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似海篇 侧后大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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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离皇宫本来就很近,不知我遇害之事是否传入了父亲耳朵?若是如此,父亲是否会后悔把我送进宫来?他是否会担心我的安危?
不会的,他说过,成大事者岂能有妇人之仁,即使前方有多大的阻碍,他也必定遇神挡神,遇佛杀坲!或许在他心里,我只不过是一颗暂时有用的棋子,若有一天我的任务失败,他会毫不犹豫地把我扔掉。
就像当年……
清雅阁后院有一个秋千架,进宫五日,似度日如年,我每日都会在秋千上小坐一会儿……我还记得以前母亲总会在背后推动,当时有母亲的保护我一点都不觉得害怕。那段时光,是我最快乐了的。
我知道清雅阁是仿造当年清雅居的样子,连秋千这么小的细节都能观察入微,想必姬允也是废了不少心思才得以建成如此模样。只是……这样的清雅阁还差一样东西。
八月十五,皇后册封大典于明日举行,到时候,我就成为未央宫真正的主人了。八月十五,本是亲人团聚之日,而我,却要在在这样一座冷冰冰的皇城内独自度过。好寂寞好寂寞。
这几日出入清雅阁的人并不少,送礼的送礼,祝贺的祝贺。我真替她们可怜,我想她们也是因为莞嫔之事才得知清雅阁有这么一号人物,而且还是即将受封的皇后娘娘。这后宫之中,某些人一定是气坏了吧!她们处心积虑明争暗斗为的就是皇后之位,想不到白白被我于素槿捡了一个便宜。
我想告诉她们,若她们能够代替出生在于逸于丞相府中,想必她们肯定能够成为我做命中注定的皇后。
迷迷糊糊中我好像看到了母亲慢慢向我伸出手来,她脸带笑容,“槿儿,娘亲带你走吧。”
我竟鬼使神差地把手搭在她手上,我问:“我们要去哪?”她微笑回答:“槿儿,你很累,娘亲带你去一个没有阴谋,没有悲伤的地方,娘亲要永远陪着你。”
真的吗?娘亲说她要永远陪着槿儿,槿儿不在孤单了。眼泪断线般落下,我激动地扑入母亲怀里,这样的怀抱,我有多久没感受过了?“娘亲,槿儿好想你好想你,娘亲不要再抛下槿儿一人,槿儿好害怕,他们都是坏人,都是坏人……”母亲轻轻拍打着我的背,“槿儿别哭,娘亲一直都在这里,娘亲会保护你。”
我们互相笑了,母亲拉着我的手……我们到那遥远且没有竞争的地方,我不要做什么皇后,我不要受人操控,我只要母亲,槿儿只要母亲。
我们越走越远,越走越远……母亲忽然放开了我的手,我诧异问:“母亲?”母亲微笑把垂在我肩上的发丝撩到背后,爱怜地捂着我的脸,眼中有闪闪泪光,她笑说:“槿儿已经长大了,槿儿可以自己独立生活了,槿儿已不再需要娘亲了,娘亲要走了……”
“娘亲,你在说些什么?槿儿一点也听不懂,娘亲要带槿儿走,娘亲不许离开。”
这是干嘛?娘亲明明说要带槿儿走的。
母亲笑着摇头,“娘亲已经无能为力,娘亲无法带你走了。没有了娘亲,我想槿儿也能够做得很好。”
母亲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我伸手想拉住她,但身体居然动弹不得,“娘亲不要走,娘亲……娘亲不要走,槿儿需要娘亲,没有了娘亲,槿儿什么都不是,娘亲你说要永远保护槿儿的,娘亲不许食言,娘亲回来……娘亲……”
不要,不要,我不要这样,我不要母亲离开我,我不要剩下自己,我不要孤独,我不要!
母亲……
她的身影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我视线之内。怎么会这样,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是我这样的!
我睁开眼睛自己还是坐在清雅阁的秋千,那是一个梦,一个令人心痛的梦。
母亲你说得对,没有了母亲槿儿照样能够独立生活,照样能完成自己想要完成的事。槿儿不能这么快倒下。
“姑娘。”小寒满脸怨气的走过来,我问:“什么事?”
“姑娘,云妃娘娘来了。”
她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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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姐姐怎会有如此兴致前来妹妹的清雅阁呀?”我走上前引她入座。她抿嘴一笑,“姐姐近日闲来无事,在静涟宫闷得慌,又想着与妹妹聊的开,所以便来看妹妹来了。”
我只陪笑,由她继续作话,“姐姐听说了妹妹刚进宫就差些丢了性命,妹妹有伤到哪没有?”她表情没有太多的表示,只有让人听起来虚假的语气。我笑着摇头,“谢姐姐关心,妹妹无事。”
“那姐姐就放心了。”说着便让身边的宫人从腰间掏出一个精致盒子包装的东西。我接过后打开闻了闻,并没有什么气味,她说:“这是姐姐特意为妹妹准备的珍珠粉末,好让妹妹定惊。”
我笑着谢过,让小寒拿回去放好。云妃又说:“姐姐好听说了,莞嫔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妹妹,害得自己领罚要做浣衣奴,皇上还特令莞嫔以后不许靠近妹妹半尺呢。此话可是当真?”
瞧,终于显露出来的目的了,原来并非特意看我,而是为之前一事来求证。
“只不过是小事一桩,妹妹并无在意,妹妹猜想,全因妹妹的无礼才会引发出这般恶果,如果当时妹妹给莞嫔娘娘下跪就不会为此伤了和气,是妹妹不对。”
云妃听后大惊起来,“妹妹且不要这样说,你本就是皇后,哪有皇后给妃嫔下跪的道理,妹妹并没有做错,错的是那贱人无法无天。”
看来宫里人贱人前贱人后说得很顺口……
云妃也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尴尬脸色顺势而过,“瞧我,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失礼了,呵呵……”看来她脸色不大好。
“无碍,姐姐只不过是为妹妹着急罢了。”
她看我如此“明白事理”也展颜一笑,“妹妹怎么就那么得我心呢?在宫中,姐姐好久未曾与人聊的来了。”
我笑道:“若姐姐不嫌弃,妹妹清雅阁随时欢迎姐姐的到来。”云妃喜出望外:“妹妹可当真,那姐姐就不客气了。”
我点头,“当然。”望了望天色,已是黄昏落幕,我道:“这样便好。那姐姐可先陪妹妹去一个地方?”
云妃疑惑地看着我。
云妃若真想了解些什么,我便让她一清二楚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