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你是在慕容老爷子去世之后才开始经常性生病的。我是不是可以假设你应该像救艾露一样用一种神奇的方式同样救了慕容老爷子，同时你的身体因为达到临界开始崩坏？”菲德尔老师看着苏璟和慕容吓呆了的反应，轻笑道，“不用担心，我是因为有艾露的先入为主，一般人不至于往这上面想。”
    苏璟和慕容这才送了一口气。
    没想到菲德尔老师古板的面具底下竟是如此细腻的心。慕容也不禁刮目相看。
    “明显你为你这种救人方式付出了代价，可是你还是不能完全医好艾露。我不愿把你的代价浪费在这里，你有更重要的事必须完成。”
    这便是伟人，心里装下了整个世界，家人便只能占据小小的地方。
    但是他不是。
    苏璟摸摸艾露睡得红扑扑的脸蛋：“为了非常遥远甚至可能虚无缥缈的希望，你甘愿面对小艾的死亡。但我做不到，我宁愿小艾在我面前活下去，一年是一年，两年是两年。”
    慕容知道小璟又钻进了死脑筋里。对于陌生人或者交情不好的人，小璟能够信奉“命里该有终须有”的信条顺其自然，他并不是个滥好人。
    但一旦是重要的亲人朋友，比如爷爷，比如陆生，比如艾露，他便把持不住，不懂得什么叫放弃。
    抓紧小璟的手，慕容接近咆哮：“小璟，你答应清清还答应过我不会再动用献祭舞！况且，你救得了小艾一时救不了她一世，每救她一次，你的生命在减少，她的生命在延长，她可能活得比你更久，那时候你死了，她照样活不了！还不如把生命放在更重要的使命上，就像菲德尔老师说的那样！”慕容苦口婆心。
    “但是，连眼前这个小女孩都救不了，我还谈什么拯救世界？”苏璟扑进慕容怀里，仰头看着慕容眼里有着成熟和悲伤，“慕容哥哥，如果小艾就这么死了，我会做恶梦的，我会梦到小艾不停地质问我，‘问什么不给我生的机会’，我该怎么回答她？”
    把小璟的头压进怀里，没有勇气看他那双清澈纯净的眼睛。
    慕容抱紧小璟，内心不断挣扎。
    劝小璟放弃明明是为他好，但他又能忍心看小璟被良心谴责诱生心魔吗？一旦心魔起，不但在舞祭的修炼就此停滞不前，更会带给小璟一辈子的折磨和痛苦。
    “呃……”抱着从刚才开始就发飙的清清，衡阳不得不清清出声给大家伙指条明路，“不先问问这小女孩得的是什么病吗？说不定有其他救治的方法。”
    衡阳说的别有深意。
    苏璟和慕容对看一眼。
    衡阳说得有道理，我同意，你呢？
    好吧，试试。
    两人迅速地沟通好，由苏璟发问。
    “菲德尔老师，小艾是什么病？”
    有些汗颜，呆在这好几天，为了救不救小艾又争个脸红耳赤，结果都还不清楚小艾是什么病……
    菲德尔还在消化慕容刚才冲动之下的那句“每救她一次，你的生命在减少，她的生命在延长”的意思，突然被问，还有些转不过来。
    “啊？啊，艾露的病，可以说是自然界对我们的一种惩罚。长久的研究发现我们人类对绿色生命追求的本能隐含在人体的某段基因链里，而艾露的这段基因链对植物更为渴求，变成一种病态。”
    “菲德尔老师，重点！”苏璟打断一学究迷的侃侃而谈。
    “咳咳，”菲德尔尴尬地轻咳几声，“重点就是艾露得的是一种植物缺乏症。似乎植物散发出的除氧气之外某种隐性的物质对艾露来说是生命不可缺的东西，而如今的联邦根部提供不了适合艾露生存的环境。所以艾露的病可以说是绝症。”
    整好被艾露踢掉的被子：“我这么执着‘再生计划’有一部分也是为了像艾露这样的孩子。艾露已经不行了，但我希望其他孩子能够不再患这种病。”
    苏璟越听表情越奇怪。是一种视死如归之前发现一条捷径的感觉。
    在脑海里问清清：“……植物散发出的除氧气之外的一种隐性物质是？”
    “……大概是灵气。”清清抽。
    “……所以菲德尔老师的意思？”
    “……大概在灵气浓厚的地方，小艾有机会活下去。”清清再抽，还轮了背后的衡阳一拳。
    “干嘛不早说？”
    “我也只是猜测啊”衡阳委屈，“你们没有注意到那小女孩周身的灵场很奇怪吗？虽然这边灵气稀薄，但毕竟还是有的，可她的周身奇异地有一圈真空地带。”
    “那有什么，慕容哥哥以前也这样，清清说那是因为慕容哥哥身怀负面情绪而且沾有死气。”苏璟嘟囔。
    “不一样，不一样。”衡阳直摇头。
    “有什么……”
    “确实不一样。”不愧为千万年的交情，清清立马明白了衡阳话里的意思。