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父皇的托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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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时分,韩嫣尚未有入睡的想法,斜身靠在凝辉殿门前的柱子上,抬头去看夜空中那半弯的皎月,却未曾注意到身后走来的燕皇。
燕皇走近韩嫣:“天色已晚,嫣儿为何还不歇着?”
韩嫣怔了怔,回头笑道:“父皇不也没有歇着吗?”
韩愈尹浅浅一笑,双手背在身后,仰头望向那月亮说:“父皇睡不着”
“父皇可是为了舅舅的事而烦心?”
韩愈尹无奈苦笑,盯着韩嫣瞧了半晌:“嫣儿说的是,父皇今日有些话想对你说,只是怕晚了……”
韩愈尹并未把话说完,但韩嫣却也能明白其中一二,自打韩嫣懂事以来,父皇对自己便是疼爱有加,如同珍宝在手一般,如今燕国面临大难,想必他心里一定是担心着燕国、担心着自己。
“父皇,儿臣明白”
韩愈尹微微歪着头:“嫣儿明白了什么?”
韩嫣慢慢低下头,轻声道:“父皇莫要将燕国托付于儿臣,儿臣尚且年幼,尚未有治国之念,若父皇此时将燕国交托与儿臣,后果岂是嫣儿能担待的起的。”
韩愈尹听了韩嫣一席话,颇感意外,惊讶之余露出浅笑:“嫣儿果真长大了,不罔朕如此疼爱你,若是朕仙去,这大燕国交托与你,朕也就放心了。”
“不,我不要当皇帝”韩嫣语气生硬的驳回了韩愈尹的话,眼中饱含泪水的抬起头,微微颤抖的说:“嫣儿还有诸多本领没有学会,还需要父皇亲手来教。”
韩愈尹甚少能看见韩嫣落泪,自己的儿子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韩嫣是这大燕国的将来。只是,这条路却是自己与刘宏共同为他铺下的,至于要如何走下去,还要凭他一人之力。韩愈尹知道,刘宏疼爱韩嫣并不比自己少,于是,这保住大燕国就又多了一层希望。
韩愈尹强颜欢笑说:“父皇也只是说说,嫣儿若不愿意听也只好就此作罢,时候不早,嫣儿还是早点歇着,明日陪同父皇上早朝。”
“早朝?”韩嫣愣在原地。
韩愈尹走了几步停下来说:“你既是这大燕国的太子,自然要与燕国臣民共赴国难。”
这一夜,韩嫣躺在床榻之上,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一来是在想明日朝堂之上会是何种情景,二来是在想韩延倾是否到了北汉,若是到了,刘恪有没有将信函交给舅舅,诸多烦心之事压的韩嫣透不过气。
翌日清晨,燕后身旁的婢女很早就侯在了凝辉殿门前,待韩嫣起身之后,走进来说:“太子殿下,奴婢奉皇后娘娘之命将今日太子上朝的朝服送来,还请太子更衣。”
韩嫣目光扫过那崭新的朝服,绯红的袍子上绣着四爪金蟒,双蟒吐珠的腰封则是银白,朝冠更是透雕银冠,两边垂下金黄缎带,这便是自己的朝服?韩嫣多少有些躁动不安,在婢女的服侍下换上了朝服。
“这朝服是置办处准备的,没想到会这般托衬太子殿下”婢女微微低头,目光却一直停留在韩嫣身上。
这是韩嫣在弱冠礼之后第二次束发,透雕银冠落在发上略微有些沉重,韩嫣抬手正了正,随即挑起一侧的金黄缎带笑道:“时候不早了,该去上朝了,你也回去和母后复命吧。”
“奴婢告退”
韩嫣穿着这身朝服,多少有些忐忑,在前往金殿的路上,偶尔会遇见前往金殿上朝的官员。
“太子殿下俊逸非凡,当真是我燕国之福啊”
韩嫣微微垂首:“帝相谬赞,嫣儿年且尚小,又没有上过朝堂,往后这国事还请帝相等重臣多多指点,莫要让嫣儿犯了错才好。”
年迈的帝相捋起胡须,认同般的点点头,回头对身旁的礼官道:“太子往后定会有一番作为,老夫替皇上高兴啊、高兴啊”。
韩嫣把话听在心里,一路加快脚步上了金殿,刚刚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就传了噩耗。
“何事如此慌张,说来听听”韩愈尹身处龙座之上,脸色骤降。
“禀皇上,北汉军队已从南方玲珑峡直逼我皇都燕子谷。”
“什么?北汉开始进攻了?”
“这可如何是好”
朝堂之上议论纷纷,韩嫣则抬头打量韩愈尹。
韩愈尹龙袍之下紧握双拳,脸上则是不慌不忙道:“来的够快,刘宏当真觊觎我燕子谷多时,不过也好,北汉与大燕的恩怨就在今日一并解决”韩愈尹自言一番猛然抬起头,目光暴戾道:“北汉多少人马?”
“回皇上,大概有十万之多”
“十万?这……这……”帝相似乎有些着急,急忙觐见:“皇上,此战万万不可开,若是开战,对我大燕来说是百害而无一利啊。”
韩愈尹哂笑:“帝相可有高见?”
“这……”帝相哑口无言。
韩嫣站在一旁许久,现在是时候出来了。
“父皇,儿臣愿前去打前锋。”
“嫣儿?”韩愈尹只顾忙着国事,竟然忘记今日韩嫣上朝一事,抬眼在看韩嫣,那绯红的朝服,银冠束发,两颊微红,这样貌不禁让韩愈尹怔了怔。
韩愈尹缓了片刻,微微笑道:“嫣儿,你并无战绩,不可铤而走险。”
“父皇此言差矣”韩嫣这是第一次顶撞韩愈尹,朝堂上的官吏纷纷倒吸一口凉气,韩嫣则是毫不畏惧道:“父皇,我相信这大燕国中,能派的能人将相很多,可能对付的了北汉军队的,只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