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金戈铁马  第48章怀璧有罪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0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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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空,该不会是这种身份的人?
    太久的静默让陈锦与破空之间的气氛诡谲起来。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影响着陈锦的思绪,不自在的避开破空的眼神,暗自猜测着瞿铭的出身必定高贵,不然难有破空这般的影卫。
    见他魂不守舍,破空的双眸如同子夜般漆黑,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锦少是聪明人,想必明白人心不足蛇吞象。”
    闻言,陈锦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捏住了拳头微微颤抖,从齿缝里挤出的话语都是颤抖,“你是什么身份!竟敢教训我?”
    “愿不愿听是锦少的事,要不要说是属下的职责。”受到责难,破空的面上依旧无动于衷,口气却是不容分辩的强硬。
    听他说话极为冷淡,陈锦不知是什么感觉涌了上来,恶狠狠的瞪着破空,“你说你的,我做我的,端看个人本事,不必多费口舌。”
    听着陈锦回应的话,破空的嘴唇微微翕动着,陈锦听不见他念的是什么,索性衣袖一甩,旋身迈步就走。
    见陈锦走远,破空喊道,“出来。”
    一个人影猫着腰从角落里向他走来。
    没等破空抬起头,一双手臂缠住了他的脖子,来人笑弯了一双眼睛,“我从来不知你的口才好到让贡生哑口无言。”
    “因为你的眼里看到除了主上只有无法开口的死人。”破空的回答向来言简意赅。
    不由自主地抬眸扫了他一眼,叶桂的脸上的怯弱取而代之的是阴狠,啧啧作声地道:“真难听,我以为你会委婉一点。”
    “有必要?”破空说得毫不客气,左手曲起,一点点的拨开叶桂搭在他身上的手。叶桂瞄了瞄他手里攥着的鼓槌,脑海中灵光频闪,不可抑制地俯下腰,抱住腹部,大笑道:“主上惩罚人的方法愈发的有趣了,瞧你呆在少爷身边久了,连给你受罚的地方都挑的斯文雅致。”
    叶桂笑语中那讽刺的意味,破空听得真切,随即脸上附了层寒冰。
    似乎没注意到破空的脸色,叶桂趴在他肩上,对着他眨眨眼,“破空,你说我们作为走狗,会汪汪两句就好了,多余的念头是人该有的。”话说到这,他特意在破空的耳边学着小奶狗的叫法。
    霎那,破空脸上的寒气加重,压住心中的怒气,沉声道:“叶桂,戏弄人该有限度。”
    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容,叶桂伸出一根手指,在破空的面前轻晃了几下,又倏然指向自己,“做人要有自知自明,你和我一样,是主上身边养的爪牙,平时赏赐点鸡肉骨头就该跪谢隆恩。”
    不管什么时候,叶桂在外人面前都显的有些低眉顺眼的,有人问话,他回答起来也是唯唯诺诺的,似乎生怕会一时说错话,被人拳打脚踢的样子。但破空何曾不明白那是他一贯的作风,用怯弱骗取他人的怜惜信任。
    往日营中训练,众人都遭了此道,有不少都折在了里头,最后让他脱颖而出,成了主上的近卫。
    “想多了就是奢望,破空,你不会愚蠢至此?”叶桂伏在破空的背后,咯咯地笑着。
    “得失交错,叶桂,你没有资格要我对你做出任何答复。”破空直视着前方,虽然有回答,却是头也不转一下。
    “没有资格?你以为是谁坏了我精心安排的布局?累我至今?”刘海半遮了他的眼睛,叶桂虽然嘴上怪罪,手上却不依不饶的揪着破空的衣领,他的手很白,以至于手背的伤疤十分显眼。
    不经意间,眼角扫向叶桂手背上的疤痕,破空忽然像是被谁操纵了一般,呐呐道:“你……在怨恨?”
    破空没头没脑的问话似乎让叶桂回想起什么,脸上挂着些许讥讽的神情,“怨恨,自然怨恨,习练多年化为幻影,只因一个近卫足够。乾清是主上亲自要来的,我自知资质不如他,甘为影卫,谁知最后你们竟暗下狠手!”
    此时,一阵大风刮过,树叶哗哗作响,掠起他们的衣袖。
    权利、名誉自古以来是封喉利刃,追究当日种种,他看不破的岂非单单是乾清的心思,,破空一时静默无语,许久,怔怔地道:“原是我多事,将你摘除名单。”
    随着破空恍惚的话音落下,叶桂脸上的笑容敛去,脸色渐渐沉下来,“少把你的念头强加我身,我要的从不是一口安乐饭。”
    即使出自相同的地方,他和破空依旧不是一样的人,在他心中不屑一顾的功名利禄正是他一生想要去追求的,道不同,他不需他为谋,纵然有朝一日,他身陷囹圄,也不必他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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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景中的一人一物何处不清晰,邱丹生几乎是立即被怔住了,他与瞿铭独处,时常遣退叶桂,他极少猜测他会去哪里呆着,今日倒是明白了。
    叶桂、破空本是瞿铭身边的人,认识是必然,他没猜到的是他们两人之间纠葛颇深。
    “你是故意要让我看到的?”艰涩的感觉自舌尖渐渐蔓延到四肢百骸,他抬眸,像是想通了什么,目光透着森冷,“破空之于我亦师亦友,我对于他有敬重、倾慕,唯独不会有爱慕。”
    瞿铭随意瞟了一眼远处的场景,“尖刺扎在心头,若不想计策拔去,必会溃烂化脓。”他的语气乍柔还寒,闻者无不噤若寒蝉。
    一种毫无缘由的火气悄悄涌上了心头,邱丹生咬紧下唇,殷红的的唇角隐隐地渗出血丝,显然是伤了心肺。半晌,哑声道:“邱丹生此生,不过这般。”
    听见他这话,瞿铭转头见邱丹生的脸色泛青霜白,起掌一拍,却隔空劈在一旁的壁上。何等讥讽,他爱他至深,到头来换来的是他满腹烦忧。
    前尘旧事历历在目,最是恨毒了又如何?他保不住自己,更保不住他人。邱丹生一时厘不清心中的千头万绪,长吁了一口气,闭上眼,失笑道:“听说塞外常有私逃的军奴,为了惩戒他们,在其背上烙上烫铁印记,作为他日区别平民的佐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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