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之终结（6）
    玖莺闻言微微一哂：“还算你聪明，终于知道问我们是谁了。我和轩意便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成天烧香上供的天上仙人。”
    吕洞宾仿佛瞬间被雷击中一般，全身上下久久不能动弹。谁能告诉他，这一切决不是个梦。自己最爱的牡丹成了妖怪，有恩于自己的人竟是天上的神仙。这一切来的太快太猛，让吕洞宾几乎难以招架。
    “玖莺！”轩意投去一抹淡淡的斥责眼神，似在警告他不要再说出什么更加惊天动地的话来刺激吕洞宾。
    轩意温柔的扶起吕洞宾，只觉得他全身都在止不住的颤抖，也不知道是害怕的还是难以置信。
    “洞宾，你不要听玖莺胡言乱语，我们并不是什么天上的神仙……我和玖莺只是曾受益于道行高深的世外高人的点化，因而略懂一些法术而已，其实并不是你所想像的那个样子。”轩意柔和的语调有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吕洞宾原本躁动的心此刻也渐渐变得平静下来。
    他久久的凝视着面前这个面沉如水的秀雅男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酸楚，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悲伤情绪来回的萦绕在他的胸间。真哽得他喘不过气来。
    “你真的决定要走吗？”轩意看着忽然间就表现的如此脆弱的吕洞宾，几乎就要忍耐不住的想答应他留下来。其实自己根本不想走的，想一直留在他身边，不离不弃。就像一千年前那样生死与共。
    轩意有些忧郁的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玖莺，只见他冷若冰霜的脸上满是一副受伤的表情。最终狠了狠心对满眼期待的吕洞宾摇了摇头。这无关于信用的问题，而是轩意明白，自己多留在吕洞宾身边一天，夜狼就不会停止对吕洞宾的伤害。
    如今玖莺的仙丹已在吕洞宾的体内，夜狼也不敢轻易的伤他，自己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不如就此一刀两断，从此两清吧。斩断这缠绕了千年的情丝纠结。还他一个自由，也给自己一个自由。忘记他。
    轩意仿佛听到灵玉仙人曾无数次在自己梦中的召唤，自己可以做到么？吕洞宾刹那间面如死灰毫无半点光彩。
    他怔怔的看着轩意，许久不能言语。轩意不忍看到他这一副痛心的表情，转过脸去，慢慢的平复自己的心情“可以为我做最后一件事么？”
    “你说……”别说是一件事，就是千件万件，我也决不会说什么。吕洞宾在心里大声的呐喊。
    “可以让我叫你一声殷轩么？”猛然听到这两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字眼，吕洞宾心里就升起一股隐隐的刺痛，感觉自己生命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离自己逐渐远去。
    “殷轩……”得到吕洞宾的默许，轩意深深的凝望着面前这个千年不变的面孔，真的好想再一次回到你温暖的怀抱，感受你有力的心跳，温热的体温。
    是你的善良，你的温柔，融化了我一颗原本无情的心，使不该有人类感情的我对你产生了一种深深的依恋与不舍。只是这些你都不再记得。
    我曾无比的憎恨你的父亲，是他让我的母亲直到死都不能安息，但我依然舍不得他给予我的名字，因为这名字中有你的存在，含有与你的一份牵绊。
    轩意，殷轩，终究还要等多久，这四个字才可以相连在一起，不离不弃，就像曾经我的鲜血那样真实的融入到你的骨血中。至今为止，我都不后悔那样做，即使因此会使你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我也不能忍受你彻底消失在三界之中的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