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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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谁?我早已不在纠结这个问题。但我想知道你是谁,我会仔细聆听。告诉我你身上发生的故事,好么?
我手上拿着手术刀,望着冰台上的尸体。他叫王逸,三十二岁,是华氏集团复印室里的小职员,无不良嗜好,喜爱棒球,根据胃部残留物说明,早上刚刚吃过三明治和牛奶,初步判断是静脉注射空气而死,有服用过安眠药的迹象。
这具尸体是中午送到我的工作的地方的,至今为止,我也只能从他身上的伤痕和他随身携带的棒球票根和复印室散落的文件看出迹象。
“医生,是谋杀。”李跃靠在门边说道。“我不知道。”我放下刀,为尸体盖上白布,推进台下冰柜,推下手套慢慢地说道:“李大队长没事吗?我会把报告发给你,你不要担心。”
“我不担心,墨言办事我放心。”这位李跃扣住我的肩,笑眯眯地说:“我们在复印室发现尸体时也发现了那支要他命的注射器,可惜上面没有指纹。”我拍下他的手,转身输入密码关闭了工作室。
“这件谋杀案很复杂,被害人越是普通,事件就越是迷离。”李跃揉揉耳朵,“去吃饭吗?”“不,我还想在查查。你们检验科的人把复印室的空气样本、衣服上的纤维样本和复印室文件都发给了我,我有发现回你电话。”
“呀呀,你不那么卖力没人逼你。”说着李跃戳了戳我的眉心,“笑笑,为这起案子卖命的人又不止你一个。”“嗯,走了。”我挥了挥手,拿出放在衣架上的风衣,裹了裹走出了大楼。
我是最新型的机器人,我拥有世界上最尖端的科技,也是人类在生物仿生学上的一大奇迹。我的父亲是在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科学家,而他给了我生命、感情。
“这么早就回来了啊?”周应跳起来,“嗯。”我转身关上门,周应,我的朋友兼室友,也是我父亲做出的。“不要把工作带回家啊。”说着周应撇了撇嘴,我还记得上次我把枪杀案的资料带回家,周应见了照片几天都没和我说话。
“这次没有照片,而且凶手手法虽然残忍但又没有流血场面。”周应照旧没回话,“我回房间看,你有事叫我。”我顺手拿了桌上传真的文件,走进房间带上门。
衣服上的纤维有一种纤维尼龙,是种高级耐寒型,很难相信在夏天会有人穿这种衣服杀人,不过不排除个别职业需要。像我以前在飞机上曾看见过一个搞高地探索的人就在大热天穿这种高级耐寒尼龙。其他的纤维样本都是些常见的,随便和人衣服相碰都能粘在身上。不过,这王逸身上的纤维很多很杂,看来是很多天都不曾换过衣服了,是不敢回家吗?
空气调查报告里我也发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空气中二氧化碳的指数明显很高。复印室的二氧化碳多也很正常,但既然用的是环保低碳的机器而且二氧化碳的指数还比正常数高出许多。难道是利用干冰?这样一来高耐寒尼龙也说得通了。那么凶手为什么要用?看来这件案子很不简单。
当我把我所了解到的一切发给了李跃时已是凌晨,我站起来,打开门来到客厅,周应早已睡下,我在桌上发现周应帮我准备了一些吃的。我虽然是机器人,但我身上的器官却都是遵守人类构造研制,所以为了保护我那颗高仿真又脆弱的胃需要定时吃点东西。
正在这时我听到门铃响了,这种时候是谁来找我?我放下杯子走到门边,打开显示器,发现找的我竟然是一位很英俊的高大男子,有着偏棕色的头发和深蓝的眼睛,如果我没记错这位拥有中式和西式完美混血的男子拥有一个中国式的名字——应林敖,这就是华氏集团的总裁。
我打开门,笑了笑:“应先生,有事吗?”“呵呵,看来墨言先生已经看过我的资料了。”他笑着看着我,我侧身让出位置:“请进。阅读有关被害者的资料也是我的职责。”他走进了客厅,坐在沙发上。
我为他倒了一杯水在他对面坐下:“应先生这么晚了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没事就不能来最高法医家里作客么?”他眯起眼睛,多了一丝挑衅的眼神勾起嘴角看着我。“最高法医的称号我当不起。不过应先生,既然能够找到我家来就说明不只是作客怎么简单。应先生,有什么事直说就可以。”
他的视线盯着我的脸,“我今天来也是想找墨言先生要样东西。”“什么东西?”他眸子里闪耀的深邃让我不安。“复印室散在地上的资料。”“我没有这个权利。”我淡淡地说:“资料这种东西一向是由警察局的保管室保存,再说,我拿到了资料也不可能给你。”“是么?为什么?”他向前顷了顷拉近了我们的距离,我皱了皱眉头,继续说道:“因为你也是犯罪嫌疑人之一。”在复印室的监控器在还没被人弄坏前,录到进入复印室的最后一人是应林敖。
“你还真是有趣啊。”他依旧盯着我。“我不会说谎。”我平淡地说道。“那么也就是说,你不会把资料给我?”
风依旧敲到窗框,表示恶魔的到来。
“是。”我站起身来,有些不习惯他离得很近望着我。“这么晚了,如果林先生没有什么事的话,就请回吧。”我站在门边说道。“这么快就赶我走?”他随即跟着我来到了门边,一只手压在门上,一只手抬起我的下巴,嘴角勾起笑容:“你知道吗?就连警察都不敢随便说我是杀人犯,你还是第一个敢这样对我说话。”我有些紧张,拍开他的手:“那么,我应该感到荣幸?应先生,请回吧。”我拂去他压在门上的手,转开门锁,“你很特别啊,墨言先生。”他笑着:“我还会再来。”转身走出门外,轻轻地扣上门。
我缓缓地做回沙发,“你很特别啊。”记得父亲也这样说我“独一无二”。我摸了摸刚刚被扣住的下巴,回想了那并不太痛的温暖触感。竟和那前几天梦里的触感一样。
梦里看不清那人的脸,映在玻璃上的光影世界在雨水的冲刷里模糊起来。那人轻轻地扶住我的脸,轻声问道:“你是谁?”
父亲说梦是神灵给的礼物,注满灵魂的歌曲,即时送给人内心的安魂曲,也是窥探思维的恶魔。不要焚毁梦魇。这是父亲给的忠告,也是将我变为人类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