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卷——苗疆篇  中卷第三十章 真相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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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卷第三十章真相
    几天后的一个清晨,下了早课,曼儿与城甫擦肩而过的瞬间,她突然塞给他一张纸条。
    任由那人满眼不可思议的望着她,曼儿走开了,轻盈的脚步仿佛步步生莲,城甫心如小鹿乱撞,跌跌撞撞的跑到一个隐蔽的角落,确认四下没人了才微微抖着手打开了纸条,只见白纸赫然印着一行娟秀的黑体字:
    今夜午夜,犀角悬崖见,不许告诉任何人。
    城甫微微动了动喉结,反反复复将纸条看了许多遍,还不相信的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结果证明真的很疼,自己不是在做梦,然后整张脸就“腾”的一下就红透了。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守得云开见月明……然后便又是一阵窃喜。
    回去的路上,城甫不止一次的被关切的问道“师兄,脸这么红,是不是生病了?”
    然后心情好如花开的城甫便“呵呵”朗朗清笑几声“我没病,你才有病呢。”
    子夜还未到,曼儿就提前来到了犀角悬崖。与其说是提前来到,不如说是晚饭过后曼儿就一直等在这里。
    犀角悬崖,地如其名,悬崖尖而陡峭,就仿佛犀牛的角一般。曼儿站在这儿放眼远眺,从天亮静静立到黄昏,如今已是夜幕降临了。
    看着天上悬起的那一轮惨淡的月牙,又陷入了莫名的思绪中。忽的会想起来蛊园的路上留宿在山中的那个夜晚。沃旺曾仔细的在周围挖出一道一指深的环状沟壑并撒下了硫磺药粉,说是这样就可以防止半夜里被蛇攻击。
    “真难得你会约我出来。”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闯进回忆中,曼儿回头,看到了城甫正一脸笑容的走近自己。
    无人的空旷山崖边,曼儿怔怔的望着他愣了一下,低低叹口气,举起那只刻着“守”字的凌云缠枝纹小瓶一脸冰冷的望着他“是你?”
    城甫起初一脸震惊,随即却掩去了慌张,心定神凝的望着曼儿“是我。”
    曼儿握着瓶子的手指骤然加大了力道。本就不对这个向来玩世不恭的人抱有多大的希望,只是万万没想到他竟真的会做出这般荒唐的事来。一扬手,用力将瓶子摔在他身上“为什么?”
    “为什么?你说问什么!?”城甫却突然就愤怒了“我哪里对你不好,你竟为了那样一个蠢小子拒绝我。”
    ……
    一挑柳眉,曼儿斜视着他“你这个人,总喜欢说笑话吗?”而那人正愤怒如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曼儿漂亮的柳眉紧紧蹙起。到底要我怎么说你才能明白,我不喜欢你,也不喜欢他!
    城甫微微一愣,长长的舒口气,竟然笑了,满目期待的望着曼儿小声问一句“那……不是他?”
    曼儿瞪他一眼“是不是又怎样,我的事,用不着你来管。”
    “我管,我当然要管,我这么爱你,我必须管!”
    “是吗?”曼儿突然冷笑玉指一伸,指向悬崖“你若真心爱我,就从这崖上跳下去。”
    城甫忽的撇开目光,不满的愤愤道一句“你少逗我,从这儿跳下去,能活命吗?”
    “来世……”一声轻似叹息的低喃。
    城甫骤然不可思议的张大了双眼“什么?”
    曼儿毫不避讳的直直望进了他清亮的眸中“你若得到了救赎,也许来世我们还会相遇”
    “来世……”他唇角突然浮现出的笑容带着几分怪异“曼儿,我只求今生。”曼儿你是真的不知道吗?蛊园之人,自打与蛊王订立鬼蛊之契时起,便永生不可入轮回。
    “那就别怪我。”
    “哗啦”一声厉响,曼儿已然抽出了短剑,剑尖直指城甫。
    城甫一脸难以置信的望着曼儿“为了他你竟要与我动手!?”
    “他救我,我还恩,你杀人,你偿命,有哪里不对吗?”
    “你……”
    剑刃刀刀直冲命脉。城甫知道,曼儿要取他性命,而且不是开玩笑的。城甫仓狂躲闪,却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错觉,曼儿的速度比自己第一次与她交手时快了很多。突然一剑划着寒光从眼前闪过,城甫避闪不及,生生被那削铁如泥的利器在右颊上划出一道手指长的口子。城甫本能的想抽武器,手指按在腰上,却又犹豫了。他想到了曼儿是才入蛊园不久,对那些蛊师们习惯用的招数套路并不多么熟悉……若是自己的这般蛮力伤到她……一狠心,到底是没有还手。
    可是长此以往……城甫到底是被逼到了悬崖边上。身后已然没了退路,而曼儿的攻击却并没有因此而停下。
    他蓦地想起了自己初次遇曼儿的场景。自己也是这么咄咄逼人的把手无寸铁的她逼到悬崖边上吧……不由自主的望一眼身后,崖下是深渊万丈。还好当时下面有湍急的水流挽下了她的性命……不然如今自己定会悔断肠。他还想起了她坠崖的那一瞬,风掀起了她的面纱……或许从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此生沉沦于此,万劫不复。
    城甫认命的闭了眼。锐利的兵器却擦过他的脖颈,“哐当”一声撞着崖角翻滚几下掉下去了。
    不是预料中的结果……城甫缓缓张开眼,印入眸中的,依旧是那张倾城绝世的美丽面庞。微微诧异的唤她一句“曼儿……”
    曼儿并不回答他而是“哐当”一声将短剑的剑鞘扔在城甫脚下。
    “你为何不杀我?”
    ……半晌的沉默。
    曼儿抬起一双清美的眸子直直望望着天上那轮惨兮兮的白色月牙“……因为你曾经也帮过我。”目光不由自主的又移到了被甩在一旁的凌云缠枝纹小瓶上……更何况……蓝曦师姐是那么那么喜欢你这混蛋,真不知道像你这样一无是处的家伙到底哪里好……在心中低低叹口气,转身离开了。
    打从一开始,她就没想过要为沃旺杀死什么人。寻找真相只是不想被蒙在鼓中罢了。即使明知那人对自己好,明知那人无辜,明知那人的死与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可是在她心中,尚且没有重要到值得双手染血的地步。
    还没走出几步,忽的听到一个低沉似是叹息的声音“我本来没想杀他……”
    曼儿略略犹豫了一下,还是顿住了脚步。只听那人继续说“那天在埋双头灵蛇蛊的时候,莫名的就拿起了那盅蛊……后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城甫是垂着头低声喃喃的“我本来没想杀他,你会相信我吗?”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内疚。
    “……回去了……”
    她知道,她早已把事情弄了个清明才会来找他。
    那香炉,是慕青衣生前藏蛊的地方,被她藏在香灰中的都必然都不是平凡蛊,爱守蛊也在其中。只不过不学蛊的城甫不认识罢了。
    当天城甫如约去埋双头灵蛇蛊的时候,他心中的不甘和罅隙刺激了沉睡中的爱守蛊,那蛊乘虚而入,魅惑了他。
    就如蛊王说当年那个杀死同门的弟子一样,不能全部怪他……
    要怪只能怪,世上为何会有这般邪恶的东西。
    后来的日子曼儿一直过的很揪心。那个自认为曼儿已经原谅了他的家伙更加锲而不舍的死缠烂打,无论曼儿如何冷言冷语,他却完全不在乎似的。
    有人在敲门,声音干脆朗朗“曼儿,这是今天早晨新摘的椰子,送你。”是城甫。
    曼儿微微蹙眉“我不要。”不速之客什么的最讨厌了。
    “我放在你门口了,记得拿啊。”
    “我说我不要!”
    “那我走了。”
    “你……”愤愤的打开门,那人却早已消失的不见踪影。唯有脚边两颗圆乎乎毛茸茸的大椰子醒目的立在那里。真是烦死人了!曼儿拿起来想丢掉,却不知为何神思一恍惚,到底收了手,美目微垂,盯着手中的椰子看了半晌,抱着它们回屋了。
    ……
    “曼儿,这是你最喜欢的蜂蜜紫藕。”
    曼儿捂着碗扭过身“我不要。”
    “你不是最喜欢这个吗?”
    “反正我不要。”
    半晌才注意到十三双眼睛正带着各种诡异的情绪盯着他们。一个高举着筷子夹着一片藕要放入另一个人碗中,而另一个则是抱着碗拼命摇头不许。无奈胳膊拧不过大腿,在蛊王爆发前曼儿还是乖乖的把碗放回了桌子上,然后便寒着脸看那人一脸阴谋得逞的把藕片放进自己碗里。她恨不得连藕带饭一起扣到他脸上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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