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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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阳失落了两天,第三天才终于打起精神来,方风烈对这件事,只说了一句话:这或许也是个不错的结局。温阳忘不了这句话,虽然方风烈依然没表现出任何感情,但温阳在那一刻,却有种想哭的冲动,不为牛有为和翠莲,而为他的风。说这句话时的方风烈让温阳没由来的一阵心痛,牵着手去死,或许,真的比爱过一场,却发现被背叛被玩弄好上许多,最起码,到最后一刻,眼里还是彼此。
“风,爱我吧,我会让你得到比他们更好的结局。”这是温阳振作起来后的第一句话,没有一丝一毫玩笑的意思,带着温暖而坚定的微笑,他的认真让方风烈心惊,有种心被撞了一下的感觉,却被他在细细体会之前就扼杀了,烦躁的感觉又上来了,温阳的温暖总是让他觉得抵触和烦躁。“不可能。”冷冷丢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温阳再次缠上去,这种情况,他们已经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了。
就这样,温阳一如既往的纠缠不休又是一年。他觉得就这样也好,这样他的风的生活中只有他,他的风或许就会在这不知不觉中习惯温阳的存在,甚至觉得有温阳在也不错。可是,那个人的出现让温阳发现,原来方风烈的心里,一直有一个人。
再次踏进洛州城,方风烈终于找到了那个让他恨之入骨的人。这些年来,方风烈不断寻找,从一个城到另一个城,最重要的一个目的,就是杀了那个曾经骗他伤他负他的人。
在顺风山庄得到那个人的消息的时候,温阳感觉到方风烈的杀气猛然迸现,握剑的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脸上却云淡风轻。终于,还是被他找到了,温阳心中悲哀,方风烈无法放下过去,因此也无法接受眼前的温阳。
温阳拉住方风烈的手,直视着他:“风,你真的要杀了他?不可能放下过去吗?”“什么都不知道,你没资格阻止我。”方风烈冷冷甩开他的手。温阳忽然提高了音量,有些激动:“我当然不知道,风从来都不告诉我,怎么可能知道!?”劝阻当然是以失败告终,温阳无奈地跟着方风烈找到了那个人。
七年后再次见到那个人,方风烈心中只有厌恶与愤怒,以及杀之而后快的冲动。过往一幕幕浮现。
八年前,方风烈十六岁,自幼调皮好玩的他受不住天天练功的枯燥日子,软磨硬泡师父和老爹让他到江湖上历练历练,其实只是想脱离他们的掌管,体会一下自由的滋味。在一切对他都还是新奇美好的时候遇上陈风青,是方风烈这辈子最刻骨的错误与悔恨。
陈风青家从商,陈风青却对这些不感兴趣,也没想要在江湖上混出什么名堂,因此虽有一身好武艺,却不涉足江湖,只是风流快活,家业有大哥打理,家中也有足够的钱给他风流快活,他就和一帮狐朋狗友一起到处游玩,处处留情,一张俊脸迷倒无数男男女女。初见时,方风烈便是因好奇溜进了青楼,恰好那天选花魁,陈风青便在一旁饶有兴致的看着,那慵懒风流的气质让方风烈一时晃了神。而那个单纯青涩却总是调皮的转动着眼睛似乎总有坏主意的方风烈也引起了陈风青的兴趣。“你叫风烈,我叫风青,我们的名字里都有个风字,好有缘,好般配。”陈风青笑意盈盈的逗方风烈,让方风烈红了脸。
方风烈与陈风青和他的一帮朋友结伴同游,方风烈早已对陈风青付出了真心。在一起一年,没想到陈风青竟然在哄骗了方风烈的第一次的第二天,便丢弃宠物一般丢掉他。这是陈风青惯来风格,甜言蜜语把人追到手,吃干抹净后就没了激情,功德圆满了,只是,方风烈的时间长一点罢了。
方风烈伤心的回到了家,好不容易恢复一点,一个半月后,陈风青却找到了他,说自己真的喜欢上了他,想要好好跟他在一起。心里还爱着陈风青的方风烈没多久就败下阵来,天真以为陈风青真的会一心一意对他了。又甜蜜在一起几个月后,方风烈却发现,竟然一切都是骗局,原来自己只是陈风青和他那帮狐朋狗友茶余饭后的一个笑料!一个赌注!他的朋友打赌说方风烈不会再理他了,陈风青却打赌说:“那小子太嫩了,绝对逃不过我的甜言蜜语,不出十天,一定又乖乖回到我身边了。”方风烈冷笑,自己真是笨,笨死了!第一次他说会一辈子爱他,他满心欢喜以为自己是最幸福的人;第二次他说他真的喜欢他,再也不会对不起他了,他笑着再次掉进他的圈套,誓言向来最是无用,自己竟一次又一次地相信他,最终只是被玩弄于股掌之中,原来,自己的感情在他们眼中只是笑话,只是赌注,而自己还兴高采烈的逗他们开心,真真可笑!真真可悲!他发誓,他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人,任何誓言了!方风烈那时只有满心的恨意,挥起剑就砍,无奈他的武功比不上陈风青。
方风烈一回家就把自己关在房中,他暗暗发誓,一定要杀了他们!杀了他们!这些玩弄他感情的人都该死!从那时起,方风烈不再爱笑,不再好动,连话也不再多说,父母和妹妹看着他,心痛却无能为力,他拒绝和任何人交心,除了吃饭,其余时间都用来练功了。
两年后,方风烈在踏上江湖,却找不到陈风青了。他们那群人并非江湖中人,一时兴起想到哪玩就到哪,天下之大,要找几个不出名的人何其艰难。方风烈便背起‘斩情’,一边砍杀负心人,一边找他们的消息,这一找,便是五年。
“风烈?终于还是找来了……”陈风青看到方风烈时,怔了一会才认出来,方风烈变得太多了,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天真直率爱笑的男孩。现在,他的眼里只有憎恶与冰冷。“你很恨我,我知道。”江湖上,无情公子方风烈的名号早就传开了。方风烈沉默一刻,冷笑:“恨?没有。对你,已经连恨也没有了。有爱才有恨,我早已没有爱这种东西了,又何来恨
?只是厌恶,对你过往做的种种。”顿了顿,“而且,‘杀了你’是这些年支撑我的目标。所以,你非死不可。”寒光闪过,两人已交上手,方风烈动作极快,招招都是狠戾的杀招,从前方风烈武功不及他,现在已明显在他之上,很快,陈风青便落了下风。“哧——”剑刺破胸膛了声音。方风烈毫不迟疑,手起剑落,出手之快,剑身不留血迹,鲜血溅到方风烈雪白的衣服上,格外刺眼。他又转身向那几个当年有份打赌的人,不费丝毫力气便解决了。一下子地上横了四具尸体,温阳瞪大了眼,心跳不止,他只觉得痛苦难过,胸口像被压了大石一般,这样的方风烈,让他难过而且害怕。
方风烈转过身看着他,眼神冰冷,温阳只是瞪着眼呆呆与他对望,忽然眼睛就有点湿了,“风……”却不知道再说什么。方风烈冷冷瞥他一眼,不再理他,转身离开。原来自己真的如此无情了,剑刺进陈风青的胸膛时,没有一丝一毫的难过,甚至……松了口气,有点恍惚的想,终于结束了……却只是一闪而过,立刻被他抛开了,因为,他也不知道什么结束了,或,他希望什么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