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也想过这样的生活，笑的时候就大声笑，想哭的时候就大声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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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大家不再喜欢好学生而是喜欢像你那样的坏学生，成绩掉在末尾，却擅长体育，就连同桌也常常在下课的时候偷偷看你，跟其他女生们一起讨论你。
    每个人都有一个光环，只是我们还未发现。
    你顶着体育的光环依旧过着以前的日子，迟到打架顶撞老师，但同学们似乎都喜欢你，你拉帮结派，初二的时候钱越组了篮球队问你要不要参加，那天你趴在课桌上，手缩在羽绒服里，抬眼的时候与我对视，然后指着我笑着说：“如果林雨同学参加的话我就参加喽。”
    钱越知道我不会参加，我跑步、跳远都是最后一名，可是我希望你能参加呢，这样我就能站在场下肆无忌惮的看你表演。
    学校通往天台的门自从上次之后便锁起来了，因为据说曾今有个初三的学姐从那里跳下去了，可我喜欢他那里。
    看着那扇门紧闭着，很失落，少了一个可以一个人呆的地方，在那里你第一次真正的和我说话了，你还问了我的名字。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我害怕的转头就对上你的眼眸，你说：“怎么？想上去？”
    我摇头的时候你却向那门靠近，然后转生朝我笑：“不用客气！”
    “等等！”我终于有勇气喊住离开的你，可开口却只剩两个字：“谢谢。”
    我说过，我喜欢你的笑，就像……就像我喜欢三月的阳光一样，温暖却又很灿烂。
    当老师说天台的门开着的时候我紧张的低下头，害怕他知道我上去过，我总是把自己诠释的很好，没有一点不完美，那天放学你甩上书包偷偷的跟我说：“嘿，你可别打小报告！”
    看着你和钱越一起离开的背影，我想，这算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吗？后来我问你起，你却忘记了，但是没关系，我记得就好。
    零四年的时候，学校很多人都得了水痘，凡是有症状的都回家了，班级里走了七个人，好在天气热，总是开着窗子通风，那段时间你却感冒了，为此输了比赛，老师似乎很不高兴，你也不高兴。
    我在没去过天台，只是路过偶尔看上一眼，那门被关的紧紧的，拐上楼梯就能看到，但是没人会上去。
    “怎么？想上去？”
    你总是毫无预兆的就出现了，然后拉着我的手拐上了那楼梯，你扬起手里的卡片得意的对我说：“这种门都是小意思，很简单的！稍微弄一下……看！门开了！”
    六月的阳光不算热烈，我却觉得有些晕眩，照的我睁不开眼，看不清你的笑脸，你轻轻关上门对我说：“这门别忘了关，到时候那些老师又说，唉，你知道吗，学校前段时间还传是鬼魂呢！”
    “鬼魂？”
    “唉？你不知道吗？就是那个跳楼的女生的鬼魂，据说她被困在天台了！”
    那是我第一次听说，鬼魂吗？我环顾了一下四周，你以为我害怕了站在那里哈哈大笑说我是胆小鬼。
    那一天你跟我说了很多我不知道的东西，嗯，比如你是怎么开的这扇门，还有游戏机，对了，你说那里很好玩，还有就是关于鬼魂的故事。
    那是我听过最好听的故事，我们面对面盘腿坐着，你讲话的时候喜欢做着夸张的动作，声音时高时低把我逗乐了。
    那天的午自修我没有参加，第一次没参加，跟你坐在天台听你讲故事，然后你问我：“想学么？”
    “学什么？”
    “开门啊！”
    “我也可以学吗？”
    你看我的眼神像是在告诉我为什么不可以，你不会知道那时我有多高兴。
    你总说我笨，只会读书，连这个都学不会，我学了好久，久到上课铃响了都没有发觉，你说：“你迟到了唉……”
    那天我跑回了教室，第一次对老师说了谎，其实我没有肚子疼，只是在天台忘了时间，不知道是因为天台还是因为你。
    那时我就发现，说谎其实并没什么，因为大家都相信你呢，你无论说什么人们都会点头然后说嗯，没事。
    你用了同一个理由，可老师却让你站在讲台旁边听课，你一整堂课都朝我做鬼脸，把全班逗笑了，你就站在我课桌前，偷偷地说：“真不公平。”
    是啊，真不公平，我们都说谎了呢，可唯独没人相信你。
    “夏晨！你要是觉得站在这里不够就给我站到外面去！”
    你吐了吐舌头站直了身体，我写笔记的时候你伸手碰我的头发，我回答问题的时候你朝我龇牙，当我在黑板上答完题时才发现，你在我作业本上了画了一只乌龟，哦，对了，你说那是忍者神龟。
    我习惯了每天中午去那个天台，你偶尔会来那样我便会很开心，可你已近三天没来学校了，直到老是说你也得了水痘，在家休息。
    那是我第一次鼓起勇气，我想见你，很想，我问了钱越，他带我去了你家，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但是却很干净，开门的人跟你长的很像，他说他叫夏秋，我喜欢这个名字，包含了两个季节。
    “林雨？”
    你见到我似乎很惊讶，坐在你房间的时候你说会传染。
    “如果得了水痘就不用在上课了。”
    你不知道我会这样讲对不对，从你的眼里我便知道了，你以为我是好学生？然后你笑了，朝我走过来把我拉起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原来是想着法的逃课啊！”
    你说得了水痘不好受，我知道啊，可是总比我现在好受吧？你当然不会知道，因为那时在你的眼里我依旧是一个好学生呢。
    夏秋会做很好吃的菜，会煎单面的鸡蛋，你问我说：“我弟弟的名字好玩吧？”
    “他是秋天生的对不对？所以叫夏秋，那么你呢？凌晨生的？”
    你朝我竖了个拇指，我没见过你的父母，离开的时候夏秋送我到路口跟我说了一句话。
    “除了钱越你是哥哥唯一的朋友。”
    朋友吗？原来在不知不觉之间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吗？可是你没有了那头红发，我忘了要问你的问题，所以我总觉得我们之间少了什么。
    我要感谢你的那个拥抱，因为在几天以后我也被迫回家了，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父母说我在这么重要的时候生病了，还有就是关于那个第二名的事情。我向他们保证不会再有第二名发生。
    考试之前回到学校，你问我“我功劳大吧，你两个星期没上课呢！”
    我朝你微笑，对了，那天我坐在座位拉住你的衣角问你：“中午去天台好吗？”，你做了个OK的手势让我噤声。
    “这些是什么？”
    “这是我舅妈还有阿姨给我买的，可我吃不完，我想让你带回家。”
    你皱着眉头看着我，似乎在不愿意，我把东西一样样放进袋子推到你面前：“没有人愿意跟我分享这些，但是我想分给你。”
    看了好久你才点头，然后揽过我的肩说：“那我也给你分享点好东西！今天放学带你去玩！”，可你又说：“不对，你晚回家会不会……”
    “不会不会！”我一连摇头。
    那个年代游戏厅很常见，老师偶尔会出现，如果看到自己的学生便会揪着耳朵把人带走，那是我第一次进去，里面有震耳的音乐，大家都开心。
    那时是零四年六月，你带我进了游戏厅，我终于知道除了电视原来还有这些。
    你看着我手忙脚乱的样子站在一旁大笑，钱越也是，朝我扬了扬手里的游戏币，然后投进去，机器开始运作，那就想真的一样，是一场厮杀，你和钱越扛着枪身临其境，我想，那样的感觉很好，对不对。
    “嗯，那你玩点简单的！过来！”你拉起我的手，带我去了另一边。
    “看好了，从这里投进去，然后你就动这个，看到没，上面那个爪子就跟着走了，你想要那个就对准他，然后按下！啊……没中！”
    你一次又一次的重来，我在旁边看着你，你忘记了时间，口袋里的游戏币都用完了你才抓到一个，我只记得那是一只白色兔子的玩具，你摸着脑袋嘿嘿的笑。
    “都让我玩掉了，这个给你！”
    我的零花钱从来不花，妈妈定期会给我，可我真的没地方花，我把我身上所有的钱都买了游戏币，你张大嘴看着我，钱越说我疯了，你也这么说我。
    但是那天我们玩的很开心，你教我投篮，钱越叫我台球，在那个地方我学你的样子大笑，跟你们打成一片。
    那个玩具的样子我忘记了，怎么也想不起来，因为那天回家妈妈看到我便从我手里抢过去扔进了门口的垃圾桶，然后为了晚归接受了一个多小时的教育。
    当我趁他们都睡下跑到那个垃圾桶旁边的时候，那里已经空了，我把你送我的第一样东西弄丢了，我一直记得，可你早就忘记了。
    似乎我们就这样成了朋友，钱越偶尔会问我借作业抄，你偶尔会给我讲有趣事的事情，班里的同学都很奇怪，老师似乎发现了，我一直记得老师是怎么说的，她说：“林雨，你怎么能和夏晨那样的坏学生在一起玩！你这样是辜负老师和父母的期望！”
    为什么不能和夏晨在一起玩？你们对我的期望到底是什么？和他们在一起，我可以大笑，那才是我要的生活！
    那次期末考试，我仍然是第一，你仍然是最后，老师说你是扶不起的阿斗，你却满不在意，搬起课桌又回到了最后一排，你朝我扬起下巴，好像再说我厉害吧！
    我喜欢给你买吃的，在天台看你和钱越吃的时候我才感受到分享的喜悦，那种感觉你不会知道。
    回家前你把我拦在路边，钱越咬着五毛一根的棒冰你问我：“上次回家是不是倒霉了？”，你叹气然后揽着我的肩，钱越跟在身后，你说：“怎么样，暑假出来玩吗？钱越最近打台球打的很棒，还有我学会了纸牌，要不要教你？”
    笑着朝你点头，跑开的时候朝你招手：“我会去找你玩的！”
    补习班依旧报了，可我没去上，每天出门以后我便去你家，夏秋趴在饭桌上写作业，我会带各种吃的，夏秋总是很开心，上午我跟他一起写作业，他会给我煮面，偶尔会做炒饭。
    你总是睡到中午在起，也不管，拿起我吃剩的饭就开始扒。
    “看什么，这么小气，反正你也吃不下了，不要浪费嘛！”
    下午你会带着我去那个游戏厅，似乎大家都认识，见了你总叫你小晨，一直要到傍晚我才会离开。
    你神秘的拉着我：“明天教你一个好玩的东西！不过你要替我写暑假作业!”
    我不同意你就给我买街边五毛钱一穿的炸肉串，钱越说你耍赖，夏秋说你偏心眼，那味道其实并不好，不过我是第一次吃，烫到了舌头。
    “快，吐出来让我看看看！”你捏着我的下巴往我嘴里吹起，皱着眉头问我：“疼不疼？”
    其实很疼，你的样子有些迷糊，我知道那是眼泪，钱越买了棒冰塞到我嘴里：“真娇气！”
    夏秋撅着嘴不高兴：“他又吃肉串还有棒冰吃！我也要！”
    那时候你把夏秋抱起来转了好几圈，用手把他的头发弄乱：“馋鬼！”
    “我不是馋鬼！哥哥偏心眼！钱越哥哥也是！我不要理你们了！”
    我在街边买了五毛钱一袋的棒冰，里面有好多小冰块，我记得那是可乐味的，你抢过去就塞嘴里还说比可乐好吃。
    那天傍晚我们坐在河岸上，钱越圈起裤脚朝夏秋招手：“下来啊！这里有鱼！”
    我们把脚泡在水里，嘴里含着棒冰，你问我：“下水嘛？”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你拉了下去，湿了衣服，夏秋朝我身上泼水，吓跑了钱越身边小鱼，钱越把他按在水里说给他洗头，你也是，我呛了好几口水，你倒在水里看着我狼狈的模样哈哈大笑。
    我很开心，你不会知道，谢谢你让我也能站在阳光下笑的如此开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