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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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会在一家池晓没什么机会去的星级酒店举行。被电梯带到那个大的有点离谱的宴会厅的时候,池晓很好奇他们曾经的班长如今是混得有多风生水起。
那将近百来号人是怎么回事?!
池晓大概打量了下人群,没几张熟面孔,倒是发现了好几位今天上过台致辞的某某院士某某董事长。
现在他终于了解了,是自己搞错了概念。
班长说的小聚会原来不是同班同学聚,而是精英校友聚。
在门口足足站了五分钟,池晓才给自己今天的作用准确地定了位——打酱油。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没熟人,池晓也不准备去跟谁认亲怀旧了。他挑了一个比较角落的位置开始吃东西。
池晓准备吃饱了早点回去接木头。
就在池晓纠结要不要拿眼前的慕斯蛋糕的时候,突然有人从背后拍了下他。
“来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班长大人若有所思地扫了两眼池晓满满当当的盘子,问道。
池晓倒是很坦然,笑了笑,“没什么熟人,准备吃个夜宵就回家。”
“来了很多……人,那你不想去认识一下?”
“还是饶了我吧,跟陌生人说话我紧张。”而且还都是些据说很了不起的陌生人。
班长无奈地耸耸肩,招呼了他几句就走开了。
池晓松一口气,话说,班长叫什么来着?姓向?姓李?
“一天之内我这是第几次见到你发呆了?”
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池晓一跳,拿到半空中的那块芒果慕斯就那么脱手,然后在洁白的餐桌布上滚了两圈。
“呃……”池晓有些留恋地看着横尸的蛋糕,太浪费了。
木杨无辜地摊手。在旁边的餐桌上拿了两杯鸡尾酒,递给池晓一杯:“早知道你也要来就顺路载你过来了。”
池晓接过来喝了一口,貌似味道还不错。“谢谢你的好意。”
“过得怎么样?”木杨端着酒杯看他,神色淡淡的,看不出什么。好吧,他从前就是这样一副样子,装的高深莫测让人永远看不透。
池晓讨厌他这副寒暄的口气,但是找不到讨厌的立场,这让他更郁闷。“挺好的,发不了大财也饿不死人。”
木杨点点头没发表意见,只是突然掏出名片递给他:“我的电话,有事随时联系。”
池晓站得笔直,一手拿着酒杯,伸出另一只手的食指和中指夹住那张一看就制作精良的名片,瞟了一眼然后塞进西装口袋。
木杨挑着眉看着他,嘴角勾了勾又恢复如初。
这副拿腔拿调的样子从前还真是没见过,果然十年是会改变很多东西的,但还是有东西没那么容易被改变。
比如说,体质。
池晓属于轻微酒精过敏体质,稍微喝一点就会全身泛红偶尔还会发痒,而且特别容易醉。
当池晓意识到自己可能被这一杯小小的鸡尾酒放倒了的时候,他只来得及愤恨地瞪木杨一眼。
他以前知道自己不能喝酒。
啊,也对,是以前。可能人家早就忘了。
“没事吧?”
池晓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来,揉了揉太阳穴。虽然身体有点轻飘飘找不到重心,但意识还很清醒,毕竟喝得不多。
“没事,”池晓埋着头,朝木杨扬了扬手,“你去玩吧,我坐一下就好。”
木杨叹气,“你坐这儿别动,我去去就回。”
池晓听到他走开才复又抬起头,取下眼镜捏了捏鼻梁。尽量维持自己意识的清明,给钟灵打了个电话说要去接木头,然后穿过觥筹交错的人群走了。
木杨提着刚买回来的抗过敏药和解酒药回来的时候,只看到空荡荡的沙发和被随手丢在一旁的自己的名片。
他只给过一个人名片。
毕竟是深秋了,晚上还是有点凉。被夜风一吹,池晓原本因为酒精作用发红发烫的脸也渐渐舒服了不少。
木头见到他的时候两眼散发着希冀的光辉,可惜此时已经半醉的人完全没意识到木头在希冀什么。只是默默在心底感叹,动物果然是更值得付出感情啊,你对他付出关心它就会回报你依赖和信任。不像人,太复杂太难懂。以池晓的EQ,大概也只能和木头一个水平的猫猫狗狗相处了。
池晓想醒醒酒,所以没有马上打车,而是牵着木头在街上慢悠悠地走。
路过宠物商店的时候,木头一直试图将主人往里带,可是它的主人已经彻底地冥想模式全开,根本没鸟它。
回到之后池晓先给木头洗刷干净了,然后自己才放了一大浴缸的水泡在里面。
估计是太舒服了,他不自觉地睡了过去。
直到放在旁边的电话响起来将他吵醒。
冰凉的水弄得池晓一下清醒了大半,赶紧跳出来穿好睡衣才去接电话。电话一接通就对着话筒打了两个打喷嚏。
那边没说话,池晓奇怪地着手机屏幕上没有存名字的号码,一下就知道是谁了。妹的,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只是看了一眼居然被他全记下来了。
“感冒了?”果然,某人的略微低哑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过来。
“没有。有事吗?”
“你不问我是谁?”
“我知道。”池晓无语,就算不记得号码好歹听得出声音。
电话那边笑了一下,“那你早点休息吧。对了,记得吃点抗过敏的药。晚安。”
然后在池晓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的时候,电话里已经传来冷硬的“嘟——嘟——嘟——”的声音。
靠。池晓又打了两个喷嚏,然后吸着鼻子去找药。
池晓家楼下,黑色奥迪里的男人抬头看了看楼上唯一还亮着的灯光,然后摁灭了烟头开车调头离开。
吃了一片息斯敏,准备睡觉的时候觉得喉咙不对劲了,只能又爬起来去找了白加黑来吃。
可是传说中药物作用强大的黑片并没有带来什么效果,池晓在床上翻滚了好久也没能睡着。
他觉得身上有点痒了,又庆幸幸好吃了抗过敏的药,不然像曾经那样全身痒得一周没能去上课就糟糕了。
说起那次还是池晓第一次知道自己原来不能喝酒,而那一个星期他是怎么过的呢?
池晓抬起手肘盖住了自己的眼睛,好像这样就可以假装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有些事情一直在记忆力被保存得很好,闭上眼睛,那些片段也像走马灯一样在脑子里一帧一帧回放。
他停不下来,索性放任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