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那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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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床上的女生在不安稳的翻了几个身后坐起,视线还一片模糊,隐约间感觉些许光亮从未拉没的窗帘中透了进来,懒懒地映在粉蓝色的被套上。
又是那段回忆,这些年来,戴萧玥一直都被这个恶梦惊醒,泪水不知不觉浸湿枕巾。
如果现实只是幻觉那该多好,然而黑暗是不会终了的休止符,任何可以改变的资格被硬生生逼退。
“萧萧,我们去看星星好不好?”小男孩的声音温暖清脆。
夜风轻拂过小女孩的发梢,在路灯的投影下,泛出一片剪影,“好,好,萧萧什么都听煜哥哥的,”她兴奋地拍拍手,裙角随之轻扬。
“今晚的夜空很美,你看,那颗是牛郎星,离得远一点的是织女星。”
“为什么他们分隔这么远呢?”小女孩疑惑地抬起头看着小男孩,眼眸中透出一丝急切的神情,晶亮晶亮的眼睛像洒满了薄荷色的星星。
“传说很久很久以前,天庭有个规定,仙人不能和凡人交往,更不能结婚生子,否则将被处死或重罚。可是织女却违犯了天庭,与凡人牛郎结为夫妇。当黄母娘娘得知后,把他们分隔到银河两岸,只有每年七月初七才能在鹊桥相见,当第二天太阳升起时,又得分开,等待来年初七……”
“煜哥哥,他们好可怜啊!”
“是啊,虽然等待和相遇十分漫长,可他们并不放弃,不知疲倦地坚持着,不是吗?”小男孩很认真说道,在月光衬照下,落日星凡。
夜晚的星空,平静而宁和。虽是一周暗色,却给星空增添了更多光彩,小女孩与小男孩坐在一颗石头上,互依着,画面和谐而美好。
“萧萧,你说要是哪天我们分开了,你会想我吗?嗯?”
“煜哥哥你说什么呢!不要吓我。”小女孩紧张地盯着他,脸上露出不安的表情。
小男孩浅浅一笑,“开玩笑的啦,不要放在心上。”他轻轻刮了刮小女孩秀挺的鼻子,那动作如同在呵护最珍爱的东西,仿佛她是件易碎的瓷器。“好了,时间不早了,回去吧。”
“哦!”小女孩垂着头,声音细如蚊足。
夜美得令人忘记呼吸,月光柔洒大地,为其铺上亮不可及的银沙。
或许是听出小女孩语意中的恋恋不舍,小男孩牵起她的小手,故作承诺道:“以后我们还会再来,”
“呵呵,煜哥哥最好了。”小女孩笑了,小小的身体轻颤着,在皎洁的月光下,恍惚间插上天使之翼,如梦般的感觉,如诗般的画面,构成一部月光曲,美得令人心醉。
他们肩并肩走在小路上,小女孩时不时旋转,舞蹈,脸上挂着纯净清澈的笑容。
前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可是光线实在太暗。
直道,再进一点,小男孩看清了,那个是……
“萧萧,小心!”小男孩惊恐地喊道,望着前方没有盖好的阴井,无力挽回。
“啊……”小女孩尖叫划破整片天际,两只小手紧抓着地面,憋足了气,涨红着小脸,努力不让整个身子没有丝毫悬念地落入井底。
小男孩急忙伸手抓住女孩的肩膀,却力不从心,“煜哥哥,救……救我……救救我……”
他没有半丝犹豫,抓紧了,更紧了,时间此刻宛如飞速旋转的漩涡。小男孩一边稳住自己的身体,接着闭上眼睛,铆足劲,拼力一扯,但出于惯性,整个身子向前一顷,一头栽倒在地。
他想用力的挣开眼睛,意识模糊间,撇到萧萧的身影就在他旁边,太好了,他闭上眼睛,终于可以……好累啊……血从头部一滴滴了无声息地滴落……
“啊……”夜空回荡的只有这个被拉长的语调,再而一切又恢复成令人害怕的宁静。
“煜哥哥,都是萧萧不好,都怪我没有听你的话,你在哪儿,快出來好不好,萧萧好害怕……连你都不要我了吗……救命……”
四周光线昏暗,接着什么也看不清了,“煜哥哥……”
“怎么,作恶梦了?”一个好听的声音响起,并用修长的手拂拭着戴萧玥的额头,不轻不重,宛如舒适的按摩。
“你是?”戴萧玥张开干涩的嘴,盯着那张侧脸。
“猜猜看啊!”少年的俊脸忽然紧凑她面前,仿佛被一股莫名的压迫感包围,心跳一下连接一下,节奏居然越来越快……
不过霎时立刻镇定起来,这个男生真是……,既然不认识便不可能猜到,“不知道。”她老实地说道。自己也奇怪,一个陌生的少年来到她房间,不但不害怕,反而兀自聊起天来。
少年好像并没有放弃猜谜,还故作神秘地摇摇头,再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示意不对,继续说。
戴萧玥只好眼巴巴地望着他,做出一脸无辜的表情,眼睛里写满一个个问号,这个人怎么这么孩子气呢?
“好了,不逗你乐,我叫易皓鑫,一起下来吃早饭吧。”他伸出手报以微笑,阳光在嘴角定格,露出的皓齿好似精美的白瓷。
戴萧玥看着他,这么阳光的微笑煜哥哥也有,刚扯起的笑容变成了苦笑,不过下一秒她马上意识到别人的邀请,总不见的让他扫兴。
“嗯。”她把手搭到他手上,这一刻的她宛如高贵的公主,和谐的画面让本来就如同工艺品的两人变得更加梦幻。
“皓鑫哥,你怎么在这里啊,我找你好久了呢。”略微有些撒娇的声音响起,一个少女缓缓走来,精致的五官完美地搭配在一起,白皙的皮肤因为出汗而变得红润,头发柔顺地披在肩上,水晶耳环褶褶生辉,被睫毛膏拉长的睫毛像扇子一般,红色的抹胸连衣短裙配上黑色的漆皮腰带和银色罗马鞋只能用巧夺天公来形容。
“馥诗……”
“戴馥诗?!”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戴萧玥向易皓鑫看了一眼,发现他也在看自己,那眼神似乎在说:我们还蛮有默契的嘛。她不好意思地眨眨眼,低下头。
被叫做馥诗的少女迈着优雅的脚步走进,居高临下般带着不易察觉的轻蔑眼神瞥了一眼戴萧玥,嫉妒之火莫名乱窜。然后转身站定,对着易浩鑫淡笑,微启双唇,甜甜道:“鑫,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事对萧玥说嘛,不能偷听哦,这是姐妹之间的秘密啦!”
“好,那我和伯父在楼下等你们,别谈太久,饿坏肚子可不好。”
直到目送易皓鑫关门离开,戴馥诗才转头重新有一种怪异的寻味看着戴萧玥,许久开口道:“别忘了你只是一个低贱的私生女,灰姑娘变成公主那是童话里的故事。用这种出卖肉体的行为去勾引男人,我劝你还是尽早收手!”
“出卖肉体?大小姐你还活在封建社会?难道你把与异性朋友握一次手以示友好就变成卖身,那么尊贵的您卖了几次,好像不能以数字来横量了吧。”戴萧玥毫不客气地回敬一个冷笑,留给她一个背影离去。
“你……”随即一声轻扣,留戴馥诗一个人僵在原地,她不甘心这间原本属于自己的房间,不过是一个私生女,怎么近来的地位都爬到她头上,妹妹?多么恶搞的名词。父亲也真是的,把什么最好的都给她,我才是名副其实的大小姐,凭什么,凭什么,我要让她知道得罪我的代价。戴馥诗妖冶的黑眸扫过房间里每一件物品,最后定格于床柜上,用贝壳相框包围的一张照片。
照片上一个小男孩与一个小女孩亲密得靠在一起,金童玉女般让人止不住赞叹,如果你仔细看必定会发现那双与戴馥诗一样形状的眼睛,只不过这双眼睛更多的是澄澈透明,少女死死地盯住这张照片,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宛如狐狸般眯起眼,快步拿起相框,重重摔到地上。贝克失去原有的光泽,如同流下的眼泪不再耀眼。
她伸出手取出照片,撕得粉碎,随即打开窗户,任其在空中飞舞。
“报复才刚刚开始。”
戴馥诗扯了扯嘴角,一抹冷笑在唇边绽开。骤然间摔上门,走下旋梯。
“馥诗,大家都在等你,你在干什么,有必要做这么久?”
“爸,姐在帮我整理房间,楼上本来有幅我刚画完的素描请她指点指点。”
男人看了看戴馥诗,露出略微赞许的目光,看来这个被他娇生惯养的大女儿,终于懂得了人情事故,接受这个妹妹了。也罢也罢,如今两位女儿总算是能太平相处了。
“戴萧玥,用不着你帮我找任何借口,让爸和鑫久等是我不对,可是也用不着你为我说话,难道你天生就是虚伪的婊子,和你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