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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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离的公主都是骄傲的,对于莅麟的这门婚事实属亲上加亲之举,比起那些去和亲的公主来说,莅麟算是先皇所生的公主中结局最好的一位了。萧楚然和雪飞卿一起来到大厅之时,便看见一个紫袍华服的妇人,她生的很是美丽,看上去不过是三四十岁,举手投足间都有着一股皇室的风范。她身边的那一位男子,身穿着黄色锦袍,神情倒是有几分淡然,面容有着他这个年纪的俊美。至于另外两个人,可真是不巧,他方才还见过,正是纪逸然和纪洛依。
“姑姑,姑父来访也不事先告诉侄女一声,我好让侄女准备准备。”雪飞卿淡然地笑了笑,以主人的身份和萧楚然坐在上位。
莅麟打量着萧楚然,一笑:“这位便是七夜的夫婿了吧,当真是郎才女貌,相配的很。”
萧楚然倒没说些什么,只是抿了一口茶,安静地坐着。纪洛依这是碍于她母亲在一旁面有不甘的乖乖坐着。雪飞卿瞟了纪洛依一眼,嘴角淡出了几分疏离的笑容:“楚然,自是七夜的良配。但是,也不知是什么缘故,小郡主似乎不大喜欢楚然。”
莅麟倒是没有想到雪飞卿这么直接就挑明了说,她微微一愣,又是一笑:“这孩子打小就被我惯坏了,自然也是不懂这些。她若是有什么出言不逊的地方,七夜你也别跟这孩子计较。”
“母亲。”纪洛依叫道,纪君司一蹙眉,儒雅的面孔倒是生出了几分威仪,放下茶盏:“给我闭嘴,今日之事你嫌你丢人丢得还不够是不是。”
雪飞卿冷冷一笑,倒是有些慵懒地看了纪洛依一眼:“姑姑,倒也不是侄女斤斤计较。小郡主不过是为了南楚抱不平罢了。但是侄女倒是有几个问题想问问小郡主。”
雪飞卿的目光突然变得冷冽起来,她看着纪洛依,嘴角淡淡地笑着:“小郡主要为南楚抱不平,郡主是以什么身份为南楚抱不平呢?你是南楚的谁,嗯?且不说当年本宫和南楚的事,你和南楚又是什么关系,事过境迁,即便是今日你在地下遇见南楚,郡主以为南楚还会记得你?再说了你既不是南楚的妻,也不是本宫的长辈,有什么身份来指责本宫,有什么身份来置喙本宫的婚事,又有什么身份评价本宫的夫婿。”
雪飞卿的话像是一把刀狠狠地扎进纪洛依的心里,她猛的将茶盏摔在地上,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纪国侯和莅麟都一惊,纪洛依指着雪飞卿:“南楚真是瞎了眼了,喜欢你这种女人。”
纪逸然闻言,脸色一沉,正要说什么,只见雪飞卿轻轻一笑,语气带着一丝淡淡地温柔的残忍:“是啊,南楚真是瞎了眼,喜欢我这种女人也不喜欢郡主。”
“你……”纪洛依正要上前准备给雪飞卿一点教训,纪逸然快步上前拽过纪洛依的手,把纪洛依按在座椅之上,他的脸上一片沉郁:“我今日是要你来道歉,不是来撒泼的。若非是奶奶年事已高,真该让奶奶来管教你。七夜说错什么了吗?当年你和南楚并没有什么深交。你凭什么为南楚抱不平。”
莅麟倒是有些尴尬地看着雪飞卿,她起身,有些恨铁不成钢看了纪洛依一眼:“七夜,今日之事,是姑姑对不住你。改日姑姑备上薄礼再登门拜访。”
“那飞卿就不送了。”
雪飞卿看着那一群人的离去,纪逸然突然回头冲她眨了眨眼睛,雪飞卿看着他挤眉弄眼的模样不由一笑,但顿时觉得有一股寒气从身侧侵入,却看见萧楚然面容有些苍白,他修长曲卷的睫毛像是染上了一层薄博的霜,是那样的洁白。雪飞卿神色一惊,连忙扣住他的手,她的手微微一颤,好冰啊。
“琬琰,琬琰,快快去请贺兰神医来。”雪飞卿扣住他的脉搏内力徐徐输进,屋外地琬琰也连忙去找贺兰凉。雪飞卿扶起他,他的唇已经冻得发白,他唇角一弯安慰道:“无事,只是寒毒发作了。”
雪飞卿扶他回了房里,她的内力徐徐输进去:“你怎么也不注意一些,明日早朝你我都别去了。你好好的养身子。”
“公主,贺兰大夫来了。”
雪飞卿慢慢地收回手,迎上贺兰凉,向他微微颔首:“贺兰大夫,拜托你了。”便退出了。
贺兰凉打开随身携带的针包,捏着其中的一枚针在烛火上淬了淬,妖媚的泪痣随着他的挑起的眉微微上扬,他冷眼看着躺在床上,脸色发白,唇有些冻得发紫的男人:“我说,你又是想挨针了,我给你的药不是还够给你用半个月吗?。瞧瞧你这副德行。”贺兰凉啧了几声,手里的活可一点也没有慢下来,他手一扬七寸的针三寸没入了萧楚然的身体。萧楚然闷哼了一声。
随后三四根针随之而来。贺兰凉手中的金线飞出,依附在针头上,他五指微微牵动着金线,神情严肃。
萧楚然自然相信贺兰凉的医术,倒也不在意他的毒舌,他无力地笑笑:“今日发病倒是我的意料之外啊。倒是飞卿输了不少内力给我,你也给她开些药好好补补吧。”
贺兰凉嘴一撇,神情有些不屑地看了萧楚然一眼:“人家有琳琅这个家伙护着,你还是多多关心你自己吧,本来就有哮喘,还真好意思拼死拼活的。你要是不想让雪飞卿提前做寡妇的话,你最好还是好好保重你的身体吧。”
萧楚然极其敷衍地点了点头,神情倒是有些无奈的悲伤:“今日纪洛依的事,是我安排的。”
贺兰凉的手一顿,啧啧了一声:“啧啧啧,你就是劳碌的命。那个丫头可是难缠的很。她是不是唱了一出好戏给你。”
萧楚然沉默了许久,感到体内的寒气已经被震下去了:“确实。”
贺兰凉没好气地输入着真气到银针上:“你把自己的寒毒逼出来,无非是让雪飞卿无暇顾及其他事。你这是在玩命,你死了倒也没什么,只是莫要拆了我的招牌。医不好你,我这天下第一神医的招牌可就保不住了。”贺兰凉五指一动,收回银针,光洁的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薄薄的汗。他从怀里掏出青白色的瓷瓶丢给萧楚然:“这是火凝丸可以压制你体内的寒毒,这个药效十分不错,但是也是个治标不治本的玩意儿。”
萧楚然接住它,放在手心里把玩,唇角一勾,声音有些虚弱:“多谢。”
贺兰凉极其不客气白了萧楚然一眼:“那你就少做一些让自个儿后悔的事吧,省的我大费周章的救你。”
萧楚然倒也不所谓,贺兰凉胡乱地抹掉了额头上的汗:“我去告诉雪飞卿一声,真是受不了你们。”
贺兰凉后脚一出门,雪飞卿前脚就进来了,错过身之际,贺兰凉喃喃自语一般,雪飞卿闻言一震,停住了脚步,开着贺兰凉离去的那一抹不羁的背影,沉默了一会儿才进房中,她走向萧楚然坐在床沿,手轻附在他依旧有些凉意的手上:“你可好?”
萧楚然淡淡地笑了笑,可是任谁都能看见他此时的虚弱:“凉那个家伙的医术好的很,我自然是无事。只不过凉他脾气不大好,飞卿你勿怪。”
雪飞卿一笑,拍了拍他的手:“无妨,像他这样的男子,那里会没有脾气。倒是你,今日让我领教了寒毒的威力。只是我也自幼学医,方才替你输内力之时,发现你寒气入侵时,你体内的真气也大乱。你怎么也不注意一些,岔了真气也不自知。”
萧楚然自然知道,他只是无力地笑了笑,看着雪飞卿那好看的眉眼:“不碍事,我休息两天便好。”
“你放心,入冬了这里还是会很暖和。”雪飞卿给萧楚然盖上被子,掖好被角,“宁国府初建之时,我便让琥珀做了一些小小的改动。这地下都是一些流水,微微用火便可让屋子暖起来。你有哮喘受不得炭气,我让琥珀去做了几个铜柱子,将炭盆放在里面便会少了许多炭气。”
萧楚然眼中闪过一丝淡淡地笑意:“多谢飞卿了。”
雪飞卿摇头:“今日是我让你难堪了,你无须多谢,你先睡着吧。好好休息。”
萧楚然眼神一暗,可惜雪飞卿没有看到,他闭上眼睛,在心中微微一叹:飞卿,对不起。
朱墨云回到帝都的别院里,他的嘴角还养着几许笑意,他身边的刘飞:“刘飞,你觉得萧楚然此人如何?”
刘飞微微沉吟了一下:“属下觉得此人深不可测。”
朱墨云点头,眉眼具是笑意:“不错,和此人在一起无论是谈风月还是谈生意,都是人生一大快事。”
刘飞迟疑了片刻,看着朱墨云有些欣喜的模样,不由问道:“公子打算与此人合作?”
朱墨云挑了挑眉,语气中倒是有几分不明的意味:“此事还不好说啊,那要看太子和康王又是怎么样的人物了。真是让人好奇啊。能和太子对峙十几年的康王究竟是怎么样的人物。不过今日我见那安王的气度倒是让人不得不钦佩。即便他身侧坐的是天下第一美人之称的公子无双,也丝毫不能掩盖他的光芒。安王也是一颗旷世的明珠啊。”
刘飞一时半会儿摸不清主子的意思,朱墨云也没有想过要他们这些人懂,他们只要乖乖地替他办事就好,其余的没有必要知道。知道太多会活不长的。
朱墨云挥手让刘飞退下,待他离去之后,才从袖中拿出一颗明珠,这个明珠色泽圆润,一看就知道是上上之品,它在朱墨云的指尖光华流转,朱墨云轻轻一笑,手指微微用力,‘吧’的一声,明珠瞬间变成了齑粉,而朱墨云修长的两指间夹着一张薄如蝉翼的白纸。
他笑了笑,打开看了一眼。
“今日亥时,北山枫树林见。逾时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