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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3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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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显然,伊江雪跟着莫耘一起出门的事,两人并没有真正地谈合,到了临出门莫耘心里还是挣扎着。两人在房间里大概又说不到一起,最后一前一后地出门了。飞鱼站在后门看着他们走远,然后心里神情空落落地掉头回楼上。
    齐森然躺在沙发里,抓着莎莉有一下没一下地弹它脑瓜崩儿。它也不知道在忙什么,草草地回应了齐森然几口,又是甩脑袋又是挠脖子。其实莎莉本来是挺斯文一孩子的,平时除了飞鱼以外,其他人很少刻意去逗弄它。
    “莎莉。。”飞鱼叫了它一声。齐森然抬头看他的空档,莎莉挣扎出他的手,屁颠颠地朝着进房间的飞鱼而去。随着它落荒的逃窜,它脖子上的镯子挂饰发出叮零叮零的脆响。
    飞鱼像是没听到那铃声,莎莉跟近后抬手关上门,扔下齐森然一个人在厅里。
    齐森然一个人在小厅里躺了半天,大早上的也睡不着,就瞪着眼细致地把室内摆设打量了一遍。32英寸的平板电视,电视柜上列着音响、DVD,半人多高的家用冰箱,挂壁式空调,布艺三件套沙发,玻璃机子上零零碎碎地放置着些东西,甚至还有一个放点心糖果的小篮子。房子的面积小是小了些,三个男的住着,倒也算是整洁的。齐森然隐隐记得,日常整理好像都是飞鱼在做,购置和摆设却怎么看都让人忽视不了莫耘的存在感。
    “呵呵。。”齐森然一个人傻笑起来。伊江雪的存在感时有时无,还真有那么点家主的味道。飞鱼是小孩,而且还是擅长自我管理的孩子。而莫耘,留着给他扮演的戏份只有:黄脸婆。客气点叫:总管。
    笑完齐森然从沙发上坐起来。莫耘这人吧,除去他那狐狸般爱戏耍人的毛病,人还是体贴入微的。当年的软弱重伤小孩被照看得能蹦能笑,是该抱着感激心理对待他们夫夫才是。
    两人留守的第一天比想象中的要漫长,才在沙发上窝了半天齐森然就受不住那股闷劲。他坐在沙发上反复地挠着头,最后还是决定放弃躺回去的选项,起身去了飞鱼的房间。房间里的飞鱼追着莎莉钻进了床底下,一边逗着莎莉一边渐渐入睡。在床底下他做了一个梦,五年以前的点点滴滴。齐森然才打开门就听到他梦呓了一声:“小惠。。”
    齐森然杵立着,看着床底下伸出来的半截肢体好一会儿。没多久飞鱼就醒了,他忘了自己钻进床底下,惯性地一抬头,脑袋在床板上撞出了一声闷响。
    “嗷~~”
    “醒了?”齐森然来到他身边坐下问。
    噌噌地从床底下爬出来的飞鱼没有马上回答他,摸着乱糟糟的发坐起来。然后才点头,闷声闷气地应。“嗯。”
    “头撞疼了?”
    “没有。”
    “呵。。”
    一时间两人都没话说,莎莉伸着懒腰慢悠悠地钻出来蹭着飞鱼迈碎步,他兴致勃勃地低头看着它。齐森然突然张口,说:“我上次回去时看到你妹妹了。”
    飞鱼捏莎莉耳朵的手顿了一下。他抬起头,齐森然看着他的眼神就像他看莎莉一样。
    “不仔细看真的会认错,和你真像。”齐森然浅笑了一下。貌似莫耘半玩半认真地会给飞鱼购置一些偏向女性化的衣物,飞鱼本身就雌雄难分的长相个性应该是最大的原由。之前的两个冬天里,齐森然真有过错把他当女孩子看的记忆。“以前完全没发现。不过,性格就差远了。”
    说到这里齐森然茫茫然地自己也不知道想说的是什么了。反看飞鱼,预料外地,他几乎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只是目光柔和地看着莎莉,捧着它一下一下地抚摸它的小脑瓜,舒服得它眯眼把耳朵向后耷拉着。
    “小贤。。。”
    终究齐森然还是无法把那个话题持续下去,热衷于和莎莉亲密接触的飞鱼彻底分散了他的注意力。看着飞鱼用鼻尖蹭着莎莉若有似无地像是在嗅着它的体味,齐森然的脑海里毫无预警地冒出了一个想法:“好羡慕莎莉。。。。”他也知道这样的话不适合说出来,只好暗暗为犯傻的自己叹气。
    “你。。。”齐森然张张嘴,看着和莎莉玩得越来越默契互动的飞鱼,说:“现在可以去学校了吧?”
    “嗯?”飞鱼才把注意力转过来,莎莉瞄准了这个机会用肉爪子刨了他的脸。
    “嗯!”飞鱼瞪回去。“你刚才刨我了是吧?!我掐死你!!”
    说着真的一手箍住莎莉的细短脖子,倒也没真的用力,任他怎么质问折腾莎莉都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
    连一个正常会话权限都得不到的齐森然默默地看着,这一天他有一个很深的体会。就这情形看来,要是不由自己这一边强势地掺和进去的话,怕是一辈子都参加不了飞鱼的互动环节吧。
    而莫耘给的见解很残酷。“你没事掺和进去做什么!”
    “我也想正常地被接受啊。像你们和他一样,只是平平淡淡地就够了。”
    “养父有我和阿雪就够了!”
    齐森然深刻地体会到话不投机半句多的道理。莫耘莫名其妙的显示占有发言像风一样,连他的耳朵里都没吹进去。莫耘的现状他也不想去打听,对方虽然口气冲了些,从起初的几句对话看来,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我其实。。”作为语气转换的一个下意识行为,莫耘深呼出一口气。“其实我根本就不知道飞鱼以前都经历了什么。”
    “……”这句话像是颗小石子,忽然就投进了齐森然的心湖里。
    “可就越是这样越证明了那对他来说有多痛苦。你走进来的那天我就警告过你了,既然到了现在你还是找不到立场的话,那趁早出去吧。”
    “你什么意思?!”
    “我能允许你留下来的唯一原因是:你是个明白人。”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齐森然莫名地窜起一股怒火。莫耘的话单单字面上的意思的话,非常好解读。可烈火仍然熊熊地燃烧:“我好不容易找到他了你让我不许再见他吗?!我办不到!”
    “到现在了你居然还摆不正自己的立场,你只会害死他!!”向来心思冷静的莫耘毫不留情面地吼了回来。
    “……”
    “我说重了。”莫耘懊恼地叹了口气,随后的道歉也没让齐森然从冲击中缓和过来。
    “我也隐约感觉到了。。你说的好像。。。是那样没错。。。。。”
    “阿森!”
    “再给我点时间,我。。再想想。”
    “唉~~~”莫耘听了还是叹气,好一会儿了才说:“你也是被过去困住的人,把你们放在一起也没治好你,那就走吧。时间再长些总会好的。”
    “花了不少时间了。。”
    齐森然从刚才开始的断断续续说话声让莫耘不禁皱眉。
    “他。。”站在阳台上的齐森然顿了顿,眯眼望向远处黑暗中高建筑物的阴影。“以前跳过一次楼。不是正好有我在的话。。明明是站在地面上,我一抬头,就看得到顺着他指缝从手腕。。。他回头,绝望地看着我说:你明明看到了的。。。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不救我。。。”
    “别说了!”莫耘低头揉起额角。飞鱼的过去他不想探究!当年他和伊江雪在海里捞起飞鱼时,他手上的绷带都还没拆。他手腕上的宽镯子还是莫耘给送的。
    而那天,出门前他还玩笑说过,莎莉脖子上的银镯子要是带在飞鱼手上不知道该多合适。齐森然的眼光是很独到,可惜最终也没能把镯子送出去。
    “呵呵。。。”齐森然干哑地发出不知是哭是笑的笑声。“现在偶尔也好像能看到那血。我也去试着跳一跳吧。。。”
    “别TM开玩笑!”
    “嗯。。”齐森然点点头,弯腰坐在落日余温的阳台地面上。回矒朝飞鱼房间的方向看的同时,到刚才为止的癫狂状态稍微沉淀了下来。“开个玩笑而已。”
    “……”莫耘显然没办法这么轻易接受那样的说辞。
    “从以前就想这么吓吓人了,还好是遇上你。”
    莫耘额头上有几根血管声势浩荡地膨胀收缩。他气得磨牙不止,半天骂出来一句:“你个变态!”
    “呵呵。。。。”齐森然干涩地笑了笑。“抱歉,现在清醒多了。”
    “唉。。。”莫耘为齐森然的自制力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为飞鱼感到无奈。“小鱼要偶尔也这么闹一闹就好了。”
    “他都不闹的吗?”
    “嗯。”莫耘点点头。“五年了,从来没在我们面前掉过眼泪。”
    “小时候好像可爱哭了。”
    “呵呵。。。”莫耘苦笑了两声。“说是长大了,该哭时总是哭一哭的好呀。”
    不知不觉的对话恢复了平时该有的模式。齐森然笑了笑,点头说:“我知道了,我会让他哭的。”
    “呵呵呵。。。。哪有那么。。。”莫耘像是听到笑话了的心情。反过来一想,说:“注意点火候,可别过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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