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树街15号 上部  第二章 妃子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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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语唯一的朋友,应该是金买给他唯一只是毛绒绒小狗,性格因素,星语的内向一方面是后天的障碍,另一方面是曾经的过去。金不是没有想过给星语上学校,希望能够和一般孩子接受正常的教育,可当时因为没有钱,又没有关系,根本没有学校肯收星语这种孩子,何况,那时候没有所谓障碍学校,更让人担忧的是星语性格古怪。
     七岁前,星语动不动发脾气或者胆小缩起来,甚至乎害怕外面一切的事物,吃不惯好东西,哪怕是一根香蕉,金见过星语在瞒着自己翻找垃圾桶的丢掉饭盒吃,那次金打了星语一顿,真的打了,他气,气星语为何不懂事,有饭菜不好好吃偏偏要吃垃圾桶的剩饭。
     因为听不见,但眼睛不是瞎的,金的打骂,曾一段时间,星语把自己内心死死封闭起来,哪怕皮肉之痛也绝对不会哭泣,表情就如死人一般。
     从没有照顾孩子的金,遇到了人生第一次的困惑和无力。
     读书不如行万里路,金舍弃文字理解,开始和星语一对一交流,形同朋友,又如父子,开始了他们五年一千多个日夜交流付出,总算有了收获。
     这五年来,流树街也变化了许多,曾经一些本地人慢慢地搬走或移民,留下的是一些老人家,或租住这里的外来人,这里曾经的古香古色,逐渐被外面繁华大楼掩盖颜色,如被遗弃的破娃娃没有人珍惜。
     流树街多的是旧楼,和金的小洋楼,也是一段历史存在,不知道为何,这里并没有纳入收购地皮的消息,反之,修复了一个公园,近期有大动工。
     流树街除了有一处很大菜市场,也有一条饮食旧街,多的是一些已经市面没有售卖的食物,比如六七十年代的手工油炸小吃,听说,以前也只有过年时候才会有的买,现在,有人卖也不见的有人来帮村,不过这里的人做生意也不图什么利益,只是一种乐趣而已。
     中午12点,金和星语在大都市一条暗巷坐下休息,这几天节假日,人流多,收获也很多,不过有许多对头,免不了碰撞面红什么的,对此,俩人早已习惯,星语激动拉开布袋给金看看自己的收获,金疲倦地笑了笑,并没有认真看星语捡了什么瓶罐,星语瞄了一眼,收敛自己开行的表情,从另外一个随身的旧包包掏出一袋子胶袋打开,拿出今天的午餐就是开水咽下。金摇头,抽了一根烟,心里有些烦躁。
     现在星语已经11岁了,还随着自己抛头露面拾荒,实在不妥,他也尝试和星语说,送他上学校,可星语打死也不愿,还跑到金的书架随手拿了一本厚厚的字典指了指,意思说,自己可以自学字典,金何尝不明白星语是聪明的,他认识的东西早已超过普通学龄孩子,只是,独独交际这方面,他是欠缺的。
     说道上学,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择校费、书本费、学费、杂费等等天文数字,对于无业的金来说,是个负担,现在拾荒也是一种职业,拾荒也需要收保护费,不然,就滚蛋,所以,这几年来,金拾荒的生涯也是很艰苦而辛酸,要不是为了孩子,他或许还是个不知道明天要干什么的垂死之人。
     再苦,也是值得的,金是这么觉得的,他爱这个孩子。
     流树街第二个住户,叫妃子。
     妃子被金捡回来时候已经奄奄一息倒在臭水沟里,幸好水沟并没有多少水,身上都是人为恶意的伤口,金是捡瓶子的时候无意看见,本来没有打算理会,是谁看见也认为它就是快要死了,结果鬼使神差的金走了五步路后折回,把妃子用报纸卷起来抱走。
     从来没有治疗动物的金,第一次觉得恐惧而疼痛,妃子已经痛到没有力气抵抗或叫出声,任由金笨挫摆弄妃子。
     妃子是一只母猫,全身白色毛发,有一双发绿的大眼睛,金处理伤口不干净,几次伤口化脓,最后是星语把妃子抱到宠物店让兽医医治。金不是没有想过有兽医这职业,只是他舍不得花钱用到捡来的动物身上。
     一次的救命之恩,那以后妃子非星语不可,睡觉也要一起,金有些安慰,至少,星语有了自己以外的朋友,尽管是一直猫。
     妃子的取名,缘由是妃子对金的态度是高傲,甚至乎有种瞧不起的感觉,是因为看透金不肯花钱救治关系吗?而对于星语,简直是百依百顺,昂然自己是女朋友一样,痴缠得很。
     有道重色轻友,而有了妃子后,星语是真的重猫轻爹。
     每天外出回来后,星语就会抱起妃子亲呢不停,连洗澡也要带着妃子一起,金看见都觉得不可思议,不是说动物不喜欢水吗?!
     又是一个炎热的夜晚,这地方,白天热,夜晚也热,家里唯一一台的电风扇,挂着一档左右慢呼呼摇摆着,俩父子加一只猫坐在一起看着有些雪花的电视剧,这是他们晚上唯一的娱乐。现今是高科技时代,有许多新兴或现今的点子产品,金希望给星语换一副新的助听器,可打探一番,价钱真的不是一般的昂贵,买一副,也花了他半年的积储(金看中的是最贵最好的助听器)。星语现在用的这款,听说已经停产了,现在时好时坏,用了几年,多少开始不好用了。有次星语手臂擦伤回家,金几番责问才听出是被冲出来的摩托车擦到,尽然星语没有说,金多少猜测到应为听不到对面横出来的摩托车喇叭声。
     金花了几晚时间思量,觉得,生命贵重过上学,于是节假日结束最后一天,金收拾一番带着星语出门,尽管所有节假日打折优惠只不过是忽悠消费者,但金还是冲着7。5折走进一间门面高档店铺里。
     星语走进后,后知后觉拉扯金要离开,金不顾星语,直径坐下来,和服务员谈论自己看中的助听器功效价位。
     金并不知道星语是用如何的心情看着他从身上掏出一叠厚厚零钱递给柜台,但他们都知道,看出,店铺里的人是用着什么心态看待他们。
     是同情,是轻视,是鄙夷。
     金并不知道星语的怒火,因为他,没有表现出来。
     星语也不知道金的难过,因为他没有能力给孩子有好日子过而觉得自己很没用,连买东西都要收到别人歧视。
     一分钱一分货,何况是个有质量保证的店铺,助听器很好用,至少,比以前的那副收到的声音要清晰许多许多,星语是被金紧紧牵着手走出去的。
     贫穷,并不是他们所希望,但他们并不觉得是不幸,至少,他们还好好活着。
     望着车水马龙的购物大街高档门面店铺,金笑着对星语说:“还是我们流树街那里好,安静,凉快。”
     星语点头,他想念被关在屋里的妃子,会不会发脾气把家里唯一的沙发给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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