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劝君更尽一杯酒,从此萧郎是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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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劝君更尽一杯酒,从此萧郎是路人
大好青年龙淮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穿越到汉朝,对国家,对社会,对他的家人都是巨大的损失。好在,龙淮不是普通人,他是文科生。
龙淮不是普通的文科生,他奔波在欧风美雨之中,通晓中国古代正史野史,古诗文背诵了许多篇,包括那些个课本中没有要求的,他也背过了。他书法极好,正楷,行书,行楷,还有自创的龙氏草书都是一绝,他以高出二本线五分的高分成绩考进西安外国语学院这个国家第三牛掰的二本外国语大学。龙淮兴高采烈地要去上大学,没想到穿越了。
此时的龙淮正坐在木头桌子边吃方便面,他穿越后遇见的第一位古人良翊,盘腿坐在榻上看着龙淮吃方便面。
说到这儿,咱们还得再说几句,这古代的桌子和我们的不一样啊,它矮一点,腿短。所以咱要是坐在那种桌子边上吃饭,席地而坐就是必须的,垫个席子,凑合凑合坐着。龙淮在良翊的帮助下,泡了一碗火车上留下的方便面。
“良哥,你不吃饭啊?”龙淮手持塑料叉子,百无聊赖地捅着一盒面。
“多谢龙先生关心了。”良翊只微笑着说了这么一句,黑亮的长发慢悠悠地从肩头滑下来,一双桃花美目看得人惊心动魄。龙淮无奈,对啊,穿越也就算了,凭什么我就穿越到穷人家?穷人也算了,为什么这个人还是个伪娘!虽然人很好,很有耐心……
“龙先生,天色不早了,您便在寒舍将就一晚,明早,鄙人送您启程。”良翊从榻上走下来,理了理那浅青色的直裾深衣,转身就要出门。龙淮一怔,“你去哪?”良翊微笑着,“鄙人就不搅扰龙先生休息了。”龙淮急忙站起来,“良……良先生不必如此,况且这夜深露重的,您一个人出去了也不合适,今天晚上您睡在床上,我打地铺就行,好吧?”
“这怎么行?龙大人客居此处,本就远离家乡,自当是受优待的,况且,鄙人身为主人,怎能怠慢了客人?”良翊摇摇头,龙淮听着良翊的话,表情慢慢僵硬下来(*+﹏+*),您就不能说的简单点吗?
“反正你不用管我!我在火车上就是这么熬过来的!再受一次罪也没关系!”龙淮说这句话的时候有点脸红,他想着,刚刚来到这破地方,谁知道安全还是危险,万一半夜杀出来什么聂小倩,吓死在汉朝可不是什么光荣的事。良翊点头笑笑,“但若龙先生不介意……”
“不介意!”龙淮急忙摆摆手。
良翊带笑的眼睛就和龙淮尴尬的眼神撞在一起,龙淮的脸更红,他瞥了良翊一眼,沉默了。良翊甩过宽袖,继续盘腿坐在榻上。龙淮望着一碗方便面,一点胃口也没了。十八年,为了一个大学,现在,大学没了。十八年,花了父母多少钱,现在,父母见不着了。十八年,荒废了多少青春埋头旧纸堆,现在,居然变成了现实。
龙淮用了一晚上的时间来调整自己已经不适应马克思主义的世界观,凌晨时恍恍惚惚睡着,还没多长时间,听到了笛子的声音。
清脆婉转,曲调清丽,凛然干净的笛子声,把龙淮叫醒了。龙淮叹了口气,古人就是有闲情逸致啊,这大早晨的就吹笛子。龙淮无奈地从地上爬起来,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条薄被。他怔了怔,门没有关,透过门看到外面天刚刚亮,一阵晨风吹来,龙淮居然觉得有点冷。
龙淮撑起身子。看到门外一个笔直纤细又高挑的背影,衣袍随晨风轻轻扬起,长发也不紧不慢地随风飞扬,笛声从那里传出。那个背影转了身,长发逆着风,慢条斯理地遮住那个人秀美的脸庞,那个人笑着,手中雪色的玉笛还放在唇边,玉笛的雪白之间夹杂着几抹绿色,像是晕入水中的苍翠,玉笛上镶着银扣,银扣连着青色的两股穗子,穗子上挂着青玉。
玉笛上的青穗,浅青色的衣袍,墨色的长发,都随着清凉的晨风飞舞,在晨光地下熠熠生辉。龙淮有点晕,他觉得眼前的景象太虚假,或许是梦,也许这一切都是梦,梦醒了就一切都结束了。
“龙先生,时候不早了,水我已经替你打好了,你洗漱罢了,我们立刻上路。”良翊把玉笛收进衣衽中,拂过长发笑了笑。龙淮还有些发怔,良翊微笑着又唤了一声,“龙先生?”龙淮这才回过神,摇了摇头,转身去洗脸刷牙。良翊依旧是看着龙淮洗脸刷牙。可以理解,古代人嘛,没见过这现代人的怪异行为,拿一刷子往嘴里捣,确实怪异。
龙淮拉着行李箱跟着良翊一路走着,路上压坏了不少野花青草。走了大约有半小时有余,终于走下了小坡,小坡下有一户人家,老爷爷的胡子很长,穿着一件褐色的短衣,拄着一根枯木做拐杖,良翊还不紧不慢地向老人家行礼,行了礼就要以这户人家为拐点,转角。龙淮忽然抓住良翊的衣角,良翊一惊,转头看着龙淮,“龙先生可是疲乏了?”
“……没有,走吧。”龙淮抓住良翊的衣角,生怕这一个转角再穿越了,这一次万一穿越到清朝怎么办?龙淮对那些个留着辫子穿着长袍马褂的东亚病夫有一种莫名的厌恶感。
良翊笑了笑,转过拐角,一切无恙,前面是一条直路,径直走了五六分钟,转向右边,良翊停下来,身后又是一个民居。
“怎么不走了?”龙淮愣了愣。良翊笑着,“龙先生怕是也疲乏了,我们便在此等候前往长安的车马吧。”龙淮的表情再次凝固(O__O),“那我们得等到啥时候啊?”良翊依旧是微笑,他向左边的路指了指,“你看,不是有车来了吗?”龙淮一怔,循着良翊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有一辆马车过来。
“你怎么知道这车就是去长安的?”龙淮抱起胳膊。
“此道,此向,皆是通往长安的必经之路。”良翊微笑着,他的笑容像是要融化掉山尖上的雪。龙淮耸耸肩。
没多大时间,马车就到了龙淮和良翊面前。车夫看到良翊,果真停下了车。车夫下了马,把马车里的人请出来,从马车里走出一个看上去六十出头的男人,一头银灰的头发整齐的束在头顶用玉冠固定,一身纱绸的黑色直裾深衣,黑色的方鞋,整个人看起来严肃精干。
“晚辈见过吴大人。”良翊双手成掌,左手压在右手上,拇指竖起,躬身向车上下来的人行李,那个人端起良翊的双手,“足下多礼了,为何在此等候?”良翊看着身边的龙淮,“这位是龙淮,龙先生,只身来此,要前往长安,晚辈无能为力,唯有请前辈帮忙了。”
“龙先生,这位是吴公,前往长安任官廷尉的。”良翊为龙淮介绍道,龙淮一笑,伸出手打算和吴公握手,吴公愣了愣,皱起眉头,向良翊露出一个疑问又生气的表情。良翊微笑着,“龙先生是外乡人,对我汉家礼仪还不清楚,日后还请前辈多加指点了,晚辈劳烦前辈照顾龙先生了,晚辈告辞。”说着,良翊又行了一次礼。
“见过前辈。”龙淮这回明白了,学着良翊的样子像老爷爷行了礼,老爷爷似乎仍然不高兴,板着脸,“足下何不一同前去长安?长安有人时常挂念你,前几日刚刚派人捎来锦书。”良翊不经意看到龙淮在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不了,前往长安便会给前辈添烦恼,晚辈还是留居此地吧。”良翊勾起嘴角,做出一副为难的表情,龙淮张大了嘴。
“足下不必多言了,一同前往长安便是了。”不由分说,吴公向车夫使了眼色,车夫主动上前把良翊请上马车,然后吴公自己上了马车,龙淮正愣着怎么没人管他,车夫走向龙淮,“先生,动身吧。”龙淮点点头,拉着行李箱走到马车边。车夫帮着把行李箱放进马车里,然后把龙淮送进马车,自己才上了马背。
马车走起来摇摇晃晃还很颠簸,龙淮对面的吴公和良翊一个板着脸,一个一脸微笑,龙淮托着下巴,心想着,在一定程度上,这两个人实际上都是面瘫。
吴老前辈似乎对龙淮这个不知礼仪的后辈非常不满,一遍又一遍地以疑惑的眼神询问良翊,良翊也只是无奈地笑着,不做什么回应。
“龙淮小友,可会属文作诗?”吴公正襟危坐,一脸严肃地看着龙淮。
“都会。”龙淮不耐烦地摆摆手,心想着随便背一篇都能吓死你。
“那可否请小友一展文采?老朽我也能有幸领略小友的文才。”吴公捋了捋灰色的胡子,嘴角愈加往下沉了一些。良翊笑眯眯地看着龙淮,眼中的意味深长,龙淮看得一清二楚。龙淮冷哼一声,撩起车窗上的帘子,窗外是农田和劳作的人。龙淮笑了一声,”晚辈就窗外之景,赋诗一首。”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龙淮做出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硬是没有笑出来,把这首唐代著名挂羊头卖狗肉,说一套做一套的诗人李绅的著名唐诗《悯农》背了出来。
一首诗背完,吴公和良翊都惊呆了,对,惊呆了。
您来评评这个理儿,咱们这小学时候就学过的唐诗,被龙淮这小子到汉朝一背,这效果可就大不一样了。吴公这会儿心里就感叹呀,这小子狂妄合着是人家有本事哪!这诗,顺口就来,简直是文思敏捷,手不停挥,文不加点,倚马可待啊!才子才子,应当有着年少轻狂的气质,这么一来,这小子还挺招人喜欢的。
“龙淮小友文采斐然,老朽有一建议,不知当说不当说。”吴公又捋了捋胡子。良翊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看着吴公,正要说什么,龙淮先接了话茬儿,“前辈但说无妨。”良翊张了张嘴,转头看着龙淮,龙淮看到良翊哭笑不得的表情,心里十分得意。
“老朽想把小友送往长安城曲逆侯陈平,陈丞相处做门客,你可愿意?”
吴公的话音一落,龙淮的笑容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