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外出赏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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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朝绍兴十七年春,宸景帝在位。
寒冬过后,冰雪融化,同时也意味着春天即将来临。父母出于疼爱的严令禁足,让思梦不得不整日呆在家中,每日只能眼睁睁地望向窗外的银装素裹,玉雪纷飞,听着寒风的敲门问候,每天听哥哥讲外面的事,羡慕与埋怨早已填满了幼小的心灵。每日的隔窗观望,心却早已飞到了九霄之外。
经过漫长的忍耐,思梦再也按耐不住,眼看冰雪退去,春天即将踏足,再继续下去,恐怕要错过傲雪赏梅了。
这天思弦还是和往常一样来到思梦房中,带来些从外面折回来的梅花送给久未踏出房门的思梦,接着便将事先思量过,组织过话语的趣事,讲以思梦,用以解闷。思弦津津乐道,尽量将语言趣味化,可眼看趣事快讲完了,妹妹还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心不在焉的将梅花瓣一片片地摘下,撒在桌上,嘟着嘴巴,撕花瓣的小手力道似乎也大了,最后泄愤似的将最后几片花瓣拽下枝条。原本还想继续泄愤的,小手拽了几下,竟还是没拽到花瓣,原来隔窗远观的双眼不得不收回,双眸回转眼底探个究竟,发现花瓣都摘光了,便也将光秃秃的树枝仍至一旁,不再理会,手掌撑着娇小的脸蛋发呆,毫不理会身边一直关注自己的哥哥。
“你怎么了?不好笑吗?这可是我精心准备的”,思弦深色的眼眸中闪现一丝的失望。
“准备的?那就是假的了?哥,你竟然会骗人。”原本发呆的思梦,好奇地看向哥哥,天真与好奇让思梦顿时有了些许活力。
“不是,我只是将事实的表述准备了一番”,思弦睁着圆圆的大眼看着妹妹,小脸因为一时的惊慌而红似火你,一副无辜委屈的模样。最终还是对思梦解释了一番,他可不想在自己的妹妹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
思梦听后,伸手便将已经脱离枝条的花瓣,撕成碎片,可心神飘忽,心思不在花瓣上,此刻恐怕已飘向了某个遥远的不知名的地方。无意识地进行着手中的动作,尽力地撕扯,着实有种不将花瓣五马分尸,决不罢休的气势。
“梦儿,这些花瓣是无罪的,你还是放过它们吧”,疼爱妹妹的思弦,对这些被思梦蹂躏的鲜红花瓣不觉升起了怜悯之心,似乎后悔将它们从梅树中折下,带回给妹妹无辜地被折腾。
“你将它们带回给我,不就是哄我开心的吗”思梦如黑珍珠般的眼眸瞪着哥哥,娇嗔道。
“可现在你都将它们这样了,你还是不高兴啊。那到底要怎么样,你才高兴啊?”
“只要我高兴就好吗?”再次凝视窗外,眸光回转,灼灼生辉,似乎在酝酿一件渴望已久的事。
“嗯”看着终于露出笑容的妹妹,坚定的眼神清澈见底,小小的脑袋郑重地点头,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那哥哥带我出去赏梅吧”思梦天真的大眼睛看着哥哥,满心的欢喜与期盼。
“可爹娘不是不准你出去吗?”
“就知道你怕爹娘,刚刚还说只要我高兴就好,就知道是在骗我”,思梦嘟着小嘴,赌气地拉扯着衣袖。
“爹娘也是为你好,你身体不好,怕你受寒生病才叫你呆在家里的”,思弦心疼妹妹,同时也为爹娘向思梦解释道,希望妹妹理解爹娘。
“天天呆在家,不受寒也会闷出病,我现在就感觉生病了”
“那我去找大夫看看”思弦听后,满脸的焦急,立即起身。抬脚往外走。
“啊,哥。。你就能治好我的病,你就是最好的大夫”,看着一脸关心自己的哥哥,思梦还是满心的甜蜜,可是又觉得好笑,便拉着哥哥。
“可被爹娘知道了,会生气的”思弦见妹妹这样讲,足见自己在妹妹心中的分量,不免高兴。作为哥哥,就是要保护妹妹,让妹妹高兴,看来自己做到了。可在自己刚想答应时,不免又有一丝顾虑。
“我们偷偷地从后门溜出去,很少人会去那里,冬天就更没人了,这样就不会被人发现了”思梦见哥哥心思动摇,有了一丝的希望,便将这段时间的观察所得告诉哥哥,消除哥哥的后顾之忧。
“可外面那么冷,万一真的受寒了,岂不是。。。。。。”思弦不得不惊叹妹妹为了出去所做的准备,但父母之所以将思梦关在家中,就是因为思梦身体虚弱,容易生病。身体才是最重要的,身为哥哥,不得不考虑。
“啊,哥。。。,你放心,我就出去一下,不会太久的,没事”思梦摇换着哥哥的手臂,娇嗔道。“看一眼,就一眼,然后就回来”思梦一只手摇着哥哥的手臂,另一只手在哥哥眼前握拳竖起食指,满脸的天真可爱,清澈无邪的双眼,充盈着央求,着实让人不忍心拒绝。
思弦心疼妹妹,对妹妹的娇声央求毫无招架之力,最终还是帮妹妹溜出叶府,一道赏梅去涟怡园去了。
怡园在蓟城可谓是“人间仙境”,宸景帝在位时,后宫佳丽三千却独爱景妃,为示宠爱,特以自己的名字将她封为“景妃”。然百花之中,景妃独爱梅花。宸景帝为博得景妃芳心,特在宫外建立怡园,栽满各种梅花。景妃请奏“吾独赏梅,孤乐无意,邀同百姓共赏,遂与民同乐,乃臣妾之所想,民之所向,国之所治也。望陛下恩准”。于是宸景帝下旨,允许百姓入园赏梅。
思梦拉着哥哥沿街跑,一路上犹如被放飞的小鸟,朝心中那梦想之地飞奔而去。即便寒风在耳边低吼而过,在小脸上留下微疼的痕迹,雪蝶粘在长长的睫毛上掩饰视线,却依旧没有阻挡那颗寻梅似箭的心。跑过的长长街道,留下了一串通往人间仙境的脚印,浅如蹄草,小巧如花瓣。
冲进从小再熟悉不过的怡园,小小的人儿止住了脚步,在怡园门前喘息着,可爱的脸蛋在寒风的抚摸下,红似火烛,再经兴奋渲染之后,更是红得娇艳欲滴,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两人相视而笑,慢步前进,似乎怕惊扰园内的冬意梅语。
看着眼前如梦奇境,思梦不由得止步。怡园虽只有梅花一类,但却种类繁多,红的、蓝的、白的,竞相开放,异彩纷呈,争娇夺艳,再加上冬季特有的雪花点缀,更是纯洁而不妖,奇幻烂漫,丝毫不亚于春季的百花齐放。一阵寒风吹过,落英缤纷,冬季残雪的飘落中夹着漫花飞舞,如彩蝶翩飞,异彩纷呈,久不着地,仿若世外桃源,人间仙境。
久居深闺,大门不迈大半个冬季的思梦,正痴痴地望着眼前的一片奇异景致,如此“只因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的佳境,若错过了,真是比大病一场还难过。一时的失神陶醉,在哥哥的耳旁轻唤中,才将心神合一,回归现实。不由得朝前迈开脚步,朝前旋转,与那彩蝶共舞,置身于那仙境之中,银铃般的笑声在四处回荡,许久未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