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金戈铁马  第60章黄雀在后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1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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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人走了,邱丹生迳自关上门,把顾敏拒之门外,吹灭了蜡烛,准备就寝。
    门外的顾敏沉默了一会儿,咬了咬牙,不做声的往楼梯口走下。
    他人视她为玩物,邱丹生却视她无物,说不上谁比谁可恶。
    “敏姑娘,就这下来啦。”跑堂搓着手,朝着她直笑。
    勾起嘴角,顾敏抬袖掩唇,娇笑道:“你我心知肚明,你不拦着我上楼,我自然不拦着你做事。”
    闻言,跑堂脸色变了变,暗骂了一声,“婊子。”
    “说什么呢?”跑堂的声音归小是小,不至于听不清。顾敏僵硬了一下,眉目恨瞪着他。
    两个人正在较劲的时候,账房急急跑了过来,“你还在唧唧歪歪什么,还不赶紧准备妥当,省的拖累了我。”
    “你们好生准备着,免得明早楼上那位拆了你们。”心中暗自不悦,顾敏冷笑一声,无视面前两人脸上青筋显现,甩袖而去。
    她不是生而下贱,怎容他人轻贱至此。
    莫非他们当真以为女子生性温软,纵然遭到灭顶之灾,依旧愿意当菟丝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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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塞寒气甚重,古旧的木窗像是支撑不住般半敞开着,时不时有阴风拂过。
    跑堂扣着房门,生生把人给逼出来方才罢休。
    “何事?”邱丹生披了外袍御寒,起身给他开了个小缝。
    “店家怕夜来霜重,要小的给爷上来添些柴火。”跑堂擦一把冷汗,讪讪地回道。
    邱丹生没有说话,给他开了门,自己走到桌边倒水喝。
    跑堂拖着一筐柴火到了内室,蹲下身,给险些熄火的炭火添些柴,他打着火石,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目光渐渐地落在邱丹生的身上,喉结动了动。
    “我以为塞外只剩下马粪当燃料了,没想到店家舍得下本钱买柴薪取暖。”圆润的指尖擦过茶杯,邱丹生头也不抬地道。
    突然听到他说话,跑堂差点被他给吓得火石掉入炉子里,嘴角抽了抽,干巴巴地道:“爷真会说笑,再怎样,我们这儿好歹是客栈,总要把你们伺候周到了。”
    “随便你们,柴火燃起了,你可以出去了。”掷下茶杯,邱丹生多少有几分不耐,本来睡得挺好,硬是被人吵醒,饶是谁,脾气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是是,小的这就告退。”跑堂扛起竹筐,躬着身,立即消失在邱丹生的眼中。
    重新关上门,邱丹生皱着眉,眼角瞥向角落里的炭火,眼里掠过一丝冷然。
    抚州最富盛名的金丝檀,一个边陲之地的小小客栈怎买得起,想要他装聋作哑的配合,也要把戏做全点。
    还是说——长安的歌舞升平塞满了他全部的脑袋,剩下的只有‘情色’二字?
    “人与人之间如果做不到玉石俱焚,不如就韬光养晦。”
    邱丹生走到火炉边,抬脚踢打了下铜皮,异常的香料味窜入他的鼻稍。陡然间,他额头上的青筋微微地抽搐起来,像是难以忍受般拂袖跨步到床边。
    “但愿如你的心愿。”他静坐在床沿,佯装不知金丝檀会催人入睡,甚至不知是引君入瓮的陷阱。悄然叹了一口气,解下外袍,就着亵衣躺在被窝里,一如平常般就寝安睡。
    天色渐晚,等了亥时刚过,门口处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那人在门外推拉了下,发现里头被锁住,皱了皱眉,一旁的跑堂很有眼色的拿着细铁片条子往门缝中向上一挑,门栓应声落下。
    那人一踏入屋内,就闻到从炉边弥漫开来的檀木香,似有似无的香味几乎无孔不入。他顿了顿足,挥袖令跑堂下去。
    跑堂张张口,却又不敢说什么,弯着身关上门,退了下去。
    “你倒睡的安稳。”他走到床边,撩起帘幕,俯视着底下的邱丹生。
    顾晟英驻守边疆有十年,现已功成名就,大约不出半个月就要班师回朝。他现在私自离营,想必是清楚这点,不然不会放弃好不容易站稳的地位,独自回长安。
    “前狼后虎,你不怕回长安后,我会扣下你吗?”俯下身,他修长的指节来回的摩裟着邱丹生的脸颊,眉梢轻扬,神态间自有一股不同常人的桀骜阴鸷。
    他送回叶桂,不愿身边留着一个心怀鬼胎的传话筒,他便二话不说,让叶桂回来,他喜欢破空,他就让破空守在他身边。
    “如果不是晟英预先告知过我,你有可能会落跑,我还真捉不住你了。”低笑几声,他的手指顺着邱丹生的脸颊一路往下,在锁骨处停下。
    狡猾的和狐狸一样的家伙,不是高明的猎手,反而会被戏弄。
    “我向来卑躬屈膝惯了,怎么会落跑?”反手握住他的手,邱丹生突然睁开眼,嘴角含笑地道:“瞿铭,好久不见。”
    瞿铭揉捏着邱丹生的手指,俯唇几近贴在他的额上,“变得口不对心了,连见到我都能言笑晏晏了。”
    “不过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罢了。”邱丹生低下眉眼,恰好遮掩住令人看着生寒的眼神。
    但凡是人,忌讳颇多。起初贡院中的贡生对他起了偏见,不愿亲近,又因流言蜚语,在院内,对他讥诮挑衅,像是唯恐他不生气般。
    “吃的苦头不少了,再不学乖,我岂不是太笨了。”字句渐止,他一手撑开瞿铭,慢腾腾的支起半身。
    窗外团团浓云滚了下来,黑压压的笼罩着对面的屋檐,他失神望了一会儿,转而睨向瞿铭,回一声冷笑,“放心,我现在见谁都是言笑晏晏,毕竟重蹈覆辙很是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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