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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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下一任武林盟主的武林大会来了,温阳和方风烈刚好在洛州城,便顺路去看了一下。
温阳知道,武林上的人都隐隐觉得不安,他们都惧怕暗月教那个年轻的新教主,传言他已经练成了暗月教的最高神功偃月碎玉诀,听说那武功连他老爹,暗月教上任教主萧玉散都没能练成。不过温阳对这不关心,他总觉得那帮老头们太多心了,暗月教还什么动静都没有,一点要捣乱的先兆都看不出,他们就在这头心急如焚瞎忙活了,不过有比武看,而且高手云集,各派都浑身解数,那可真叫一个精彩啊!他以前就老爱看师兄们比武切磋,这次各派高手切磋,那是非看不可!
这一天温阳都兴奋得不行,围着方风烈前蹦后跳,像猴子一样。方风烈忽然觉得,温阳已经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他记得温阳刚刚开始的时候,每天都这个状态,蹦蹦跳跳,一点点小事就乐得哈哈大笑。从什么时候开始,温阳不再这么轻易就高兴半天了呢?
武林大会一直进展的很顺利,温阳看得乐津津的,半途却忽然有了骚动,破荒派的掌门人韩立功发现了暗月教教徒,正咬牙切齿地要杀了他们。温阳觉得这样随便杀人真不好,就想上前说说理,转头看方风烈,方风烈却一副看戏的模样,没过去的意思。直到对面某个角落忽然闪出了一个白影,方风烈才像忽然来了凑热闹的兴致,运轻功过去了。
刚靠近就听到一把挺稚嫩的声音,听着还有些生气,正跟韩立功争论,指责他们滥杀无辜。没想到那孩子刚说完,身旁的方风烈竟然拍了两下掌,道:“这孩子说得真好。”本来围成几圈的人群忽然转过身来,恰好留出了一条道,温阳看到里面的人了,果然是雪儿和冷无意。方风烈对着冷无意打了个招呼便走。温阳正准备跟上,没想到却听到人群中传出不满的责备声,虽然温阳也很不喜欢方风烈杀人,可也听不得别人对方风烈责备,一时很火大,转身就开骂,骂完了才赶紧转身跟着方风烈走。
温阳知道这样做自己算是得罪武林正道了,可他不介意,反正他是跟定方风烈了。他偷偷看了一眼方风烈,他觉得方风烈的心情好像还不错。其实方风烈的心情好坏几乎不怎么影响面部表情,可可能是在一起久了,温阳觉得自己总能感受到方风烈的感情变化,想到这里,独自得意一笑。
方风烈斜他一眼,感觉又柔和了几分。温阳替他骂人的话他都听到了,没多有水平,却让他无由来的觉得心里轻松。
“小阳。”身后忽然传来叫喊声。一听到这声音,温阳惊喜地转过头,果然是陈留,完全没看到方风烈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温阳高兴的拍拍陈留肩膀,“又见面了,哥们儿你也来看武林大会呢?”陈留还是一副文弱书生样儿,“是啊,就猜到能在这种场合遇到小阳。”
“你还真了解他啊。”方风烈忽然冷冷的冒出一句。
温阳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为什么方风烈情绪变得这么快,却还是跟陈留有说有笑,陈留忽然道:“你有时还真迟钝。”温阳有些不解,陈留却换了个话题。
陈留这次和温阳他们一道通行了,温阳觉得方风烈变得更阴郁了,很容易动不动就发脾气。有一次他们一起在河边休息,他和陈留在河边玩了一会儿水,喝了几口,他记挂着方风烈,还特地找了片叶子捧了水给方风烈,方风烈却有点嫌恶地看了他们一眼,冷哼着狠狠推开了,水洒了一地。方风烈独自向上游方向走了几步,自己掬起水喝。虽然方风烈一直对温阳冷冷淡淡,但有时候温阳给他递点水这种事,他还是会接受的。温阳很不解,他觉得方风烈对他态度的转变难受死他了!
自从他生日那件事,他又追上了方风烈以后,两人都很默契地没再提起,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但方风烈变得有些奇怪。温阳觉得他偶尔会不经意的对自己不再厌恶,这让他欣喜若狂,可随之而来的,却像忽然醒悟自己做了多罪大恶极的事,一下子变了脸,变得很烦躁。特别陈留和他们同行后,风甚至不再有那些偶尔了。
每次温阳觉得难过的时候,陈留都会安安静听他的诉苦,安慰他。尽管温阳隐隐觉得方风烈不待见陈留,却从没想过开口让陈留离开。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一个月,温阳突然觉得很累。
快五年了,从自己不顾一切,伤了爹的心离家后,已经快五年了,铁打的心都该变软了,为什么方风烈的心就是捂不热。要是能让方风烈对他好一点点,最起码比起刚开始有所进步,他也满足了。可情况却似乎越来越坏。温阳很累,心里累。有时候,他觉得自己都累得每天早上不想醒来,不用面对方风烈的冷酷无情,却又每天都抱着侥幸心理,或许,今天就会好一点了吧。可是醒来看到的,却是更加冰冷的眸子,更加不耐的眼神。
他觉得自己可能快撑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