好心替你家闺女作媒,谁知你却这般不识抬举,你可知道这沈家庄是不好惹的,只怕日后懊悔起来,却已迟了。”说罢,气冲冲的回白马镇去了,
且说李麻婆来到沈家庄,将今日做媒之事,董老汉所言,又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沈豹一听,顿时气得三尸暴跳,七窍生烟,大叫一声:“气死我也!”一个筋斗跌倒在地,早已昏死过去,吓得沈夫人忙叫家人去请大夫,前来医治,不多时,大夫到了,把过脉,细细检查一番后方回道:“恕小人直言,令公子病症非同小可,多半是怒火攻心,气恼伤肝,导致昏迷不醒,待我开些药方,少顷便可醒来,只是令公子此乃心病,若要医治好,还须顺了令公子心意,不可再气恼他,以免旧病复发。”说罢,开了一道药方,告辞而去。
当下沈夫人叫家人取了一副药,煎熬后,亲自扶起沈豹,将药灌了下去,过了半日,只见沈豹方才醒来,叹口气道:“想不到本公子命如此苦,竟然让穷秀才柳龙夺走了心爱之人,叫我日后有何脸面见人?”沈夫人在旁劝道:“孩儿不必烦恼,这董家闺女只不过是酿酒的,怎能配得上我家豹儿,待过几日,我便替你寻个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完了这桩婚事如何?”沈豹听罢,只是低头不语,暗自叹气,沈夫人又好言劝慰一番,便回房歇息去了。
一连数日,沈豹呆在房中,茶不思,饭不香,卧床不起,口里不停念着董云,沈夫人看在眼上,急在心上,心中寻思道:“若这样长此下去,只怕豹儿迟早性命难保,不如差人唤老爷回来,让他想个对策。”遂差人连夜赶往南阳府,禀告沈谦。原来沈谦在南阳府当差,官居师爷,今日闻得豹儿害病,连忙辞别知府大人,回到沈家庄,早有沈夫人接住,沈谦问道:“豹儿现今如何?”沈夫人哭道:“豹儿如今茶饭不思,滴水不沾,卧床不起。”沈谦忙来到床前,揭起罗帐,只见沈豹面色苍白,精神憔悴,躺在床上,不停叹气。沈谦心疼道:“我儿为何会如此?”沈夫人只得将事情来龙去脉,一五一十说了出来,沈谦听罢,只气得眼中冒火,鼻内生烟,叫道:“这董家父女也太不识抬举了,难道我家豹儿比不上那柳龙?”沈夫人道:“老爷千万莫生气,如今该想个办法,医治好豹儿的心病。”沈谦寻思半晌,方道:“自古道:解铃人还须系铃人。只有豹儿娶上那董家闺女,豹儿的心病方可医治好。”沈夫人道:“不知老爷有何高见?”沈谦拈着胡须,冷笑道:“我等只须如此这般这般,何愁豹儿娶不上那董家闺女!”沈夫人一听,大喜道:“老爷不愧当了多年师爷,还是老爷高明!”
第二日,沈谦差管家来到柳家庄,寻到柳龙住处,上前敲门道:“有人在家吗?”只听吱呀一声,从里面走出一个长得白白净净,文质彬彬的书生,问道:“不知这位壮士到此有何贵干?”管家答道:“小人乃沈家庄管家,奉庄主之命,特来请柳公子前去庄上一叙。”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