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二章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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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自幼儿拉勾上吊百年不变,过家家骑竹马把那花轿颠,把那花轿颠……日出日落形影伴,两小无猜笑声甜,笑声甜……情切切意浓浓含悲忍泪魂欲断,月儿弯弯两头尖,一对星星挂两边……不忍看一对恋人泪洗面~”咿咿呀呀的唱戏声在言谕迟耳边响起,四周环境嘈杂,有谈论声、欢呼声,然后他闻到了一股很浓的异味,混合了熏香和汗味,还有胭脂味。
    “阿痴,把这壶茶水端给三楼‘玄‘字号的那位爷儿,哎,我说你也悠着点,教过你多少遍了走路的姿势要恭敬点,尤其别看脸,这里的哪位爷儿是我们得罪得起的……”一个看上去很俗气的女人把雕着花纹,看起来很金贵的陶瓷茶壶塞到他手里。
    “嘶——“言谕迟没想到它这么烫,手就反射性地想甩开,却被女人粗鲁的抓住,他可以预见自己的手一定红肿了。
    “拿稳了,要是摔坏了你就算卖身也赔不起!”女人甩了他一个白眼,扭着水桶腰离开了。
    留下言谕迟苦苦的捧着陶瓷茶壶在原地发愣。
    一旁一直不敢作声的小丫头推推他,道:“阿痴哥你不去三楼送茶水吗?三娘估计又在哪里巴结人给撒气了,你别和她计较,唉,一会儿准又要东挑西捡扣人工钱了!”
    “嗯,等会儿就去。”言谕迟点头,眼睛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身边的建筑,越看越心惊。这是一个看上去有些老旧了的戏院,纸糊的木头窗户和朱漆的柱子,分成一个回形,楼上还有一些客房。而他处在一个很不起眼的角落,用帷帐围起了一点可怜的空间用来休息,足见戏院主的吝啬。
    形形色色的人,穿着比较复古的衣褂,有的男人都还梳着辫子。一些女人要不是穿的西洋风十足,就是艳丽的旗袍。他们都坐在戏院的座位上,无不为台上人的巧笑倩兮欢呼喝彩。
    “情切切意浓浓含悲忍泪魂欲断,月儿弯弯两头尖,一对星星挂两边……”画着浓妆的旦儿目光似水地看着虚空,用柔婉而略带尖刻的嗓音诉说着一段凄美的恋情。
    与现代的电影院不一样,这里更多了一种纸醉金迷的奢靡。
    言谕迟收回视线,一声不吭的走上铺了灰扑扑的红毯楼梯,向三楼走去。他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他身上的伤口都消失了,一点痛感都没有,让他有种在做梦的错觉。
    用毛笔写的苍劲的‘玄’字让他停住脚步,他端着茶水进去。
    里面的装饰很豪华,几乎到了奢侈的地步,那是以前的言谕迟想也不曾想过的待遇,一个男人靠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整个身子都陷了进去,安安静静的,似乎已经睡熟了。
    “嗒。”言谕迟轻轻放下陶瓷水壶,抽空瞥了一眼自己的手,果然有几个被烫起的小水泡,还有一点点红,不过还好不算多严重。他松了口气,转身离开房间。
    “你不该帮我倒水么?”清冷悦耳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言谕迟转头,就看见了一张是女人看了都会脸红的俊美的脸,同时也是一张眼熟的脸。
    “……白疏雀?!”他有些震惊,音量不自觉的放大了些。转念一想又觉不对,虽然长得一模一样,但这个显然更有生气一点,气质也更为突出,没有那种让人惧怕的狠戾,而是所谓王霸之气?
    白疏雀皱皱眉,没说什么,只是从沙发上坐起来,步伐优雅而从容地来到言谕迟背后。
    “怎么了?”言谕迟转过身面对着男人,发现其实白疏雀和他差不多高,连身材也相差无几,或许是白疏雀更瘦一点。
    “把衣服脱了。”白疏雀大眼睛半眯着,好像还没睡醒,又好像在打量言谕迟。
    “什么?!”言谕迟严重怀疑他是不是幻听了。
    白疏雀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淡紫色的眼睛像美丽的水晶,没有了狠戾的肃杀气息,乍看上去竟真的如同九重天上的神祗。
    言语迟顿了顿,利落地脱下上衣。
    反正都是男人,你有的我也有,总没有非礼一说。而且以白疏雀的条件,呃……他倒贴过去他都不会要吧,当然那不现实。==b
    白疏雀淡淡的看了几眼,便转开眼,拿起与茶壶同一款系的陶瓷茶杯抿了一口,道:“这是怎么来的?”
    什么怎么来的?言谕迟左看右看,身上没有什么脏东西啊?难道在背后?
    白疏雀很会意地指了一个方向,那里放了一面铜镜。言谕迟走过去,姿势别扭地看了看铜镜里自己的背,上面竟然布满了黑色的纹身一样的一个图腾,张牙舞爪的像盘踞的龙,给人一种很坏的感觉。
    “怎么会这样?”言谕迟很震惊,连忙用手摸摸,触到的却依然是光滑的皮肤,图案就像渗入了血脉中一样,看得见,摸不着。
    “这是灵魂契约,代表着生命共享。”白疏雀突然走过来,说道。然后他撩起耳侧的头发,言谕迟转头,便看见一个和他背上一样的缩小版的图腾,从耳侧一直延续到纤细的脖颈,黑中泛着淡淡的朱砂迹,给人一种很妖异的感觉。不同于言谕迟背上的那样张狂放肆,而是安安静静的,如同沉睡了的怪兽。然后白疏雀用水晶的眸子盯着他,轻轻道,“就出现在你进来的那一刻。”
    呃,够狗血啊,如果白疏雀是女的,那他几乎都要怀疑他们接下来是不是要结婚拜堂永结连理了。言谕迟无语。
    “其实……我不是这个地方的人。”憋了好久,言谕迟才道。
    白疏雀不可置否地挑挑眉,依旧泰然自若的抿着茶。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不过我记得自己受了很重的伤吧,几乎要挂掉了,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在这个鬼地方了。我那里其实也有一个人吧,他叫白疏雀,和你长的一模一样……”言谕迟几乎是在对自己说。
    自始至终,直到言谕迟讲完,白疏雀都不曾发表言语,他也不好自讨没趣,就走出了客房。
    门外,刚才的小丫鬟正往里张望,见到言谕迟出来,立刻走上去拉他:“阿痴哥,担心死鸢儿了,我还以为你被里面的爷为难了呢!没事吧?”
    言谕迟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自己真的是生活在这个地方的人一样,鸢儿还在不停地说着,像个小麻雀。
    “死丫头你跑哪儿去了?还不过来帮哨!”胖女人尖锐地喊道。
    “来了啦!阿痴哥鸢儿先去干活了~”鸢儿扮了个鬼脸,对言谕迟笑笑,就跑开了。
    可惜,梦终究只能是梦,这里也不会是他的归宿。言谕迟对鸢儿离开的地方摇手,脸上表情僵硬。
    “阿痴!你还愣甚呐,给那几位爷儿送水!”胖女人尖刻的声音再次响起,紧接着的是一个耳刮,“我付你工钱的还想白坐不成?今天工钱不要了!”
    不出鸢儿所料,他的工钱真的被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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