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7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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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未在服务区……sorry,youdeadtelephonenotinservicearea……”机械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言谕迟不死心的再拨了一次电话,仍是不在服务区。
    言谕迟郁闷道:“才过了几天,那臭小子难道跑到南极去了……”说着他打了一个寒战。以那臭小子的性格,或许真的会去?!
    连他都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
    “啦啦啦~~啦啦啦~~我是妈妈的小当家~大风大雨我不怕……”欢脱的音乐响起来。
    那臭小子为了报复他竟然给他换上这么白痴的破铃声!言谕迟默了一会,才忍住把手机甩到地上的冲动,接起那只陌生号码。
    “喂,您好,这里是……”言谕迟还未说完,就被一个女声打断了。
    “言,我要结婚了。”冷淡的声音从手机另一头传来,但是似乎信号不太好,一直有声波干扰。
    “……你是……斯、斯儿?!”言谕迟先是愣了愣,然后惊诧道。斯儿怎么会给他打电话?脑中快速搜索着关于斯儿的信息,时隔多年,很多事情他都记不清了,不过模模糊糊的影响还是有的。
    斯儿是他的唯一一位发小兼女性朋友,全名雅斯儿•蒂洛尔,雅是她父亲的姓,蒂洛尔是她祖母的,据说从前是一个贵族小姐。言雅两家是世交,只是后来家道没落了。斯儿是一个中意混血儿,长得十足的漂亮,性子有些冷漠,但本质还是个纯洁善良的小姑娘。只是,言谕迟怎么也想不到她后来竟然会成为一名杀手,国际一级通缉犯!
    “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他平复了一下心情,问道。
    “我要结婚了,你来参加婚礼吗?”手机对面的人依旧波澜不惊道,似乎对他的回答很笃定。
    “当然,我的荣幸。你想要什么礼物?”言谕迟立刻答道,这丫头还算有点良心,知道要请发小去喝喜酒。
    “……不用,你来就好。”
    “地址?”
    “U市。我去机场接你。”
    言谕迟按掉手机。
    像打定了主意似的,他起身走出房间。
    “少爷。”管家沙伯在楼道口叫道,“您要外出吗?”
    “沙伯,帮我准备一下,我要去趟U市。”言谕迟走下楼,“对了,帮我调查一下斯儿近段时间的行踪。”
    “斯儿……是雅家的雅斯儿小姐吗?”沙伯扶扶眼镜,浑浊的眼中闪过一道光,声音有些激动,“是斯儿小姐对吗?她怎么了?”
    “现在或许该叫她杀手‘四公主’。”言谕迟顿了顿,道,“她要结婚了。”
    沙伯是看着斯儿长大的,对她有不一般的感情,这样看来,刚才的失态也能理解。
    “少爷,您打算什么时候起行?”沙伯调整了一下情绪,扶扶圆形的老花镜说道,“需要我准备礼物吗?”
    “今天走,这里到U市有些远。”大概要穿越大半个Z国。言谕迟道,“斯儿叫我不要给她送礼物了,不过你可以挑一个小巧点的。”
    沙伯听着一喜,立刻鞠了一躬:“多谢少爷,我先去准备了。”
    沙伯对待斯儿总是比他上心。言谕迟笑笑,向客厅走去。
    *****
    “言,你要出去吗?”客厅里没有人,却传出一个稚嫩中带着点冷漠的声音。
    “嗯。”言谕迟对着空气答道,“你要不要一起去?参加斯儿的婚礼。”
    “斯儿?”一个小男孩从客厅的吊灯上跳下,穿着繁琐的古袍,稚嫩精致的脸上满是不符合年龄的沉郁,“谁?”
    “以前的朋友兼发小。”言谕迟拿起桌上的一迭复印纸,“这是什么?”
    “沙伯托我调查的,说是你要的资料。他刚刚出门。”男孩答面无表情,用公事公办的语气道,“……现在是非常时期,你还是不要去比较好,言家的人在外面都不被待见。”
    “不要紧的啦,羽榈。难得斯儿要结婚了,怎么可以负了她的心意呢。”言谕迟快速的浏览了一遍复印纸上的内容。遗传他母亲,他的短时间记忆力超强,一个月甚至一年中发生的事都能记得清清楚楚。这也是他在听到斯儿的声音立刻就认出她来的原因之一。
    但是物极必反,记得多往往忘得更多,所以他的人生就像年过八旬的老头大多时间花在休养上,很少费脑筋去记东西。
    “你自己去吧,我去找議莫。”羽榈面无表情道。
    議莫,是羽榈的一个族人的遗子。不仅如此,完全没有遗传到羽榈的镇静(那是冷漠好吧),議莫是一个超会惹事的麻烦精。他的本体是一只雏鹰(还没长大),他父母在一次与天师的战斗中被围攻致死,对此議莫对于同身为“天师”的言谕迟总是抱有敌意,连带着服从言家的羽榈也被他敌视。就在三天前,第N次逃家成功(只是每次都会被捉回来)。
    那臭小子!言谕迟眯眯眼,不爽道:“你或许可以去南极找找,他大概在和企鹅做伴。”
    “他不会去那里。”羽榈依旧冷淡,“我能感应到。”
    言谕迟顿了顿,忍不住在内心感叹:这个能力真好使,比万能雷达还准!
    “那你准备去找他吗?你……还是不要出去吧。你毕竟也跟了我们言家那么久,外面的名声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各行各业做久了都成了“世家”,像做商人的就是经商世家;读书考研的就是书香世家;做政府官员的就是权利世家;而他,言家,则是如假包换的阴阳世家。在另一个世界——“里”世界,他们家做这一行的有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称号——命鬼师!这是一脉独传,虽然其它阴阳世家也有,但没有他们那么响亮的称号,只能得到一个笼统的“天师”的称乎。
    至于命鬼师到底哪点让那边的“人”听了就恐惧不已,言谕迟也说不上来,因为他上面的长辈都四散在世界各地,他身为命鬼师,却只是流着言家的血,没有与之匹配的能力,甚至连一个严格意义上的“引导者”也没有。
    羽榈依旧面无表情:“他是我的族人,我有义务保护好他。”
    不知道为什么,妖怪的同族意识很强!不过这只限于弱小的种族,在强大的种族之间,总少不了领土争执。
    他就想不明白,为什么羽榈这个可以说是强大的妖怪,要那么固执的遵守那当摆设用的《三界妖守则》。早百八年前,这本书上的规则就被打破了,之所以还没有被废掉,只是忌惮与天师带给他们的打击(对小妖怪来说。这本书上也有一些规则是针对天师的)。
    ******
    “少爷,羽榈大人。”沙伯从门外走进来,脚步略有匆忙。“少爷,都准备好了。”
    “嗯,走吧。”言谕迟放下复印纸,鼻梁上突然一冷,眼前黑了一下。
    “墨镜?”言谕迟刚想摘下墨镜,手就被一股力量定住不能动了,他看向一脸冷淡的羽榈。
    “这上面覆了我的力量。”羽榈说着一闪便消失在客厅里,留下言谕迟和沙伯在客厅中相对无言。
    妖怪的能力真方便,来去不费体力不说,还非常快捷!他第n次感叹。
    羽榈一走,言谕迟就感到手一松,伸手摘下了墨镜,果然镜框上刻着一个细微的鸟图腾,太小看不清是什么鸟。打量了一会,然后又戴上。
    羽榈的本体也是一只鸟,什么品种他没看过,不过应该很强。从他记事开始就一直守在他身边。据说他从曾x祖父那代开始就一直跟随着言家,具体年龄不详。
    ******
    言家虽是强大,但也抵制不住时间的磨洗,开始走向没落,就像一个朝代总会由盛转衰。命鬼师的能力一代不如一代,渐渐分成了两个支系,直系和旁系。直系也就是宗家的人,继续担任命鬼师的责任,具体这种不同于天师的职业为什么会存在,存在的意义,也就不得而知了。
    这个群体脱离了正常人群,除非迫不得已,不会轻易踏入人世,有的甚至一生都耗在了另一个世界上,和妖鬼纠缠不清。
    每个命鬼师虽然师出同门,流着同宗的血,却各管各的,相处之下比陌生人还冷漠,简而言之——孤僻!刚生下来的小孩享受安乐日子不过九个月就会被安排一个“引导者”,开发体内的能力,通俗点说,相当于现在的导师。有的孩子在言家甚至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只认识他/她的引导者。
    而旁系——分家的人,就担任了命鬼师欠缺的地方——和世人打交道。也分成了两支:一支跟随宗家的人,为他们谈交易、清场;另一支则负责一切经费(简单地说,就是上班族)。
    当然,旁系的子孙也不是不可以成为命鬼师,里面也有几个天赋异凛的会被宗家的人看上。不过里面大多都是血统混淆,在旁系中成为真正的命鬼师的人通常千年也出不了一个。
    而言谕迟,则是这辈中最后一个直系的传人了。原因有些复杂,得从他祖父那辈说起。
    他祖父时,宗家的人丁相比现在还是比较兴旺的。但是有一次,宗家主宅遭受了有史以来最严重的袭击,具体什么情况也没记录清楚,好像历史的断文件,记载者对这件事也只是渺渺几笔描述了一下结果,并且记录得相当杂乱。
    据族册记载,这次重袭,刚刚在宗家一年一次的祭会(喻意为神灵的洗礼),每位命鬼师必须聚集的日子。一夜之间,宗家元气大损,三分之二的人的灵魂凭空消失,肉体上没有任何伤口,袭击者更是连个影子也没有。
    剩余的三分之一,也都是老弱妇孺。一些从较远地赶来,迟到的命鬼师,有的在知道事情后离开了不知去向;而留下的几个,没过一两年就开始精神恍惚,活不过之后一年。
    他的祖母和祖父也在其中。
    27岁的祖母当年正值产期,生下他母亲后立刻撒手人寰了。而身为临时家主的祖父,理所当然的成为了他母亲的引导者,但没个一两年也跟着走了。一个一个,像花一样快速枯萎、凋谢。那一辈的孩子也都活不过20便死了。
    或许是隔了一代的缘故,他的母亲虽然没死,却也从20岁开始无缘无故地重病。她是未婚先孕,从来没对他讲过父亲的事,或许继承了言家人对情感的冷漠,他对这个父亲也一点不感兴趣。母亲生下他之后的一年便不再出现他的生活里了。他被送到了分家的别墅里,也因此遇上了雅斯儿。成年后再次搬回偏僻的宗家大宅,沙伯就是分家派给他的跟随者(兼任管家)。
    他是唯一被幸免的。他母亲在生下他之后,整个人精神也开始恍惚,仿佛被夺去了心智一般,记忆快速退化,一开始还会教导他几句,到最后连话都不会说了。
    并不是她不想说,而是忘了怎么说话。
    言家的人并不是不被外面的“人”待见,这种待遇,只有宗家的人才有幸得到。但是分家的人有时候也无法幸免,偶尔也会被它们波及到,所以宗家的人必须担起保护族人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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